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月影一直不语,他的语气不由又更加冷漠了些。
“本座问你,烟儿呢?”
月影低了低首,“回主子,烟儿姑娘,怕是出阁去了……”
“出阁?”
欧阳子昱冷声,尔后缓缓起身。
“本座不记得,自己有说过让她出阁的话,老实交待吧,她去哪儿了?”
月影再次低首,“属下不知。”
“月影啊月影,你也跟了本座多年,如今还是这么的不会说谎,你便是不说本座也清楚,她是去找凉音了吧?”
月影低了低首,没有说话。
他死死蹙眉,“你们当真是好大的胆子!一个没有本座的命令,也敢擅自行动,一个知情不报,将本座当成傻子瞒着,厉害,真真是厉害!”
月影连忙跪下,“主子息怒,属下只知她出阁了,并不知道她会去哪……”
“不知道?”欧阳子昱一声冷笑,又道:“你真当本座是傻子了吗?烟儿那般人,仅一眼便能看出她是怎样的货『色』,骄傲自大,嫉妒心强,她对本座是何意思本座清清楚楚,她对凉音表
现出来的嫉妒本座也清清楚楚,要不是看在她还算听话的份上,本座早就不留她了!”
月影的脸上写满了焦急,心里更是无比懊悔,他方才,好好的『乱』说什么东西啊!懊悔之时,欧阳子昱依旧是怒不可遏的模样,便听他道:“一直以为,她虽总是沉不住气,但是终究不敢擅自出手,没想到,她还真的出手了,看来本座是真真留不得她了
!”
大概是察觉到了他眼中的杀气,月影又十分焦急地道了一句。
“主子,烟儿姑娘待您真心,亦是忠心耿耿,这些年来,为了调到您的身侧来,一直都在努力,如今她便是真去找那凉音,也是为了您好啊!”
“真的为了本座好,就不会无视本座的存在,擅自出手了!”欧阳子昱冷冷应道,后又凝视着地上的人影道:“月影,我一直好奇,为什么那么多优秀的人你不往本座的身边提携,偏偏将这么个缠人的女人弄到了本座身边,现在看来
你似乎算计的挺深啊……”
月影神『色』一僵,连连又是摇头不止,“不是的主子,属下只是……”
“你只是觉得,这个烟儿模样不错,忠心耿耿,又心仪本座,将她弄到本座身边,本座便有可能移情别恋,忘记那个臭丫头,转而与她情意绵绵了,是吧?”
欧阳子昱冷声,冷漠的话里,含满了无情。
一时间,月影无语凝噎,愣是颤了半响,才缓缓地低下了头。
见如此,欧阳子昱呼了口气后,才缓缓地转过了头。
“罢了,细细说来,这确实是本座的错,是本座让你担心了,但是月影,这些不需要你担心的事儿,你以后,还是少担心吧。”
月影的脸上闪过丝丝沉重,后才缓缓低下了头,“属下明白了。”
他轻轻点头。
“恩,让人将船开出去吧,往南云的方向,又或者,去细查一下烟儿的下落,本座不想看到她做出什么令本座厌恶的事。”
月影默了默,倒也轻轻点了点头。忽儿想到什么,他又缓缓地道了句,“主子,其实现在真真是咱们动手的最好时机,满城与岚城已现血疫,只要咱们做一点点小动作,就能让血疫扩散出去,到那时,咱们
都不需要与他们过多纠缠,就能让他们死伤无数了。”
说着,他又微微低下了头,“您看,咱们是动手,还是……”
“去岚城吧,自水路过。”
欧阳子昱冷冷开口,说完之后,便快步的离开了船头,转而走进了船舱。
见如此,留在原地的月影长长地叹了口气后,终是没有再说什么了。
他又怎会猜不到,他所说的去岚城,就是为了找凉音呢?毕竟与满城相比,那是离云都较远的,但是走水路的话,将比去西璋的满城还要近上许多,而且当初岚城用兵器杀死的人似乎比满城还要多,就连先发生血疫的也是岚城
。
以凉音的『性』子,若是发生了这种与毒有关的事,她定然就会过去,而且还会选择情况更严重一点城池。
也就是岚城。
欧阳子昱嘴上说着要找回烟儿,实际却是直接往凉音可能去的地方赶去。
虽说能猜的到烟儿也会去杀她的,但是细细想来,他不过是在担心凉音罢了。
这样想着,月影的心情又更沉重了。
现如今,他的主子是真真着了凉音的道,心心念念的都是她,整个脑子里都是她,根本就干不成大事了!
不知怎么的,他忽然有些希望烟儿能杀了那个凉音了。
至少这样,他的主子也能就此解脱。
接下来的几日,无论是雾中阁的人还是从云都出来的凉音等人,都在马不停蹄的赶着路。
血疫漫延,无论是岚城还是满城,离那战场越近的地方,毒气便越发的强。
仿佛空气之中都充满了鲜血的味道,让所有人小心翼翼的,深怕会受一点点伤。
两城的城门紧紧关着,城里的百姓每一天都活在恐慌之中,时不时还会看看自己有没有受什么伤。底层的人们磕磕碰碰在所难免,例如一些上山干活被划伤的,切菜烧火不小心刮到的,又或者蹦蹦跳跳的熊孩子又摔倒了,在血疫悄然来临之前,都无人注意过那些小到
不能再小的伤。
直到血疫漫延,朝中传来受伤便会感染血疫的传闻时,那些从没在意过自己伤口的人们,开始变的又慌又怕。
约莫过了二十多天,凉音等人才赶到了岚城,中途都未停下几次,也未发生什么,可谓是畅通无阻的赶到了岚城。
城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便是坐在马车之上,凉音都能感觉到这岚城里头有多诡异。
自车窗往外而望去,刚一进城,凉音便瞧见了街道两旁的无数个百姓,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沉重,与一丝的恳求。
城里的气氛死气沉沉的,街边的百姓虽然很多,但越往里,人便越少,几乎都围到了城门口,似是想要出城离去。
而没有出城的,也都纷纷躲回了家里,偶尔还能看到一些人将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深怕会受什么伤一般。
这让凉音十分惆怅,“看来大家都知道自己不能受伤了。”旁边的洛潇然沉默了半响,后才缓缓说道:“这样也好,只要大家保护好自己,血疫还是很难继续扩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