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回家吧,我下午领了工资就回去。”张衍不想在门卫室里闹腾,家丑不可外扬,想着先把他们糊弄回家再说。
“老大,你现在工作忙,你把钱给我就行,用不着多跑一趟。
我们在城里,直接买了衣服就回去了。”张福生讪笑着说道。
“没事,我明天休班,也好长时间没看见我爷了,我回去看看。”张衍笑着说道。
“你翅膀硬了,连爹的话都不听了是吧?”张福生见张衍始终不肯听话,顿时气恼起来,瞪着眼呵斥道。
“爹,您这话,我就不明白了,我回去看看我爷,怎么就不行了?
我回自己家,您怎么还推三阻四的?”
“我······我这不是怕影响你工作吗?”
“我说了不影响!”
“你哪那么多废话,咱爹让你拿钱,你就拿钱·······”
“啪!”
对老三张安,张衍看都没看一眼,直接甩手又是一个嘴巴。
揍到你老实为止。
没看老二张平就很老实吗?
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这就是揍出来的。
“老大,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爹吗?当着我的面就敢打你弟弟。”
“爹,一句话,想要钱回家等着去。
想买衣服,你先问问他们两个抗不抗揍。”张衍笑着对老爹说道。
张衍的话一出,吓得老二老三一激灵,赶紧躲到张福生身后。
“我们还没吃饭呢,还有回去的路费,你给我们。”张福生拗不过张衍,也是怕老二老三挨揍,只能选择妥协。
“这就对了,吃完饭老实的回家等着!”张衍随手掏出五块钱,二斤粮票塞给老爹。
把老爹还有两个弟弟打发走,张衍苦笑着摇摇头。
心里暗暗念叨,“放心吧!你老爹还有你弟弟交给我,我肯定把他们给调教好,不能让别人说你不孝,但是也不会让他们趴你身上吸血。
我会让他们学会自力更生的。”
张衍念叨完,顿时感觉浑身一阵轻松。
整个天地,都变得更加的真实。
“张医生,您这·····”传达室的保安,同情的看着张衍。
“唉!让你们见笑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张衍笑了笑,转身离开传达室。
“爹,咱就这么回去了?”老二张平不甘心的问道。
“要我说,您就是被老大给糊弄了,你就该去找他们厂领导,让厂领导评评理。当爹的找儿子要钱,那是天经地义的事。
他不给你,就是不孝!”老三张安捂着脸,撺弄道。
“你想挨揍,别拉着我!”老二白了老三一眼。
“他·········”老三张安也不敢说话了,老大是真揍啊!
揍得是真疼。
“好了,老大对我还是很孝顺的,他说了,下午把钱送来,回家等着吧。
走,爹带你们下馆子去!”手里有钱了,老爹还是很会享受的。
带着两个儿子,下馆子一天喝了一碗羊肉汤,一人五个马蹄烧饼,一共花了一块五毛钱,两斤粮票。
然后美滋滋的坐上回家的公交车。
北京作为首都城市,早在建国前就有了公交车,建国后还开通了到下面县城的公交车。
从北京到门头沟,坐公交车三个人只要一毛五分钱。
刨除吃饭的钱,老爹还剩三块三毛五,心里美滋滋的。
张衍的心情也很美,原来自己的穿越还不完美,前身的一些情绪或者灵魂还在体内残存着。
要不是今天前身的老爹来,他还不知道这个事情。
这要是,以后什么时候,突然爆发一下子,那可有乐子瞧了。
哼着歌回到了医务室,找老梁头请了假,又到财务领了工资。
靠,今天发工资,要不是老爹来,他都给忘了。
他刚刚提副科级,工资要下个月才能涨到一百多。
这个月,还是四十七块五。
在食堂吃了点东西,张衍带着美好的心情,踏上门头沟的公交车。
前身家里的事,这次必须要一次性解决。
前身的家事,还真是一言难尽。
嗯,现在是他的家事。
他虽然是家里的老大,可是从小老爹老娘就偏心老二老三。
老大天生就该付出的。
老二老三才是他们的心头肉。
偏心的爹娘年年有,只是他家最特别。
小时候,张衍都怀疑,自己该不会是要来的,所以才会这么不待见自己。
慢慢长大了,越长越像大舅,外甥随舅。
这也证明了,他不是抱来的。
最起码娘是亲的。
可是,为什么都不待见自己?
