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帮忙,快了很多,没几趟就把所有的书,以及书橱搬进了屋里。
“这多书啊?”正在做饭的佟梅也被吓了一跳。
“这才哪到哪儿啊!以后还会更多!医生是一个活到老学到老的职业。
等东边的院子建好,我准备收拾一间专门的书房出来。”
“东边的院子是正房五间的格局,到时候把正房最西边的两间都给你收拾出来,当书房用。”佟梅很善解人意的说道。
“行,按你说的办,不过回头得和杨师傅沟通一下,正房的格局稍微修改一下。”张衍也没矫情,把手里的饭盒交给佟梅。
“这是食堂中午做的瓦块鱼。”
“你没吃吗?”佟梅接过饭盒,打开一看见里面满满一饭盒瓦块鱼,疑惑的问道。
“最近吃的油水比较大,中午吃点素菜打打油。另外我还带了三个白面馒头回来,晚上给孩子们吃吧。”张衍笑道。
“张衍,你不用往家里带菜,你是家里的顶梁柱,你必须的吃饱才行。”佟梅感动道。
他自然清楚,什么去去油水,那只是借口。
这个年代,谁会嫌肚子里的油水多?
“没事,我也不说天天往家带菜,现在厂里大搞生产,每周有两次肉菜,我只带肉菜,其他时候就不带了。
再说了,我的身体你还不知道吗?”张衍说着冲佟梅眨了眨眼睛。
“你,大白天的说这个干嘛?”佟梅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轻轻捶了张衍一下。
这样的感觉真好!
平平淡淡的透着一股子温馨,这才是他想要的家庭。
那种黏黏糊糊的,你侬我侬的爱情,张衍表示受不了。
张衍没有谈过恋爱,但是看室友谈恋爱,一天发那么多的短信,【我爱你,我想你】,总感觉很累。
这得耽误多少时间?整天谈恋爱,哪还有时间看书学习?
也是受这个影响,张衍本硕连读七年,一次恋爱都没谈过。
女人,只会影响学习效率。
现在,他和佟梅这种关系,是最合张衍心意的。
你心中有我,我心中有你,但是不必要说出来。
张衍进了中间的屋。
祥子、刚子几个人在屋里做作业,张衍进去看了一眼,没有打搅他们,转身回到自己屋里。
从书橱里拿了一本书,靠在炕上专心看了起来。
他也想帮佟梅做饭,但是佟梅不让。
张衍拿的是《黄帝内经.灵枢》。
《黄帝内经》分为素问和灵枢两本。
后世很多人把《黄帝内经》传的神乎其神,其实这《黄帝内经》就是一本中医理论巨着,是中医的奠基之作,后世的很多医学理论都源自于《黄帝内经》。
也被很多人奉为学习中医必读的基础典籍。
《黄帝内经.灵枢》最早叫做《针经》里面记载如何使用针经治病救人的医学经验,针灸手法等等。
对人体的经络、窍穴也有很详细的描述。
算是最早提出经络、窍穴的典籍。
其实,和《黄帝内经》相对的还有一本《黄帝外经》,只可惜早已经失传。
当然了,《黄帝内经》并不是黄帝本人所着,只是后人托名黄帝着作而成的医学巨着,具体是谁着作的这本医学圣典,这个已经无从考证。
今天拿《黄帝内经.灵枢》并不是张衍有意所为,纯属巧合。
也许冥冥之中,希望他能弥补一个医学上的短板。
古代中医,并不仅仅以草木为药,医者的双手,银针皆可为药,治病救人。
推拿以手为药,通过经络窍穴,直达病灶,治病救人。
针灸,则是以银针为药,同样是通过经络窍穴,直达病灶,治病救人。
张衍专注的投入到读书学习之中。
【黄帝问于岐伯曰:余子万民,养百姓而收其租税;余哀其不给而属有疾病。余欲勿使被毒药,无用砭石,欲以微针通其经脉,调其血气,荣其逆顺出入之会。】
张衍第一次感觉自己的中文水平太差,《黄帝内经》读起来很吃力。
每一个字,每一个句子,都要反复琢磨,才能弄懂里面的意思。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了,直到佟梅过来叫他吃饭。
孩子们都很开心,对张衍的也都很尊敬,抢着给他拿碗,拿筷子,搬凳子。
毕竟,自从张衍出现后,佟梅脸上的笑容多了,他们的伙食也好了很多。
这几天吃的肉,比过去几个月吃的肉都多。
吃完饭,也不用张衍刷锅洗碗,孩子们就抢着把活干了。
张衍照例拿出六毛钱,交给小萝卜头,“这里面有三毛是刚才帮我搬书的劳动报酬,另外三毛是打扫卫生的报酬。”
“谢,姐夫赏钱·······”小萝卜头拉着长腔喊了一句,然后拉着其他孩子,去分钱了。
“你别天天给他们钱,别把他们惯坏了。”
“我这可不是惯他们,这是从小让明天养成一个习惯,想要获得报酬,就必须付出劳动。
尤其是小萝卜头,将来绝对是个当领导的材料。”
“怎么说?”
