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失控
风无尘却也不客气，直接便进入了那道空间之门。
待空间之门消失，北云澈忽然转身，对身侧的北云岩与北云苏道：“走吧，今日便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们也必须保住风无尘和寻儿，这是我雪狼岭最后的尊严！”
然而北云澈话音刚落，第三个守卫又冲了进来，已然被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族……族长……不……不好了！又有人……打进来了……”
北云澈却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于是脸色一沉：“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北风狼族好歹也是九灵之一，如此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那守卫这才定了定心神：“是……”
“说吧，又是谁打进来了？”
“是黑龙泽的小龙王……”
“……”
宝库中安静了数息。
“什么！你……你再……在说一遍是谁？”
北云澈被吓得脸色煞白，却是比那守卫还要激动。
“是黑龙泽的小龙王，现在已经在动手攻击大阵了，还说我们若不将那人族交出去，就让我雪狼岭在妖域除名！”
北云澈嘴角一抽，怒声喝道：“欺……欺人太甚！随我出去看看！”
“……”
风无尘自然不知道此等变故，他进入那光幕之后，便落入了一处混乱的空间之中。
紧接着，便是一阵强光，附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朝他轰来。
“好强的雷霆之力！”
风无尘下意识要躲，怎奈何，那雷霆覆盖了周遭数百里，根本避无可避！
“轰隆！”
沐浴在汹涌的雷霆之中，风无尘只觉体内每一个细胞都传来了针扎一般的疼痛，渐渐的，他的手脚亦开始麻痹，动弹不得。
某一瞬间，他险些被痛觉折磨得晕厥过去！
他意识到，此处的雷霆已然超过他肉身承受的极限，若继续下去，只怕会损伤根基。
这天绝雷狱，比他想象的还要凶险！
几乎是本能之下，他便想要遁入龙渊之中。
却在这时，龙渊之中，危雁却给了他当头一喝：“你若想重塑剑心，便别想着逃避！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此处的雷霆不仅会破坏你的肉身，同时也会淬炼你的神魂，助你压制魔念，你若能撑住，便能重塑剑心，重新成为剑修！反之，你将会被心魔吞噬，沦为行尸走肉……是否要赌一把，你自己选吧？”
风无尘暗自苦笑。
选？
他有得选吗？
听罢危雁这一番话，他死死咬住了牙关，忍住了周身的剧痛，甚至散去了用于护体的真元，任由雷霆在他的身体之中肆虐。
选择直面这漫天的恐怖雷霆，那他至少还有那么一丝丝重塑剑心的希望。
但若是任由魔念侵蚀他的意志，继续堕魔的话，那将十死无生！
雷火之力属于这世间至阳至刚的元素之力，对于魔气这等阴暗的力量有着天然的压制。
随着雷霆之力的入体，风无尘肉身如同当年在妖城秘境之中一般，开始了破而后立的过程。
然而与之同时，其体内的魔气亦开始疯狂的躁动，一股强大的念头开始占据了风无尘的识海，在其双眼变得血红的一瞬间，无数的过往从他脑海之中浮现了出来。
前世风家灭门的那个雨夜！
他被抽离灵脉的那以瞬间！
他与风宁在风家任人欺凌……
洛风骨被人剜去双眼，钉在大殿上……
东华太荒立道神州，段惊鸿战死道关……
还有那月观澜的无念一剑！
这一切，都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啊！”
这一副又一副的画面极大程度的激发的他的魔性，刹那间，他只觉头疼欲裂！
相比于魔气对他意识的侵蚀，雷霆对他肉身的摧残简直不值一提！
滔天的魔气在他身子四周形成了一个护罩，竟将那可怖的雷霆尽数隔绝在外。
见此一幕，龙渊之中，危雁不由得眉头紧锁。
“怎么会这样？这小子的魔念已经强到了这等地步吗……如此下去，这雷狱中的雷霆之力倒是显得弱势了！不妙……”
此刻，危雁饶是心急如焚，然而他并不能主动离开龙渊，更无法真正的帮到风无尘。
无奈之下，他只好将希望寄托在了往上的两层。
“九幽前辈！白姑娘！梵夜！你们在吗？”
“九幽前辈！”
“白姑娘！”
“……”
随着危雁一声又一声的叫喊，便见龙渊剑塔的第三层开始微微颤抖。
“吵死了……”
很快，其中便传来了九幽剑魔那低沉的声音。
此刻，对于危雁而言，这个声音却是宛如天籁。
“九幽前辈！可有方法阻止他堕魔！”
“嗯？”九幽剑魔的语气略显戏谑：“我为什么要阻止他堕魔？他若入魔，对我有利而无害！”
“你……”
“哈哈哈！别白费功夫了！且莫说我不想帮他，就算是我有心帮他，我也无法突破这剑塔的封锁！”
说完，九幽剑魔的声音戛然而止，第三层的动静也彻底消失。
危雁咬了咬牙，却并没有放弃，而是继续冲第四层道：“白姑娘……若是我的感知没错，你应该早便醒来了吧？”
危雁问罢良久，第四层中总算传来了女子的声音：“是又如何？”
危雁继续说道：“你往日不现身，想必是不想让那小子对你的力量产生依赖，也正因如此，我并没有拆穿此事，但是他现在处于生死关头，你若不出手，他必死无疑。”
外界，只见环绕着风无痕的魔气屏障越来越厚，甚至已经开始反客为主，吸收这雷狱中的雷霆之力，逐步壮大。
“唉……”白裙女子叹了口气，道：“剑心破碎，魔气已经成茧，若等茧自破，他将彻底迷失自我，沦为只是杀戮的魔！”
危雁却有不甘，道：“魔气结茧的那一刻，也是其最脆弱的一刻，若是能趁此刻以强大的外力将其击溃，他不见得没有破茧成蝶，重塑剑心的可能！”
“所以你找了如此一块儿地方，来刺激他体内的魔气！但你此举，却是太冒险了一些！”
危雁苦笑一记：“你也是剑修，你却是明白，他没有第二个选择。”
白裙女子冷冷的说：“但是很遗憾，你还是低估了这小子的心魔，他的心魔比他本身的意志，强了太多！换而言之，外力若能将魔茧摧毁，必定会将其肉身与神魂一同摧毁！你这个方法，一开始便只是水中捞月罢了……”
危雁陷入了沉默，因为他知道，白裙女子所说并非虚言。
二人沉默了片刻，女子又道：“不过想要保住他的命的话，倒是不难！魔茧还未彻底成型，我现在可以封印大术将其封印，但是此术会将他的识海与修为一同封印，而且封印一旦结成，便永无解开的可能……”
说道这里，女子顿了半晌，才道：“你与他相处最多，他最信任的也是你，你替他拿个主意吧。”
此言入耳，危雁的直觉浑身冰凉。
他已经许久没体会过何为紧张了。
若是识海修为被封印，那风无尘，此生将会沦为废人。
然而若不如此做，他必然会彻底堕入魔道，成为只知杀戮的机器。
这两个选择，似乎都很残酷！
挣扎了片刻，危雁眼中满是绝望，最后，长叹了口一口气：“终究还是失败了吗？罢了……罢了……白姑娘，动手吧！”
女子轻轻呼了口气，身子飞出了龙渊：“好不容易恢复点儿元气，你们可真能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