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指导，我们为什么还要来泉城？”
欧阳剑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巡城”的时间这么紧迫，还要再走回头路。
在他的理解里，胜东省走完，继续南下，南下回来就该回bJ准备选拔和集训的相关事项了。
但是，他们再一次来到了泉城，还要破天荒的在这里再呆上个几天！
他不理解。
“为了我的战术核心呗，还差点儿意思。”古风先一步走进篮球场，脱下羽绒服，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颗篮球，缓慢地运着球上了一个篮。
“你是从国外回来的么？思想这么古板？”古风看着在场边热身的欧阳剑，戏谑道，“咱俩在这儿一样研究训练计划，不耽搁。”
“好吧，那你是不是也先来热个身？受伤了就不好了。”
“一把老骨头咯~热不热身的，没影响~”说着，古风走到三分线外，抬手就是一记空心三分。
段成推着王立中走进训练场的时候，刚好看到了这一幕。段成不敢相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低头问王立中：“师哥，我是不是看错了。”
“没错，是古风指导。”王立中嘴角挂起微笑，因为他们口中讨论的人已经看到了他。
果然，“鹰眼古风”的外号不是乱叫的，这么远都被他看清了么？王立中心下无奈，示意段成推自己过去。
古风在最里侧的篮球场上停下了动作，看着坐在轮椅里的王立中。
打二人进入篮球场，古风就注意到了，他只是下意识地观察了一下来人，竟没想到看到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就这样，一直盯着那张脸，直到他来到自己面前。
“真的是你小子！”古风双手撑到王立中的轮椅上，一双饱经沧桑的眼睛，就这么晦涩地、复杂地看着王立中的双眼。
“古指导，你这样有点儿吓人！”王立中下意识向后躲着，他打心眼里觉得对不住这位对他青睐有加的“教练”。
“吓人么？”古风保持着非常具有压迫感的动作和神态，“你消失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过今天还能让我逮着？”
“额……不好意思，古指导，这是什么情况？你们有仇？”
欧阳剑不合时宜地直言不讳打断了二人僵持的画面。古风收回自己的气场，重新站好，但一双眼睛还是充满怨念的盯着王立中。
“古指导，我错了。”认错绝对快，这是王昱没继承的天赋，“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就别生气了吧？”
“生气？我跟谁生气？”古风就像个大冤种，怒气值马上就要顶破他这么多年修炼的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淡定了，一句“别生气了”让他瞬间破防。
是啊，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生气也没用了。
“这腿，”古风拿脚碰了碰轮椅咕噜，“站不起来了？”
“站得起来，就是得架拐。”王立中乖巧地回答，“退役之后我就变懒了，不想架拐。”
虽然十几年来古风基本已经释怀了，但听王立中这么平静地说自己退役、瘸了，他还是难免心头酸涩——真该死！
“行吧，好好活着就行。”
“嗯，活得还挺幸福的，您不用记挂我。”
“谁记挂你？”古风嘴硬，“你要不是自己冒出来，我都找不着你，我记挂你干什么？！找气生？”
“对对，我错了，您怎么又来气了？”王立中调侃道，“您这都五十的人了，小心血压。”
“你担心你自己吧！你不出现在我面前，我血压正常得很！”
古风给了王立中一个白眼，又认真地看向王立中：“说，你怎么在这儿？”
“报告古指导，我被母校请来当给高中生当教练了~这不，带队来参加省赛。”
“高中联赛？哪个学校？”
“这……”
见王立中犹豫，古风血压又高了！他不耐烦地搓揉着自己的后脖颈子！
“都这会儿了你还担心我能找到你老巢是吗？！李金忠那个王八蛋都进去了你还担心啥呢？！担心我害你啊？跟我用得着这样？！”古风被王立中气得来回踱步！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你的球队不比赛吗？比赛了我能不知道？！”
王立中也确实是下意识的自我保护，自知自己的反应让故人伤心了，赶紧道歉：“您别生气！我哪儿想满您了！这不是您问得太突然我没反应过来嘛！”
“要不我就不跟您说我是带队来比赛的了！”
古风咂摸了一下，觉得这话没啥毛病，是自己敏感了——前些年找王立中找到绝望，古风是真怕他继续躲起来。
“那你说啊！”
“哦哦！建安十六中，我带的这个队。”
“早说不就完事儿了！”古风心下惊喜，但是他并不表现出来。
“十六中？！”
“哎呦！”
一旁的欧阳剑一听是建安十六中，激动了！结果还没问出想问的话，就被古风一巴掌楔在了后脑勺上！
“这为是……”王立中看着眼前的年轻人，问道。
“您好，我叫欧阳剑。”
捂着后脑勺委屈地欧阳剑自我介绍道。虽然古风不说，但是能让古风一时间情绪起伏这么大的人，这是他见到的头一个——乖巧总没错。
“我是gu……”
“他是我古指导请回来的分析师。”古风插话道。
“哦，你好，我叫王立中，是古指导的……”
王立中伸出手做自我介绍，说到这儿的时候，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和古风的关系。
古指导的学生？他不是。
古指导的朋友？他也自愧不配。
古指导的队员？他也不曾是……
“他是我的意难平！”古风说着最近很火的网络流行语，解释了一切，又好像啥也没说。
“哦哦，意难平啊！”欧阳剑下意识重复了一遍，哈哈笑起来，“哈哈！古指导，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啊！这么个流行词你都懂！”
古风懒得跟欧阳剑这个话痨废话，又把目光放在了王立中身上。
“这些年都还好吗？”
“还好。”王立中认真地回答道，怕古风不信，又补充了一句：“真的。”
“我妻子待我很好，我儿子是个学霸，一切都很好。”
见古风终于轻松地点点头，王立中又问道：“古指导，您怎么会在这儿？”
“哦，听说胜东省今年好苗子多，我来给俱乐部挑挑人。”
因为下午还有训练，几人聊了没一会儿，看完场地的王立中和段成就先行离开了。
“古指导，您为啥不让王大哥知道你是来给国青队选人的？”见二人走出了视线，欧阳剑才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也不是很傻啊！”古风嘲讽道，“还知道不当着人问！”
“嘿嘿……”欧阳剑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发，他确实有时候说话不经过大脑，但是在国青队这件事儿上，他还是凡事以古风马首是瞻的，他看的出，古风不想让王立中知道一些事。
“让他知道了，他的部署势必会有偏颇。”
其实古风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王立中压根儿不会因为任何因素影像一场球赛的正常走向。
也正因如此，他错过了一个重要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