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母女俩迅速收拾好细软然后带着疯疯癫癫的柳蜜蜜直接溜出了柳府。
“甜甜,你父亲不知道去哪儿了怎么办?”
范冰歆搭着嬷嬷的手,慌乱的看向女儿。
柳甜甜眼眸一暗,随即一脸伤心的道:“娘,爹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别院和别的狐媚子勾勾搭搭呢,现在世道这么乱他都不曾考虑过咱们娘三儿……”
她咬咬牙,一副心痛难忍的模样,“娘,走吧,现在咱们只能相依为命了!”
“呜呜,好……”
范冰歆擦擦泪,然后牵起一脸茫然的柳蜜蜜坐上了马车往云县赶。
云墨山庄,伍父已经接到消息,现在各个县里的青云楼都关闭了。
“现下城里太乱,所以我们可能还要在这里待上好一阵子……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苏墨觉得住在这儿挺好的,而伍庆云只要待在苏墨身边就什么都无所谓。
见大家都没意见,伍父继续说起了此次疫情,同时还召集了山庄里所有住户,开了个防疫大会。
现在山庄里完全封闭,谢绝了和外人往来,山庄里的住户活动范围仅限在山庄内,而且只要一生病就立即汇报。
这一下过去好多天,山庄依旧一片祥和,而山庄之外却已经出现了感染着。
特别是离山庄仅有里的姚家村,从出现第一个感染者起,才仅仅半个月就已经死了十几户人,现在村里的感染人数早已过半。
村民害怕,但是又不敢上报,因为他们是听说过以往官府处理瘟疫的“手段”的。
若是被官府知道了,别说他们那些已经感染了的亲人了,就是他们这些么有感染的估计都难逃一劫……
任其肆虐的后果便是瘟疫横行,很快,伍庆云口中的“黑风哥哥”便吹到了附近的村庄。
这天,伍庆云依旧一大早就爬了起来,然后穿好衣服就跑到亭子里远眺。
苏墨起来时,旁边的位置早就凉透了。
她梳洗打扮好以后便让丫鬟将早餐端到亭子里,等她带着丫鬟走到亭子外时,果然便看到他修长的身影。
“宝宝,快来吃些早膳吧。”
她走上前拉住他温热的大掌,然后和他相拥一会后,便拉着他走到桌前坐下。
“快吃吧,宝宝起的那么早,肯定早就饿了吧,来,先喝碗银耳羹暖暖胃。”
她打开食盅,盛了一碗还冒着热气的银耳枸杞羹递给他,然后看着他乖乖的喝掉。
吃的差不多了,苏墨便遣散了丫鬟,独自陪着他。
看着他倔强坚毅的嘴角,苏墨上前轻轻环抱住他,“宝宝别担心,我们会没事的~”
伍庆云抿抿唇,随即一言不发的抱紧了她。
他一定不会让黑云哥哥来山庄的,他会保护好媳妇儿的!
以前他也看见过黑云哥哥的弟弟,但是他一点都不怕。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好不容易找到宝贝,谁都不能伤害他的宝贝,别说黑云哥哥,就算是黑云爷爷那个老坏蛋来了也不行!
苏墨在他脊背轻抚了几下,然后安安静静的靠在他怀里,跟着他一起眺望远方。
冬天过去,春天早已到来。
无论是田野还是树林都换下了冬装,开始焕然一新,站在亭子里便能听到清脆的鸟鸣,闻到空气中泥土了味道。
此刻的山庄无比的安静,安静的就好像时光静止了一样,除了鸟鸣外,春天里最动听的声音便是耳边他强有力的心跳声……
她往他怀里蹭了蹭,然后不禁收紧手臂。
伍庆云收回目光,仔细的打量着怀里的宝贝,随即搂紧她,喃喃道:‘媳妇儿别怕,宝宝会保护你的……’
风哥哥已经带着风爷爷它们守护在山庄外了,只要黑风哥哥一靠近,风哥哥就会帮庆云狠狠地教训它,让它滚开云墨山庄!
风哥哥它们很厉害的,以前他受伤了,就是风伯伯帮他赶走了缠在身边的黑风弟弟的,所以这次也会把黑风哥哥赶跑的。
时间一晃又过去半个多月,云县城里已经出现了感染者,而且瘟疫正在快速扩散。
廋了一大圈的王知府现在正焦头烂额的看着手下的汇报。
云县粮仓里的粮食在冬日里就发放完了,上边的调度又迟迟没有回应,现在疫情严重,其他地方肯定也缺粮。
可是现在瘟疫已经蔓延到县城里了,城里安置的流民都快饿成皮包骨了,现在别说瘟疫了,要是粮食在不运下来,那些百姓都要饿死了!
诶,愁啊……
这知府都要被他搬空了,他太难了……
福安村一破庙内,一披头散发的女子正被一群衣衫褴褛的面黄肌瘦的男人围在中间,无力的任由他们发泄。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等那群人都满足的躺倒在地上时,女子才含着泪拢起自己早已破破烂烂的衣衫,咬着唇坐了起来。
等那散乱的头发被撩开,柳甜甜枯黄消瘦的脸便完整的露了出来。
她扫视了一眼那些恶心的贱民,眼里蚀骨的恨意一闪而过,就像一条藏在暗处的毒蛇一样。
过来一会儿,等那群男人睡去,她才小心翼翼的挪了出来,然后含着泪走向庙内的一火堆。
她颤抖着手拿放在豁了口的破碗内的肉,一边流着泪喃喃自语道:“娘,对不起,女儿不是故意的……”一边强忍着恶心将口里的肉咽下。
等吃完了巴掌大一块肉,她早已干呕的面色苍白。
她慢慢扶着墙,颤抖着腿艰难的往外挪去,走了好一会儿,才跪倒在院子里的一口井边。
她捂着嘴泪眼朦胧的往井里看去,下一秒一股强烈的恶心感边汹涌的袭来。
“唔!”她捂紧嘴,硬生生把那已经到喉咙口的东西又咽了回去。
一滴又一滴的眼泪如雨滴一样滑落,眼前的“薄雾”散开,眼前的景象便更加清晰。
之见范冰歆的半个身子被钩子挂在井内,井底的黝黑的水面倒映着那片惨白……
“呕!”柳甜甜再次干呕一声,随即踉踉跄跄的爬了起来,掐着酸软无力的腿,一步一步的往院子外走去。
她要逃,必须得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