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穿得流里流气的人占据了通往学校的路段。
为首的男人饶是被人搀扶着，也丝毫不折损他那浑然天成的凶恶气场。尤其是敞开的皮夹克里还露着刺青，张牙舞爪的。
黎延之瞬间就想到了抢劫绑架。
“悄悄别怕，爸爸保护你。”
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不似心惊胆战的司机，黎延之当即降下了车窗，面上做着交涉，私下却摸着手机拨号：“你们想做什么。”
“爸。”车外的人看不到黎延之的小动作，车内的黎悄看得一清二楚。眼见着他要将号码拨出，忙不迭地按住了他的手，“没事的。”
话说完，她径自下了车。黎延之拉她都来不及，一颗心跟着提到了嗓子眼，“悄悄”两个字还没喊出来，直接淹没在声势浩荡的“二小姐”中。
“恭迎二小姐！”
“二小姐人美心善！”
“见二小姐如见大仙女！”
……
一群混混吹起彩虹屁也是很有感情色彩，黎悄嘴角一抽，忙制止了他们的漫天胡吹。视线落在了被他们挡住的人身上，下巴微一抬：“你们，在做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石久强一看见她，就联想到了贺宴沉的恐怖，瞬时恭敬得不行，“教训个不成器的手下罢了，不敢让二小姐操心哈哈。”
“……”没被他的哈哈糊弄过去，黎悄瞅着那被揍得蹲在地上的男生有点熟悉，眉头微拧，“他是谁。”
“就一递纸条的。”石久强忙侧了个身，张口就打了个小报告，“就他，胆大包天到给你递纸条，不知好歹骗你出来。”
“行了你。”黎悄不客气地一个爆栗子敲过去，“他会递纸条，难道不是你的指令？”将气出在人身上，简直毫无逻辑。
“二小姐说的是。”头上乖乖挨了一巴掌，石久强屁话都不敢放一个，忙看向了被揍的男生，“还不赶紧谢谢二小姐。”
“免谢。”错不在他身，制止这行为顶多算是举手之劳。黎悄和男生的视线对上，回忆着齐岸说过的话，“小方是吧？高考在即，还是建议你好好读书。”
“那可不行。”石久强一下着急了，“现在可不是读书的时候，他得替他爸还债！”
“就是，没那生意的头脑，就别学人开店。”
“破产之后就天天酗酒，把自己喝死了。这债，当然得他儿子来还！”
“这小子学习不行，赌博倒是在行。若非看他手快，早剁了他的手！”
“赌博？方？”见黎悄安然无恙，黎延之一颗心松下。本来想问下怎么回事，捕捉到关键字眼，他迈步过去，俯视着那瘦弱的男生，“你叫什么名。”
“……”男生抬起了头，被揍得鼻青脸肿的脸上，一双眼睛黑得发亮，“方程。”
“哈哈哈。”这名字一出来，哪怕早已知悉，一群混混还是笑得东倒西歪，“我还算术呢。”
“方程？”黎悄眉头轻蹙，“方正的方，程序的程。”
方程微一怔，可在对上黎悄的眼睛时，还是点了点头。
他一点头，也不知道戳中了这群混混的哪个笑点，一群人笑得更大声。懒怠理会这群人的讥诮，黎悄开了口：“多少钱？”
“多少钱。”
与之交叠响起的是黎延之的声音。
黎悄下意识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