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寒救了云茹,安排李府之事,这才拿了匣子去拜见侀王。由于徐大人担心女儿安危,而迷离又并非朝中之人,所以并没有跟来。唯有徐大人,许大人,以及云茹,他们坐着马车进了宫。
宫中早便有人回报,侀王听说女儿安然无恙的回来,欣喜若狂,忙整理衣衫,在昆玉宫中接见。
“微臣拜见皇上!”
“女儿拜见父皇。”
“平身,平身!”
“谢皇上(父皇)。”
云茹忙奔过去,一头扎进了侀王的怀中。又是抹泪,又是撒娇:“父皇……呜呜……父皇……”
“回来就好,回来几天!”侀王抚摸着云茹,满是怜爱。
言寒望着他们父女,又是心酸又是感动。也不知自己的父亲在哪?他看到此景,会不会像侀王这般关心爱护自己?
“父皇,你知道吗,那个王大人竟然敢绑我,他竟然敢对我不敬。”云茹又道。
侀王自然知道王大人奸诈狡猾,定然不敢轻易伤害公主,顶多是将云茹扣押而已。故而只是安慰道:“好了好了!茹儿回来就好!朕一定给你报仇!”
“那就好!”云茹望了眼言寒,道,“父皇,女儿先退下了,寒姐姐还有要事相报呢!”
“去吧,去吧!去找找你心儿,她听说你被困在李府,担心的不得了。”
心儿,既侀王的二女儿,侀国二公主——云心。
“女儿知道了。”云茹这才退下。
“天清将军,王大人,徐大人何在?”
其实侀王一早就派了人去打探消息,他知道王大人,许大人,吴大人,徐大人带兵去了李府,也知道他们困了言寒,云茹。
“回皇上,王大人对三公主不利,企图谋反。徐大人,许大人,吴大人前来护驾,将王大人制服,并好言相劝。王大人心有所感,觉得愧对于皇上您,故而自杀谢罪。而徐大人因为找回了失散多年的女儿,故而回家探望,并没有跟来。”
侀王自然不相信言寒所言,只是,却也不敢撕破脸面。毕竟,许,吴,徐三位大人手中的兵力也不在少数。狗急跳墙,这些人还是要先安置一下,日后再做处理。
“好,天清将军,许大人,吴大人,徐大人,你们铲除奸佞,救公主有功,朕明日早朝,定会好好加赏!”
“谢主隆恩!”三人磕头叩拜。
“天清将军,朕听说你找到了刑部尚书所犯罪行的证据,可有此事?”侀王又道。
“回皇上,此言不假!”
言寒拿出匣子,呈给侀王,道:“皇上,这匣子中便是证据。其中有刑部尚书大人多年贪污受贿的账本,强抢民女的册子,请您过目。”
近臣将匣子拿过,呈给侀王。
侀王翻翻匣子,从中抽出一本账目,随便翻了几页,起初还是不屑的模样,随后勃然大怒,拍案而起,道:“这个李令意,朕虽早就知道他贪污受贿,却没想到竟到了这种地步。私放死囚,谋取贿赂也就算了,他竟然连赈灾银两也不放过。”
吓得这一宫之人忙跪下磕头,纷纷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侀王刚冷静下来,却又见到了账本上写着“福易”两字,向后看时,只见写到“十一月取得福易赈灾之款黄金万两”,侀王更是怒不可遏,道:“李令意若是还活着,朕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宫中之人又是叩拜:“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只听言寒道:“皇上请息怒,李令意贪污受贿虽然可恶,但与抢占民女比起来,还不值一提。”
“抢占民女?”侀王一惊,以前虽听说过李令意好色,却也不知是怎么个好色之法。
“没错,皇上。在这匣子之内有一小册子,里面记录了被他抓走的上千名少女的名字。”
侀王翻一翻匣子,里面果然有一小册子。
“徐大人之女徐寻儿……”侀王念了一句,又问:“天清将军,这是何意?”