“你没发现,干活的时候,都是小萝卜头在指挥着祥子他们干着干那?自己干活的同时,还能协调指挥其他人干活。
关键是,这么多大孩子,居然没有意见,乖乖的听他的话。
这份情商,可不简单。”张衍笑道。
佟梅想了一下,还真是。
不过,她从来没想到,这些孩子将来有多大成就,只要健健康康的长大,做个有用的人就行。
聊了一会之后,张衍继续看书,佟梅则忙活起家务活。
一个家里,总有干不完的家务活。
张衍很快就投入到专注的学习中。
《黄帝内经》看起来很耗费精神,张衍感觉眼睛发涩,合上书,才发现佟梅正在那儿盯着缝纫机。
眉头紧紧皱着,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怎么了?缝纫机有问题?”张衍站起来走到佟梅身边轻声问道。
“你买了缝纫机,可是我却不会用。
我以为很好学,可是摆弄了好一会,也没摆弄明白,我是不是很没用啊?”佟梅有些沮丧的说道。
“哈哈!我以为什么事呢!谁天生就什么都会啊?不会慢慢学,学不会也不要紧,留着将来给英子她们当嫁妆。”张衍笑道。
“可是,人家别的女人,都会给孩子做衣服,会做鞋垫什么的,这些我都不会。”佟梅低着头小声说道。
佟梅自幼丧母,跟着她爹一个大老粗过日子,家里有个嬷嬷也不会教她女红。
再后来,佟梅的爹被日本鬼子暗害,她成了孤儿,一直到解放,每天为了生计奔波,更没人教她做女红这些东西。
“不会就不会!咱们是不爱红装爱武装的时代新女性。
这又不是旧社会,女人必须会做女红才行。”张衍搂着佟梅的腰,轻声安慰道。
“你不会嫌弃我吧?”
“怎么会呢?
做衣服,做鞋垫这些都是小事,不值当的浪费精力,咱们应该把宝贵的时间用到其他地方。”
“什么地方?”
“比如,晚上咱们可以多努努力,为咱们的小家,添丁进口。”张衍坏笑道。
“呸!”佟梅红着脸啐了张衍一口。
然后转身出去,不一会端着洗脚盆走进来给张衍洗脚。
张衍走过去,接过洗脚盆。
“今天换我给你洗脚,你的手法不专业,我教教你,怎么更好的做脚底按摩。”张衍笑道。
“不用,不行,哪有男人给女人洗脚的,会被人笑话。”佟梅挣扎着,不肯让张衍给她洗脚。
佟梅虽然接受了一些新时代的教育,可骨子里还是个传统的女人,从小跟着嬷嬷学的也都是《女训》这样的东西。
“没事,这叫闺房之乐,谁会笑话?
他们那都是妒忌,有这么漂亮一媳妇,谁不想天天宠着?”
“那也不行!不能没了规矩。”佟梅都快急哭了,坚决不肯让张衍给她洗脚。
张衍也只好作罢。
这种事情,太急躁了也不好。
给张衍洗完脚,佟梅出去,躲到小厨房里,洗了身子,才回到屋里,脱了衣服钻进被窝。
张衍关上灯,也跟着钻进被窝。
··········
第二天,张衍一到医务室,就被老梁头叫进了办公室。
“你会做断指再植手术,怎么不告诉我?”老梁头有些急躁的问道。
“梁院长,我告诉您也没用啊?咱们医务室根本没有条件做手术。”张衍无语道。
“·········”老梁头被张衍一句话怼的,差点憋过去。
“梁院长,不就是一个断指再植的手术吗?您看您,一大早给激动的。”感觉自己刚才说话有点生硬,张衍又往回找补了一句。
“我·········你········
算了,算了!你去忙吧!”老梁头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就把张衍给赶出了办公室。
他能说什么?
埋怨张衍不该做手术?
还是怪张衍不该到处显摆自己的手术技能?
昨天那种情况,如果不是张衍,陈大发的手指,真的就有可能保不住。
可问题是,张衍越厉害,他就越心慌。
这件事居然不是从自己儿媳妇那里知道的,而是从邻居,轧钢厂的同事嘴里知道的。
这说明什么?
说明张衍已经被盯上了,自己儿媳妇被下了封口令,不敢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