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姝强忍着才没有笑出声。
但是外面围观的人，看到闻老娘摔了个四仰八叉，都笑得前仰后合。
县衙大人也是强忍着，才没有事态，忙敲着惊堂木。
“好了都肃静！”县衙大人清了清嗓子：“既然你说你瞧见了，那不妨说说都发现了什么，婆子，若是你再如此，那本官可要治你扰乱公堂之罪！”
听县衙大人这么说，闻老娘也不敢再闹腾了。
樵夫这才开始解释。
“那日我上山，就瞧见这小娘子仓皇跑，本以为是遇到了蛇想去帮忙，不料就看到了两个男人跟在小娘子身后，还说什么要侮辱了小娘子。”
随之，樵夫看向裴瑄：“若非小娘子的相公来得及时，怕是小娘子要被他们欺负，且那二人还说什么，反正别人都不信这小娘子，欺负了也没有人来帮她之类的。”
眼下众人都已经清楚。
犯事儿的可不是宋姝和裴瑄，这二人充其量也是自我防卫，有害人之心的，可是闻老娘的儿子和崔铎。
亏得那二人还是读书人，这事儿若是传出去，日后的考试，这二人都不用去了。
“你，你胡说，我儿子才不会如此，都是这贱皮子勾引的！”
闻老娘见大势已去，心里极恨。
如今突然多了个目击者不说，还全部都是她儿子的错，若只是私下还好，如今闹到了公堂上，她儿子必然会被县衙查询。
如此一来，仕途之路就断了。
不，不能这样！她儿子可是要当官的人，怎么能被宋姝这贱皮子毁了前程！绝对不行！
闻老娘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她阴狠看着宋姝，咬着牙。
“你这个贱皮子，我一定要让你不得好死！”
宋姝也感觉到了危险，好在她面前还有裴瑄，躲在裴瑄的身后，安全感十足。
“来人！将这婆子给我按住！”
县衙大人自觉被冒犯，心里当下不快，大半夜叨扰他不说，还敢如此闹腾，当真以为他这县衙大人是吃干饭的么？
闻老娘被按住，可嘴巴还是不干不净。
“你们串通一气，狼狈为奸！要害得我儿子不能做官！我老婆子就算是死，也不会放过你们的！宋姝你个贱皮子，你早晚会有报应！”
宋姝挑挑眉，站在裴瑄身后，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给了闻老娘一个嚣张的表情。
闻老娘终究是年纪大了，被宋姝气得一口血呕上来。
见状，县衙大人拧着眉，一脸嫌弃。
“将这无状的婆子给我关押起来，还有那闻天奕，明日也一同带到县衙！本官要上书，断了他的科举之路！”
有了县衙大人这定夺，宋姝也松了口气。
不得不说，这大人还真是不错，是个明察秋毫的好官啊。
“相公，天色不早了，娘还在家等着，咱们先回去？”
裴瑄点点头，随之又摇摇头。
“我送你回去。”
听他的意思，宋姝就知道他还有其他事情，便不想麻烦裴瑄。
“那我自己……”
“我送你。”
宋姝：“……”
行吧，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宋姝也不再坚持，况且二人一起出来的，若是不能一起回去，怕是严氏要嘀咕呢。
一路上，二人谁都没有说话。
宋姝始终跟裴瑄保持着两步的距离，裴瑄注意到她步子小，不自觉放慢了脚步。
二人并肩而行。
宋姝心思重重，方才在公堂上，裴瑄看着她说的那句“相信你相公”，直到现在宋姝还心头颤抖。
相信他？
确实，方才若不是有他的话，自己肯定要被那老婆子抓伤。
他甚至还认了所有的罪状。
且不仅仅是这般。
旁人或许没有注意到，但是宋姝却看到了，那樵夫进去的时候，与裴瑄示意了下，细微的动作，却有裴瑄回应。
所以可以料想到，二人是认识的。
不过那樵夫也没有说谎，倒也不算冤枉了闻天奕这个混账。
算起来，裴瑄这是又帮了自己一起。
宋姝心里盘算着，好像这恩情越欠越多了，这可什么时候能还完啊。
“那个……”宋姝幽幽开口，在这深夜，显得格外清晰。
“怎么了？”
宋姝抬眸，夜色下裴瑄的眼神异样明亮，她猛地一颤，慌忙低下头。
“没，没什么，只是谢谢你，若不是你的话……”
“你我是夫妻。”
闻言，宋姝手指尖都颤了颤，脚步凌乱了些许。
“娘那边，我来解释，不过闻天奕做的那些就不要告诉娘了，免得她担心。”
裴瑄也正是这个意思，宋姝既然开口，他也不再说什么。
随之又是一阵沉默。
严氏在门外眼巴巴等着，见二人回来，忙不迭跑来。
“怎么了？那老婆子怎么来找姝娘，可还好？”
严氏如此关怀，让宋姝心头一暖，不论是以前还是在这异世，她从未有过娘亲的关怀。可严氏对她，如亲生女儿一般。
“娘，您放心，我们安然无恙，倒是那婆子，污蔑我们不说，还咆哮公堂，如今被县衙大人抓了起来。”
听得这话，严氏也啐了一口。
“抓得好！什么人也敢来我们家闹腾，那婆子好像是闻老婆子？”
宋姝点点头，看裴瑄目光盯着旁处，忙道：“相公有事就先去，我同娘先回屋，你万事小心。”
闻言严氏脸上便有些不大高兴。
狠狠瞪了眼裴瑄：“你整日就知道忙，得空也应该多陪着姝娘才是，罢了，今日看在你护了姝娘，便不说你，先去忙吧。”
“多谢娘，那儿子先去了。”
裴瑄转身离去，瞧着那背影，宋姝蓦然觉得心里有些说不出的空旷。
严氏一边询问一边检查，好在宋姝没有受伤，严氏才安心。
“那闻老婆子实在过分！仗着儿子有功名，没少欺负旁人，如今总算是得了报应！呸！活该！”
难得见严氏如此，宋姝也知晓自己这婆婆的脾气，最见不得的，就是闻老娘那样的人。
而严氏如此护短，日后若是日子好了，定要好好孝顺严氏才是。
夜已深，折腾大半宿的宋姝有些歇息了。
月色当空，裴瑄脚步犹豫着，似是想到什么，他大步向着自己的目的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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