“回皇上,徐大人的女儿徐寻,五年前被刑部尚书李大人抓走,关在了李府的地牢之中,日夜折磨。”
“朕倒是听说过徐大人五年前丢了女儿,却没想到竟是李令意所为。那个叫徐寻的,现在在哪?”
“回皇上,已被徐大人救回,相必现已与大碍。”
侀王点点头,又问道:“其他女子呢?”
“这……”
“天清将军,这册子上所的少女,下及平民村姑,青楼歌姬,上至皇亲国戚,大臣妻妾。若是找不回,恐怕朝堂内外,多有不满。”
言寒低下头,言语低沉,道:“请皇上恕罪,其他的女子,……”
言寒本想说其他的女子仍下落不明,但突然间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黑暗,阴森,潮湿,恐怖……阴魂村,寻星山上的阴魂村!
当时在阴魂村时,言寒被点了穴道,醒来之后便已在宓海之岸。对那阴魂村中的情景,好像做梦一般,迷迷糊糊,记不真切。但是阴魂村的名字,言寒却是被刻在了脑子里,挥之不去。
“皇上,卑职可能知道册子上女子的下落。”
“在哪?”
“具体的地方,微臣也不太清楚。不过在记忆中,好像曾经闯进过那里。对了,是在寻星山上。臣虽然记忆模糊,但若是派人去找,定然能够找到。”
“好好好,只要有一丝希望,便不能放弃。”侀王道,“天清将军,朕命你为巡抚,前往寻星山,追查被抓女子的下落。”
言寒正要领命,只听到一个声音,道:“不用了。”
宫门中走进一个男子,却是非羽。
“非羽参见皇上。”
“非大侠不必多礼,快些平身吧!”
“谢皇上。”非羽起身。
“非大侠刚才阻止朕去寻失踪女子,不只是何故?”
“皇上,那些失踪的女子,在下已经找到。”
在场众人都是一惊。
“非大侠找到了?”
非羽点点,道:“皇上,请恕在下欺君之罪。”
侀王更是不解,道:“非大侠何罪之有?”
“皇上可还记得在下上午应允皇上之事?”
侀王想起,道:“非大侠许诺,黄昏之前,将天清将军,三公主安全带回。如今她们安然无恙,又寻了这许多证据,非大侠之诺应允了。”
“皇上,其实,在下并没有去李府帮天清将军和三公主。”
侀王眉头皱起,满是惊讶。
“在下领了那三千精兵,其实是去了寻星山。”
言寒忙问道:“非羽哥哥,你可是找见了那些少女?”
非羽点点头,脸上却略过一起惆怅。只不过言寒并没看到这丝惆怅,欢声道:“太好了,谢天谢地,太好了!”
侀王却是不解,问:“非大侠,这……你怎么会知道李令意囚禁了那些少女,而且还知道他们在寻星山呢?”
“实不相瞒,皇上,当初我与天清将军去寻找水逆兽之时,到得寻星山,曾发现一个地宫。那地宫之中,有些无数少女的尸体。当时,在下一心要带天清将军逃出地宫,并没有细细考究,之后回到宫里,想起当日之事,觉得蹊跷无比,故而才带了那些精兵前去探查。果不其然,那便是李令意藏少女的地宫。”
侀王点点头,虽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但事实如此,也容不得他不信了。
“非大侠,那些少女现在何在?”
“在下已将她们安放在天清将军府中。不过皇上……”非羽忙道,“那些少女,多半已被折磨致死,只要少数却也是奄奄一息。”
“什么?”言寒心中一紧,对李令意的恨又加了一分。
“在下恳请皇上,即刻派御医前去诊治,莫要耽搁。”非羽跪下,请求。
侀王顿了一下,道:“好!非大侠,朕便命你带领太医,前去天清将军府诊治伤者。”
“是!”
非羽领旨退下。
侀王又翻了翻匣子,见几面有封信,翻开看时,却是一惊。但他不动声色,揉揉脑袋,道:“其他人都退下吧,天清将军留下。”
“是!”
