“韩世忠,你想造反不成?”梁昶大骂道。
“梁公公,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万一你从此处过去摔死了,那下官可担当不起这个责任。”韩世忠连忙摆手。
“韩世忠,你这是在威胁咱家?”梁昶心有不服。
“梁公公,你真的是误会我了,您是官家身边的内侍,我哪敢威胁您呢?这只不过是给您提个醒罢了。”韩世忠呵呵笑道。
“好!韩世忠,你给咱家等着!”梁昶指着韩世忠,气的发抖。
此处不能过,自然还有别的地方能过,他还就不信了,就凭韩世忠也能挡住他?
梁昶命令车夫驱车而回,沿着黄河边寻找船家。
潼关不过是进入关中的一道关卡,但却不是唯一一条道路,他还可以沿着黄河乘船通过风陵渡进入关中。
只是向回行了十数里,连个人影都没有,哪里去找船家?
无法,梁昶只得回到阌乡,在城中寻了一个船夫载他渡河。
当船夫得知他是想要进入关中时,脑袋摇地像是拨浪鼓一般,死活不答应。
“贵人可不知道,这风陵渡有官军把守,两个多月以前就把黄河的喝道封锁了,只准进不准出,小老儿要是过去了就回不来了。”
“我多给你银子!”梁昶为了完成任务,不惜下血本,张开手。
“只要你载我去风陵渡,我给你十两银子!怎么样?”
十两银子,那得有十多贯钱了,都快抵得上他一年的收入了。
船夫心动了,只要有钱,过去了回不来又有什么关系呢?大不了他到关中去摆渡,哪里不是做生意呢?
“不成……不成不成,小老儿此去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听说关中和西夏正在开战,若是小老儿被抓了壮丁,那就不妙了!”
这船夫也是精,看梁昶细皮嫩肉,面净无须,衣着讲究,肯定非富即贵,这种顾客寻常难得一见,这好不容易见上了,怎么能不好好敲上一笔?
“十五两,怎么样?”梁昶有些肉疼。
“客官,一口价,二十两!二十两小老儿即刻就将您送到关中,绝不耽误您片刻功夫!”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老船夫寻常摆渡也见过各种各样的人,梁昶脸上的表情没有逃过他的法眼,立刻便知道了此人的心理底线在哪里。
“好!二十两就二十两,你速速随我出发!”梁昶为了赶到关中,也不在乎这区区数两银子的得失了,反正只要他进了关中,肯定会有大把的官员等着给他送银子。
“好嘞!贵人,您先请!”老船夫得了梁昶的回应,马上就扬起了笑脸应承着。
从阌乡到风陵渡不过二十里,船夫打满了鸡血,不到一个时辰便将梁昶带到了风陵渡口面前。
“贵人,您看我没骗您吧?这黄河都已经被官军给封锁了。”老船夫指着河中的铁链对梁昶道。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这到底是谁下的命令!”梁昶胸口起伏不定。
没有朝廷的命令居然私自封锁黄河主航道,好大的胆子!
“驶靠岸,我就在这里上岸!”梁昶吩咐了一句。
船很快便停靠在了渡口边,一旁的士卒很快便走近来。
“你们是干什么的?”
“瞎了你们的狗眼!咱家是官家身边的内侍!”梁昶喝了一句:“速速让开,若是误了咱家的大事,当心你们的脑袋!”
“大胆!你好大的口气!内侍?内侍是个什么玩意儿?”一名士卒一愣,将手放在了刀柄之上,只要这厮再出狂言,他便要亮出刀子。
“你……把你们的长官叫出来!咱家倒要看看,是谁的部下这么无礼!”梁昶差点把鼻子都气歪了。
“废话少说!先验拿出路引明身份才能过去!就算你是皇帝,也要这样!”那名士卒才不管这梁昶如何嚣张,强硬要求梁昶验明身份。
“混账!”梁昶说着便想上前扇他一个耳光。
“你想干什么?!”那士卒抽出腰刀,警告梁昶。
“伍长!内侍好像就是宫里的公公!”一旁有见识的士卒附耳在那人身边说着。
“哦~原来是宫里的公公!”那名小伍长恍然大悟,难怪此人口出狂言,原来是戏曲那些狐假虎威的主。看这人的形象,白面无须,一副公鸭嗓,的确像是皇宫里头的公公。
“你们还不快退下!”梁昶见这小伍长明白了自己的身份,不耐烦地催促。
“不行!管你是公公还是母母,都要拿出路引出来!”小伍长大喝一声,丝毫不让。
“混蛋!咱家替官家办事,这天下哪里不能去得?何须什么路引!”梁昶大怒,要不是畏惧这小伍长手中的钢刀,巴掌早就拍下去了。
“你既然说你是替官家办事,那你一定有官家给的圣旨咯?拿出圣旨来,给我们将军瞧瞧,或许也能过去。”小伍长听他没有路引,便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你们这帮破丘八!有什么资格胆敢看陛下的圣旨?!少废话,今日你若不让咱家通过,明日我便奏请官家,将你们头上的首级一个个全部摘下!”梁昶今日心情本就被韩世忠气得不行,此刻又被一个小伍长刁难,恨不得此刻手中拿刀把这帮孙子全砍了。
“哼!你又没有路引,又不敢把圣旨拿出来验明真假,我们如何能让你过去?你且速速回去!否则别怪某手中钢刀不客气!”小伍长被他混账、混蛋、丘八等词骂地来火,也不再奉陪,直接下了逐客令。
“你们这帮……”梁昶还欲再骂,看到小伍长的手扶着刀柄眼神变得犀利,又吞了回肚。
“好!你们等着!等我过去以后,有你们好果子吃!”
梁昶决定忍下这次,先过了关再说。
他从袖口将圣旨取了出来,“这可是陛下所下圣旨,你可要小心拿着!若是毁损了一角,小心你的九族!”
小伍长也是第一次看到这圣旨,不敢大意,小心地双手接过打量了一番。
“你且在这里等着!待我将圣旨拿去给我们将军看过,如果是真的,你就可以过去了!若是假的……”
小伍长冷笑着没有说下去,深深地看了梁昶一眼转身离去。
梁昶脸上像是被泼了墨一般,僵直着身体在码头上候着,他发誓回钞之后绝对要这帮西北军的家伙好看!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