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朋友？
他看上的人，岂容其他货色觊觎。
一拳砸向墙壁，贺大佬也不怕疼。慵懒地坐在了沙发扶手上，一只脚翘着，唇边挂着笑，气场全开。
阴翳又森然。
饶是奥列格这个大块头都有些被震慑住，脸色惨白，嘴唇动了动，音调都变得干涩了起来：“这，这是我和她的赌约。你，你无权……”
眼看着考试时间要到，黎悄没空听他的大放厥词，径自打断道：“你是如何证明Pn是已知的最大素数？”
“啊？”话题突然转移到了猜想上，奥列格一时之间还差点反应不及，“我，我的先决条件设置的就是取最大的孪生素数对（Pn-1，Pn）。”
黎悄直接给了数字：“。”
数字一出来，在场大多数的人都很懵逼，就连论证者奥列格都是一头雾水：“你在故弄什么玄虚。”
“嘁。”这么简单的逻辑漏洞还要她来解释，黎悄很不耐，连带着语气都凛冽了，“按照你的猜想，一个大素数P=（P1P2P3*Pn）+1。素数2*3*5*7*11*13+1，等于。而可以等于509和59的乘积，所以它是合数。”
“合数”这两个字眼一出来，那就是上过学都能懂的字眼了。在场众人瞬时恍然大悟，看看黎悄，又看看奥列格，脸上难掩惊讶和唏嘘。
“我，我……”引以为傲的论证思路就这样被挑剔出了漏洞，奥列格瞬时涨红了脸，“你……”
“你论证孪生素数的方法是错的。”轻描淡写地下了结论，黎悄眼角余光里捕捉到了个身影，知道人员到齐，下意识偏头看向贺宴沉，“贺老师，走。”
最后一个到来的是宫瑶。
小姑娘肯定又上厕所做心理建设了。
见众人都在等她，红着脸，羞愧地跑过去：“对，对不起，我来……”
“不晚。”利落地截住了她的话头，黎悄笑容耀眼，“走吧。”
“这位同学，请等一下。”现场打脸这种戏码，哪个记者不爱。尤其是名不见经传的女生打了天才少年的脸，记者更觉兴奋，忙不迭堵住了黎悄的去路，“你对孪生素数也有研究？”
“听说奥格列和一位女生打赌了，那人就是你？”
“当场挑出了天才少年的错，你是有备而来吗？”
“准备？”说英语的时候，她的尾音会习惯性地微微上翘。纯正的英腔发音清楚，优雅又高贵，反将那份漫不经心衬托得越发深刻，“这么明显的错误，放在我们国家，小学生都能发现。”
哦豁。
“小学生”三个字一出，不仅让奥格列脸色难看，原先捧着奥格列的人也是变了变神色。先前还想往镜头前凑呢，现在只恨不能离得远一点，再远一点。
“哈哈。”尴尬地讪笑了声，记者可算知道面前的女生不是好惹的了。举着话筒的手微微颤抖，“那同学，你还有什么话想对奥列格说的吗。”
“有。”黎悄口吻无波无澜，“道歉备好，多学习，少做梦，我心里有人了，不是你。”
话说得简洁明了。
等音一落，她手拉着帽檐微往下一压，语调跟着沉了沉：“请让开。”
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愣了愣，半晌反应过来，“哦”了声，忙给人让开了道。
黎悄迈步离开。
俏丽的身形笔直，束身牛仔裤衬得双腿又细又长，唯我独尊，气场绝了！
对英语着实不擅长的宫瑶一脸懵逼，这边瞧瞧，那边看看，见黎悄走远了，急忙跟了上去：“悄悄，等我！”
有宫瑶带头，其他学生也忙跟了过去。留下梁雨薇一人，要多惊讶有多惊讶。心里翻天覆地，叫嚣着的全是难以置信。
这个黎二小姐，到底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连世界数学难题都有研究！
“贺老师。”歪头看向了一侧的贺宴沉，梁雨薇强压下内心的兵荒马乱，挤出笑容，“二小姐好厉害哦。”
“嗯。”宠溺的视线自女生的身上移开，贺宴沉的脸登时就染上了寒霜，“比你优秀。”
梁雨薇：“！”
梁雨薇只觉得自尊像是被人踩了下，叫她脸色骤变，动了动唇，还想开口辩解。贺宴沉不给她机会，径自迈步走向了奥格列。
摄像机镜头对准了他。
188的身高挺拔如剑，黑色西装裹身，掩去了那份少年气息。自他身上散出的是令人难以忽略的凛冽狠戾。
奥格列神色微微变：“你，你想做什么。”
“赛前友好交流。”贺宴沉笑了笑，阴鸷深沉的眼，像锋利的刀。用最缓慢的速度扫过奥格列，像是一寸寸地将他的骨血经络绞断碾碎，“考试加油。”
奥格列瞬时有些窒息。