再大点才知道,是大舅惹的祸,老爹从小就是一个街溜子。
大舅自然不愿意把妹妹嫁给这么一个街溜子,所以明确反对这门亲事。
可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老娘又铁了心要嫁给老爹。
大舅反对无限。
于是大舅二舅,就狠狠的收拾了老爹一顿,骨头都打折了,在床上愣是躺了好几个月。
老爹长的很秀气,刚刚一米七不到的样子,可是他十三岁的时候,就已经一米七多了,十五岁的时候,就已经一米八多。
无论是面相,还是身材,都随大舅,国字脸,天生就带有一种阳刚之气。
这样的张衍,能讨老爹喜欢才怪。
最奇葩的是,老娘,居然也因为老爹的影响,也偏心老二老三。
这女人,真是吃了老爹的迷魂药,没治。
好在,他还有爷爷奶奶,对他好,不然他都怀疑,前身能不能活这么大。
只是现在,爷爷老了,又和老爹分了家,也管不了老爹。
一路回忆着前身脑海里关于家人的记忆,张衍很无语。
这样一个家庭,真的是难为前身了。
在门头沟下了车,张衍按照记忆步行来到张家屿。
进了村,张衍没有急着回家,先是来到族长家里。
张家屿是张家人聚族而居的地方,虽然上面派了书记,也选了村长,可是村里说了算的还是族长。
有人可能说这个年代没有村长,都是生产队长。
这个说法不对,生产队是五八年才成立的,在这之前就是村长和驻村书记。
“五爷,在家吗?”张衍站在一座古老的大四合院的门口喊道。
“谁啊?”
“我,衍子!”
“衍子啊!你怎么回来了?找五爷爷有事?”一个中年人推门走了出来。
“义大爷,我刚回来,找五爷帮个忙,去我家给做个见证。”
“做什么见证?先进来吧,你五爷在屋里呢。”张福义把张衍让进屋里。
“义大爷,我家的事,您也知道。
我转业的八百块钱,被我爹要走,给老二老三说媳妇了。
我这老大还没媳妇呢,先给老二老三说媳妇。
这也没什么,我这刚工作,才第一次发工资,我爹又带着老二老三跑厂里找我要工资。
说是要给老二老三买新衣服。
所以,我想请五爷帮忙,演一出分家的戏。”张衍说着摇摇头。
“你家的事,我知道,只是········唉!
进来说吧!”张福义叹了口气道。
“五爷,我来的匆忙,也没给您买什么,知道您爱喝两口,这是我孝敬您的菊花白。”张衍把在路上买的两瓶菊花白,放到桌子上。
“你这孩子,来就来吧,还带东西。”看到张衍拿来的菊花白,五爷脸上露出满意笑容。
五爷图的不是这点东西,要的就是一份心意。
“五爷,我这次回来,就是打算把家里的事情,彻底处理一下,这样才能静下心来工作。”张衍直奔主题。
“这个福生被你奶惯的,实在是太不像话。
你想怎么处理,和五爷我说说,我给你做主。”五爷对张衍家里的事,自然是门清,平时不愿多管,可找到家里来了,他这个族长又不能不管。
“赡养父母,这是我的义务,不可推卸的责任,照顾弟妹也是我这个当老的的责任,只是现在他们已经养成了有依赖性。
说不好听的,他们就是打算一直趴在我身上吸血。
这样下去,我两个弟弟也废了,所以我打算演一出分家的戏。
我想办法逼着我爹分家。
分家之后,我按月给爹娘养老钱,其他的不管。
等过一段时间,我想办法给老二老三,在城里找个临时工,让他们学会自力更生,自己养活自己。”
“嗯!你小子,还是个猴精。
你想的对,五爷支持你把这场戏演好,只是啊!
你这个爹娘········
你最好去把你爷,还有大舅,二舅一块叫上。”五爷听完张衍的话,吸了几口旱烟,才开口说道。
“还是五爷您考虑的周全,我这就去请我舅他们,回头再来麻烦您!”
张衍的大舅二舅,就在隔壁村涝坡,很近。
一个小时之后,张衍带着大舅二舅,回到张家屿。
张衍叫上自己亲爷爷,又绕道把五爷,还有张福义一块请上,这才来到自己家里。
当然,路上张衍又把演戏分家的事说了一遍,争得大家的支持。
别说是演戏,就是真分家,他们也会支持。
“老大,你什么意思?”看到族长,还有大舅子,二舅子,以及自己的老爹都被叫到家里来,张福生有些吃不住,变色道。
“爹,我请五爷,还有我爷,大舅,二舅过来,就是和您商量分家的事。”
“分家?我不同意!我还没死呢,分什么家?”张福生一听,顿时生气的大声嚷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