众人也都退下。
侀王道:“天清将军,你可有什么话跟朕说?”
言寒刚才见到侀王翻那信时,早已猜到一二,忙跪倒在地,道:“请皇上恕罪,微臣并非有心隐瞒,实是情非得已,不得已出此下策。”
“说说吧,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上,微臣本是福易人氏,三年前,福易发生饥荒,微臣随母亲前来东临投靠生父……”
于是言寒便将他们如何寻找父亲而不得,如何又被当成刺客抓入大牢,李令意又如何折磨她们,又如何杀了她母亲等事,一一说了。
侀王听了,又是愤怒,又是怜爱,道:“言寒,你放心吧!朕定会为你母亲翻案的。你先起来。”
“多谢皇上。”
“这个李令意,竟做了那么多大逆不道之事,当真是让朕不知所措。唉……”侀王望了眼言寒,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道:“不过他既已自杀,朕也无法再去追究。此事便到此为止吧!”
言寒点点头,她本来还想着侀王不信此事,还留着李令意写给自己的那封信,准备呈上,不过现在看来,恐怕不需要了。
“言寒,你刚才说你是福易人?来东临是为寻找父亲?”
“是,皇上。”
“那你父亲是谁,如今可找见了?”
“父亲姓“负”,至于名字,却不曾提起。”
提起父亲,言寒想到了母亲留下的戒指。这世上恐怕只有李令意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知道那戒指的所在,如今他死了,戒指也不知所踪,这该如何是好。
“那你母亲呢?她叫什么?”侀王又问。
“母亲名叫言心。”言寒鼻子一酸道。
“哦!”侀王点点头。
“请问皇上,您问这个可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没什么!”侀王道。刚才侀王听了言寒的经历,觉得与自己遗落民间的妻儿十分相似,故而多问了一句。不过,侀王当时在福易时,化名为云盘,她的那位民间妻子名叫和妍,临走时,他还为自己未出生的孩子取了名字,为云瀚。与言寒所言,却是不同。
“言寒,你既为福易人,可曾听说过和妍这个人?”
“和妍?”言寒回忆着,摇摇头,道:“闻所未闻。”
侀王点点头,心凉了半截。
“你下去吧,你母亲的冤屈,还有李令意的种种罪行,朕明日早朝自会定夺。”
“谢皇上,微臣告退。”
…………
出了宫门,言寒又想起了母亲留下的戒指,便想再去李府一趟,或许能发现什么线索。
正要命人备马,只见到徐大人骑马过来。
徐大人见到言寒,欣喜若狂,跳下马背,跪倒在地,道:“天清将军,请你救我女儿一救。”
言寒慌了神,忙搀扶问道:“徐大人你这是何故,快些起来!”
徐大人起身,道:“天清将军,你一定要救救我女儿呀!”
“你女儿怎么了?”言寒皱起了眉间。
“寻儿被救回家后,便一直疼痛难忍,贱内请了无数的大夫,却是束手无策。无奈之下,我问了一占卜的女巫,她说寻儿换的是魂裂之症,须得唯有普桑的神仙来了,才能治好。微臣想起天清将军您会些灵术,所以才来相求。”
“可是我并不通医法,如何救得了她?”
“啊?这该如何是好,难道寻儿注定逃不过此劫了吗?”徐大人急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徐大人别急,或许有一个人可以救你女儿。”
“谁,我这就去求他。”
“此人名叫非羽,是我……是我兄长。”
“那他现在何处?”
“就在我天清将军府中。天清将军府地处偏远,你快骑马寻他,我这就去你府中,看小姐伤势。”
“好好好!”徐大人说着便要离开,言寒忙叫道:“等一下!”
“天清将军还有何吩咐!”那徐大人却是跺着脚,一刻都等不了了,
“兄长生性多疑,恐不会轻易跟你来,你拿了这个去,就算言寒有急事相求,他必会应允!”
言寒说着拔下头上簪子,交给徐大人。
徐大人二话没说,拿过簪子,登上马背,便向天清将军府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