难以言喻的恐惧漫上心头，喉咙被什么堵住，竟是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等他的队友喊他时，他这才恍惚着回过神，看着贺宴沉离开的身影，只觉得终于活过来了，抑制不住地大口大口喘着气。
太可怕了。
像是被恶魔盯上一般！
**
“奖项大家应该都清楚了吧。”考场即将开放，贺宴沉难得多说了些话，“分为团体奖和个人奖。个人奖是没问题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下意识看向了黎悄，惯常淡漠的眼睛里出现了一丝温柔。极快的，这才又恢复冷淡，“最主要的是团体赛，我只接受金牌。”
一点都不合格的赛前鼓励。
可施压的话一旦从贺宴沉嘴里出来，诸位学生没有精力紧张。稚嫩的肩膀上骤然扛起了一张生死状，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拿不到金牌，会死的！绝对会被贺大佬眼神杀死的！！
“是，贺老师！”
参赛的几个人，包括性格最软的宫瑶都应得格外大声。等考场铁门一开，犹如壮士断腕般，毅然决然地踏步而进。
“黎同学。”贺大佬还惦念着方才在大堂上，黎悄面对众人所说的话。刻意慢了步子，和后头的黎悄并排，“你心里的人是谁。”
黎悄指尖轻抵帽檐，微微抬高：“我爸。”
“除此之外？”
“我哥。”
贺大佬沉不住气了：“再给你一次机会。”
黎悄嫣然一笑，媚眼流转：“你猜。”
贺宴沉：……这个小坏蛋！！
*
毕竟竞赛在即，要不到的答案只能暂且压住。考生们很快进了考场，同一代表队的6个考生分派6个考场。
宫瑶倒霉，和奥格列同一考场。
原本心里还是害怕的，不过等再看到奥格列时，这人神色灰白，精神恍惚，丝毫没关注她，她就忍不住松了口气。
稳了。
为了悄姐，冲啊！！
宫小姑娘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期待试卷的下发。等考试铃声一响，她当即打起十二分精神，心无旁骛，状态绝佳！
身为东道主的带队老师，贺宴沉没有出题的权利，但是有选题的资格。
第一天的题目难易适中，并且，单纯的就是以权谋私，他直接pass了俄国的题目，叫奥列格他们拿到题目时，忍不住在心里骂娘。
虽然考试讲究公正，可换个方式提前泄露相同的题型，也不是不可能。
奥列格心态很崩溃。
酒店大堂那一出让他颜面尽失，其中一家记者，他知道的，是米国相当有名的电视台记者。说了采访会在全世界各地播放，那就绝对会播放。
等一播放出来，所有人就都知道他是在吹牛皮了……
靠！！
一向运转极快的大脑卡了壳般，对着试卷上的文字老半天都没能看进去。尤其是在感觉到身旁坐着的宫瑶奋笔疾书的样子，奥列格更是烦躁得不行。
可恶，都怪那个女人！
想到黎悄，想到她是如何打他的脸，奥列格恼怒地握紧了拳头！
……
长达四个多小时的考试，对于竞赛上的大多数学生却仍旧不够用。好不容易有了丁点思路，考试铃声起。
“同学，考试时间到了。”
见奥格列还在写，监考老师眉头一皱，显然很不悦，伸手就要去抽卷子。奥格列脾气爆，啪一下就罩住了卷子，恶狠狠地瞪着他。
“你。”监考老师神情微变，“你想违反考试规则？”
真被记违反，那考试成绩就无效了。奥格列虽心有不甘，到底还是忍住了。冷哼一声，算是松了手。
起身的时候不小心瞅见了身侧宫瑶的卷子。
满当当的解答过程。
无比刺眼。
“做，做什么。”察觉到奥格列的视线，宫瑶讨厌他讨厌得紧，“你，你想抄袭？”
“呵，抄你的？”嘲讽地扫了眼宫瑶，奥格列眸底是不加掩饰的鄙夷，“卷子写满了又如何，弱者。”
宫瑶：“！！”
宫瑶只恨自己没有正面刚的勇气，不然绝对能打得这大块头哭爹喊娘！
被这么轻视，宫瑶也坐不住了，试卷一被老师收起，她忙不迭地出考场。
回酒店！做练习！至少要在成绩上吊打这该死的天才少年！
“奥格列。”
同一队的成员过来喊人吃饭，奥格列心情差，离开的时候，还故意踹翻了椅子，叫监考老师真是恨不能抽他。
还在考试期间呢，奥格列这群人吃饭就喝上了酒，也不回去做考前准备，从中午喝到了晚上，一群人醉醺醺地往回走。
经过巷子的时候，他们看到了抹熟悉的身影，酷酷的，难掩帅气。
是黎悄。
“这个臭婊子！给我围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