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女反声质疑:“你威胁我?”
瑶思脚步清浅踏在灵河的内里,无风无月,轻松又难熬。
“初次见面话不要说的那么难听,我不是威胁,只是好意提醒。”
她的确不是威胁,就算是威胁也只是嘴上威胁罢了。
似乎这一刻,她有些想明白了,不管是为了澜渊还是夸夸其词的说为了六界苍生。
她尽可能去摸清灵女身上戾气的来源,她若有能力做到能将灵女灵元上那戾气消散,她这凡人的灵元何去何从不要也罢了。
她竭尽全力若做不到,那也只能对不起宿主了,魂骨桥下一尸两命。
可如今事情没有丝毫进展,她不清楚戾气的来源,也不知澜渊对灵女灵元的镇压可以坚持多久。
倒像是分秒必争,陡然让瑶思变的紧张起来。
灵女回了话:“并非初见,不过你到底要问什么?”
瑶思则是和颜悦色的开口:“就是如今你灵元醒了,我也没了你前世的记忆,破灵扇驾驭起来也极其吃力。可我记得你从前过得挺自在的,整日吃喝玩乐,还特喜欢研究美食。不是我套近乎,这点咱俩还真像,我也特喜欢研究美食,自夸的说,我对膳食这方面也算是有点造诣。”
不是在套近乎是干什么。
她对膳食颇有研究,大约是研究透了如何能烧出一碗100摄氏度的开水。
灵女有些沉默,她大约没能想到瑶思会问这些无趣的问题。
可当她提及自己当年时,灵女心底的确有几分触动,可是她脑袋昏沉,自从醒来,从前的记忆她淡忘了不少。
只是偶尔会在寂静无声里忽然冒出眼前她同木蝶在林木里抓灵虫,她被教书先生揪着耳朵训斥罚抄,她还有一个疼爱她殿外哥哥。
这些片段的记忆琐碎没有规律,以至于每每恍然惊现在眼前她都以为梦中场景。
瑶思提及此,她先是有些质疑,质疑了许久反倒沉默不知如何作答了。
好大半晌,她才蓦的开口:“我不记得了。”
声音似乎有些冷淡,仔细听又包含了无数无奈与期盼。
瑶思心底一惊,去琢磨了琢磨她的话。
如果不存在故意诓骗她这些道理,灵女口中的并非初见,便是……便是在北海同陆压道君对峙时,她亲眼瞧见身体里有具同自己一模一样的灵元被抽走,那应该是她二人初见。
当时陆压道君弥散在外的戾气不少,灵元虚弱被抽出,无助当中应是吸收了不少戾气养护。
若要仔细去思量,陆压道君即便弥散了不少戾气,可他身上却仍有仙泽在外,两两相抗,那灵女吸收进戾气也吸收了仙泽,总不至如今戾气浓厚。
她适才又提及自己不记得了,自己的灵元碎裂沉深记忆总是在的,这点澜渊足以证明,又为何不记得呢?
瑶思琢磨了半天又带着些惋惜的感慨道:“哎,那便罢了,你从前性子和我从前很像,以至于我突兀出现在你身上的那段时间,整日以泪洗面,不知如何才能让能醒来。”
我呸!
这上百年不用的扯谎技能,如今又搬到台面上来,好家伙,依旧是碾压四方不带半点脸红。
灵女有些吃惊:“突兀出现在我身上,你到底何人?”
瑶思讷了讷,原来她还不知道自己是何许人也,还以为自己这小马甲早脱的一干二净了。
“说出来你别不信哈,我是来自很久很久的普通人,准确的说应该是从后穿来前的,我不会什么法术,就是思想上比你们进步了点,大家都是一个物种,你们会的术法什么的显得比我高级了点。”
灵女战术性沉默,心底默默白了一眼,脑子不好使!
无需灵女去说什么,瑶思也能猜出她如今要么在自我迷失状态,要么在满嘴喷粪状态。
她也没想着再去解释什么,兀自道了句:“从怀若阴谷的魂骨桥跳下去我可能就回去了。”
灵女思忖一番,惯性沉默。
陡然间,瑶思灵台一阵清明。
靠!
这踏马叫什么,叫突如其来,如梦初醒!
她恍然忆起自己同那灵女见面的第一次并非是在北海,并非是因为陆压道君。
是那怀若阴谷断崖上青年人的眼睛。
在那青年人水帘结界后,她从那人的眼眸中第一次瞧见自己身后藏着的灵女灵元。
那水帘陆压道君也用过,他幻水帘之时,四周亲眼可见弥散着戾气。
那水帘是青年人的术法,早在怀若阴谷,早在那时灵女破碎的灵女便吸收了散在水帘里的藏匿起的戾气。
原来始作俑者是他!
可事情似乎又有些说不通。
那青年人看起来属于中立的,她之所以同陆压道君联合,也不过是为了让瑶思跳下魂骨桥,以证明鸿坤老祖的巨斧裂缝可以跨空间跨时间。
让灵女灵元充斥戾气又是做何,他能得到什么好处?
嘶……
似乎有些超纲,很超纲。
瑶思琢磨着一路出了灵河便回了踏星殿,木蝶早熄了灯在后殿睡下,她经过时小心翼翼为她扯好了身上的锦被。
回了她初次来此地的踏星殿,再次从那些被她扔的乱七八糟的桌案上翻腾着,企图能寻到点有用的书籍。
自从上一次她回灵都查到怀若阴谷这个隐世之地,瑶思便从新拾起了读书这个爱好。
她昨日没少命木蝶从书阁搬来踏星殿书,里里外外有无车了,翻了半晌,也没翻出有什么书是具体有些用的。
忽而,她想起从前灵女倒有本藏书《上古神兽记》,她当时还嘲笑灵女没有品味来着。
眼下,让她丢哪去了?
越急越乱,手忙脚乱翻书的时候,脚下一个不小心踢到了桌脚。
操,还踏马踢到了偏偏是脚踝。
瑶思只能分心低头去揉揉脚踝,有时候事情便是如此巧合。
你满身心投入去寻一个东西,它偏是死活不肯露面,当你松散下来,这东西便会自己浮上水面。
大约是从前瑶思觉得踏星殿年久失修,连桌案都什么磕碜的断了脚,她无意间拿了此书去垫桌脚。
她担去书上积了二尺厚的灰尘,抽出来自习翻了翻扉页。
吼,皇天不负有心人。
书的最后一页,祖虎。
祖虎便是那怀若阴谷的青年人,她记得,当年那人便是以祖虎自称的,有希望,胜利曙光就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