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好奇:“有什么事施展不开?”
毓溪回到他身边,轻声道:“我这不是算计着,与三阿哥的侧福晋田氏热络些,老三虽早已不在你和太子之间,可也得留点神不是,你不必放在心上,是我的事。”
胤禛道:“皇阿玛如今安排他修书,我觉着是个好差事,就看他自己怎么想了。”
毓溪笑问:“要是皇阿玛让你修书,你心里能高兴?”
媳妇儿跟前不必口是心非,胤禛毫不犹豫地摇头:“我不要修书,修书虽是继往开来之大事,可修书不能治国。”
“那你还说是好差事?”
“差事自然是好的,皇阿玛任人唯贤,我们兄弟几个,各有各的长处。”
毓溪见炕桌下遗落了一封信函,便拾起来再收进柜子里,又想起一事,回到胤禛身边说:“八阿哥两口子,对舜安颜很殷勤,借着舜安颜病了的事,八福晋又和佟家女眷又往来了。”
胤禛佩服道:“真是什么也逃不过你的眼睛。”
毓溪说:“妹妹对八福晋向来和气,宫里有节庆,总带着她一起玩耍,但愿他们是念着妹妹的好,才对舜安颜友好,而别是仗着妹妹这层关系,算计佟家的人来利用。倒也不是只许我算计别人,不许他们有所图谋,我是觉着难得一份真心,若白白糟蹋,就太可惜,太伤人了。”
胤禛道:“那也是他们之间的事,只要你我真心疼爱弟弟妹妹,就足够了。”
院里忽然传来弘晖嘹亮的笑声,小家伙不知遇上什么高兴事,还大声喊他姐姐,白天才打架的姐弟俩,又亲亲热热起来。
“今日下狠手打了他两下,看儿子哭,我心里也不好受,可不打他不长记性,怎么能抓姐姐的脸呢。”
“青莲说了,咱们儿子不记仇,犯错就该打,你做得对。”
胤禛不服气:“上回哪个威胁我,再打她儿子试试?”
毓溪嫌弃地抬手揉搓他的脸颊:“能是一回事吗,我累得很,别招我……”
转眼三日过去,德妃已大安,这一天,佟妃向太后请旨,宣了侄儿进宫。
毓溪原是和妹妹约好,舜安颜进宫的那天她来相伴,于是等不及来家为胤禛疗伤的太医下诊断,就先进宫了。
永和宫里,德妃得到通传,奇怪孩子怎么又进宫,待婆媳相见,才想起来,是自己应允过的。
“佟妃娘娘带着他在宁寿宫说话呢,我不想过去,这会子就摆岳母的谱,太着急了些。”德妃说道,“刚好你来了,去吧,替额娘看一眼,看看舜安颜可养好了些。”
毓溪故意抱怨:“额娘有了女婿,就不惦记儿子了,您怎么不问问胤禛怎么样,太医还在府里没走呢。”
德妃嗔道:“他若不好,你还能跑来和我嬉皮笑脸的,越大越淘气,快过去吧。”
见额娘心情不坏,毓溪很安心,带着宫女往宁寿宫来,一进宫院,就见舜安颜独自站在抱厦下,而顺着他看的方向望去,五妹妹和七妹妹正缓缓走来。
毓溪停下了脚步,那一头妹妹们也驻足相望,毓溪下意识地带着宫女后退,命她们都背过身去。
那日张牙舞爪,说有满肚子怨气和怒火要冲舜安颜发的人,此刻正细细打量她的未婚夫,仿佛生怕他瘦了病了,满眼的心疼。
宸儿能感受到姐姐的心情,轻轻将姐姐往前一推,转身把边上的宫女太监都带走了。
奈何这是紫禁城,是宁寿宫,舜安颜不得不向公主行大礼,温宪忙走进抱厦,温和地说:“起来吧,身上可好些了?”
舜安颜站定,眼底是仿佛见着心爱的人就快活的笑容,傻傻地说了句:“咱们的日子,终于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