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来到山脚下的翟羽提了提马缰。
数千匹马随意散放在面前，一长串的脚印清晰地出现在雪地上，一直延伸到山后，场面十透露着诡异。
宋军为何弃马步行？
“看来宋军应当是上了山，此处透露着古怪，大家要小心一点。”
顺着宋军的脚印，众人来到西水沟。
眼光沿着脚印一直延伸到山顶，翟羽眯起了眼睛。
山顶有人，沿着山顶轮廓将他们围了半个圈。
“哈哈哈……”
“将军何故发笑？”副将不解地问。
“我笑宋军飞蛾扑火，欲自寻死路！”翟羽抚着胡须，神色轻松。
“这山沟确实是一处伏击的好地方，若是有大队骑兵在此埋伏，三面冲击之下我军定然讨不了好……只是这宋军头领愚蠢至极，将马丢在了山脚，这是其一。其二，此人好似巴不得告诉我要将我围歼在此，可不懂兵法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区区五千下了马的骑兵就像与我军抵抗，岂不可笑？”
“哈哈哈……”周围的将校听后也跟着笑了起来，气氛顿时变得轻松起来。
“好了！宋军犯下如此错误，我军却不能因此小觑！诸将准备战斗，速战速决！”
“遵命！”
山上的姚平仲竖着拇指单眼测算着两军的距离。
“两里多地，有点远……老牛，一会儿夏军要是冲上来，让你的手下对准山脚下那个小包地，狠狠地揍他娘的！”
老牛是破虏军的一个营指挥使，算是此地职衔最高的破虏军军官，手里还有十余门火炮。
“没问题！”老牛看了一眼那个小山包，不过是半山腰一块相对平坦一点的地罢了。
“只要他们敢冲，我就炸死这帮狗娘养的……小姚将军，你说这群龟孙在那磨磨唧唧啥呢？”
“估计这群孙子没见过我们这种阵仗，有点懵了怕我们有埋伏，所以在观察环境。”姚平仲觉得应该是自己的神威将这帮西夏大兵震住了。
想想看，数千人站在山顶之上围了一圈，蓝天白云作背景——那形象简直就像是天兵天将下凡，但凡没什么见识的夏军都要被骇一跳。
正说着，山下的夏军骑兵分出两队，向山头冲来。
“来了！来了！快装填弹药……注意……开炮！”
老牛目不转睛地盯着距离发号施令。
“嘭……嘭……嘭！”
数声爆裂之声响起，十余枚铅弹砸向夏军骑兵。
“吁~”
数百骑夏军先遣队还是第一次感受到热武器的打击，一时间有些惊惧，犹豫着不敢上前。
“哈哈哈~”姚平仲开怀大笑：“这帮孙子就是见识少，你看他们那傻样，肯定是被打懵了！老牛继续，继续！狠狠地揍！”
十几门火炮继续喷火，吐出炮弹，傻楞着的夏骑终于发现了不对：站在这里是当着靶子被山上的宋军打啊！
不少士卒因为恐惧策马而回，在死伤了数十人之后全都回到了本阵。
姚平仲乐不可支，唯有老牛在一旁大叹可惜。
他此时手下的火炮太少了，若是在寻常，百余门火炮齐鸣，那效果才叫震撼，定然能叫这数百骑夏军化作一滩肉泥。
山下的翟羽的确是在做着试探，想要看看宋军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可没想到这第一波攻击还没有近身呢，山上忽然搞出这么大动静，将他手底下的士卒给打了回来。
宋军这火炮，他也曾听其他将领说过，但真正见到却是第一次。
在之前，宋军下山打秋风之时从来没有带过这玩意儿。
今日一见……确如传言一般声响势威，不过或许是数量原因，这火炮并没有给他带来如传言中那种无力抵抗的感觉。
在经过最初的惊愕、震撼之后，翟羽迅速镇定下来。
想必这东西应该就是宋军敢以区区五千人高调地伏击自己的原因所在了，但抛开火炮极具震撼眼球的表象之外，其杀伤力实则有限，无非是给士卒们心中种下一颗恐惧的种子，动摇军心罢了。
“区区十余门火炮就想阻我大军步伐？你再率五千士卒，正面冲击宋军，遇到宋军的火炮攻击不必理会，直接冲到他们面前，杀光他们！”翟羽对副将下令道。
不一会儿，夏军再次发起冲锋。
山顶上姚平仲对老牛道：“炮药还有多少？”
“还有十来桶，怎么？”老牛诧异。
“别开炮了，还是直接拿炮药桶炸吧，这么多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你可真是不心疼！”老牛顿时急眼了。
这可是最后一点炮药了，打完可就没有了！他们日后去沙州讨粮食的时候还用的到呢！没了火炮的攻城战那得多艰难？
“没叫你全丢下去，我看就丢个……七、八桶吧！”
“不行！”老牛断然拒绝。
“我说你……别那么小气行不行！”姚平仲瞪眼，“那帮龟孙可又冲上来了！”
老牛咬牙：“最多丢三桶！”
“成成成！三桶就三桶吧！你赶紧的，一会儿夏军冲上来了！”姚平仲催促道。
不一会儿，三只火药桶插着引信被抬了上来，老牛将其分别点燃之后连踹三脚将其踢下山坡。
“老牛，你可要算准了距离！这炸早或是炸早了，几桶火药就直接报废了，咱们也就该完犊子了！”姚平仲在一旁絮叨。
“咱老牛玩炮，那绝对是行家！”老牛拍着胸脯对姚平仲道：“你就看好吧！三……二……一！”
三只火药桶直滚而下，与向上冲锋的夏军士卒撞到了一起，淹没在人潮马海之中。
“轰……轰！”
两朵烟云升腾而起，伴随着人马翻飞，钩织起一道靓丽的风景。
“芜湖~”姚平仲吹了一声口哨，看着山下大批夏骑人仰马翻，神色透露惊恐，心情十分痛快。
“老牛，你的技艺还差了点火候啊！三只炮药桶，就只炸了两只，还有一只放了哑屁！”
“小姚将军，您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天气。在这雪上一路滚下去，三只药桶有两只能炸已经是苍天保佑了。”老牛命手下士卒收拾火炮，经过这几手表演，前戏他们也演的差不多了，一会儿该真刀真枪的上阵了，这些宝贝可得先放好，一会儿打完仗还得回来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