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张衍不想继续给他们讲,而是赵胜利的身体承受不了这么长时间的推拿演示。
长时间的中医推拿,不仅不会对身体有好处,反而会伤到身体。
所以,张衍只讲了一个小时,就结束了今天的教学。
“穿上衣服吧!你还打算光着膀子上班啊?”张衍拍了一下还在体会推拿知识的赵胜利。
“噢!”赵胜利赶紧穿上衣服。
处置室虽然很暖和,但是当着四个女孩光着膀子,赵胜利还是有些尴尬。
其实,这个年代,学校里让学生到讲台上充当模特,给学生讲解人体结构的事情,经常发生。
只是,赵胜利从来没有上过讲台当模特,这还是他的第一次。
交代了几句之后,张衍来到厂部办公大楼。
找到杨厂长。
“厂长,有个事情,我想请您联系一下区长。”
“什么事?”
“昨天西城区的石副区长来医院看病,我给他看的。
感觉他的病不太好,但是没敢直接告诉他。
想请您联系一下区长,或者联系一下他的家属。”
“不太好是什么意思?
你是说……”杨厂长一下子反应过来,盯着张衍说道。
“有可能是胃肠道的恶性肿瘤中早期。”张衍点点头。
虽然他不敢确定,但是可能性达到百分之七十以上。
“小张,这个可不是开玩笑啊!”杨厂长坐直身体,很严肃的说道。
“厂长,我就是不敢确定,所以才希望通知他的家属,最好能去大医院或者同仁堂找老中医确诊一下。
他现在的情况,手术治疗或者采用中医保守治疗,都有很大的生存几率。
甚至带病生存几十年都有可能。”张衍也是很认真的说道。
癌症这个名词,早在一千多年前就被提出来了。
而癌症,恶性肿瘤的存在时间更是比人类更早。
扁鹊见蔡桓公一文中,扁鹊曾经说过一句流传很广的话。
疾在腠理,汤熨之所及也;在肌肤,针石之所及也;在肠胃,火齐之所及也;在骨髓,司命之所属,无奈何也。今在骨髓,臣是以无请也。
后世有人研究,说蔡桓公得到就是胃肠癌。
其实,我国中医上并没有癌症这个病名。
对癌症的诊断一般也都是,内虚外邪,阴阳失调,致使患者出现痰、瘀、热、毒、虚等病症。
痰、瘀、热、毒、虚这五个病症,不加诊治,每一种都是危机生命的绝症,最终的病理表现都和癌症晚期患者相似。
“你说的对!”杨厂长点点头,想了想说道:“这样,我试着联系一下石区长的家人吧。
这件事不好直接找区政府的领导。”
张衍只考虑瞒着病人,然后抓紧时间让病人家属陪着去检查身体,没有考虑其他的。
但是,杨厂长不能不考虑。
这不单单是癌症中早期的问题,还涉及很多事情。
比如政治斗争。
张衍上一世也只是一个本硕连读的医学生,哪懂什么政治斗争。
更不懂的,政治的黑暗。
他认为通知石区长的领导,这是在救石区长的命。
也许,人家根本不领情。
如果最终确诊是胃癌中早期,那还好说。
如果,不是。
那张衍可就把人得罪死了。
因为,有可能他的这一个电话,导致人家在升迁关键时刻,落败。
甚至有可能被上级领导,以此为借口,调整分工,明升暗降,调到某些不重要的工作岗位上。
这些都有可能。
张衍不懂,但是杨厂长懂啊。
他怎么可能看着张衍跳进这么一个巨坑。
“小张啊!你回去安心工作,这件事谁也不要说。”杨厂长又叮嘱了一句。
“好的厂长,那您忙着,我先回去了。”
“好!你回头和楚院长联系一下,看他答应的两名护士,什么时候来上班。”杨厂长又交代了一句。
“好的厂长,我回去就给楚院长打电话。”张衍点点头。
心里有些猜测,厂长同意自己去西城医院坐诊,该不会是因为楚云龙答应给红星医院两名护士吧?
那也太廉价了!
最起码也得再加两名医生才行。
张衍胡思乱想的回到医务室。
红星医院是对外的称呼,内部的人,包括张衍自己,都还是喜欢用医务室来称呼。
一共九个人,叫医院有点叫不出口。
说要是说红星医院,总感觉是被嘲讽一样。
“张哥,我和钱红英的关系被调到轧钢厂来了。”张衍刚到医务室,赵胜利就哭丧着脸找到张衍。
“你和钱红英的组织关系被调到了轧钢厂?”张衍惊讶的看着赵胜利。
“好家伙!
我这嘴开了光吗?”张衍心里嘀咕道。
“是啊!刚刚梁院长通知我们到人事科办理入职手续。”
“怎么着?让你们到轧钢厂来,委屈你们了?
少你们一分钱的工资了,还是我们轧钢厂吃的不如西城医院?
又或者对我这个师父不满意?”张衍瞪着眼训斥道。
“张哥,你别听赵胜利瞎说,我可没有意见。
能来轧钢厂跟着张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钱红英在旁边背刺赵胜利。
“张哥,我没说不乐意,我只是………只是感觉有些突然。”赵胜利结结巴巴的解释着。
“行了,别哭丧着脸了,在哪不是工作?
咱们红星医院,虽然现在很简陋,大猫小猫两三只。
可这不代表我们永远都是这个样子的。
我们一块努力,把红星医院发展起来,变成像协和、湘雅那样的国内知名大医院。”张衍挥舞着手,给赵胜利和钱红英鼓劲道。
只是,这话他自己喊起来,也感觉底气不足。
“张哥,我们相信,只要有你在,我们红星医院一定会越来越好。”赵胜利和钱红英倒是对张衍信心十足。
“嗯,会的!”张衍点点头。
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后面,开始看书学习。
“张哥,这本《伤寒杂病论》你不是看完了?怎么还看啊?”赵胜利看到张衍依然在看《伤寒杂病论》,好奇的问道。
“温故而知新。
我看完了,但是并不代表我完全掌握了《伤寒杂病论》里面的内容。
这种伤寒论的经典着作,每看一遍都会有新的收获。”张衍笑道。
张衍肯定不会告诉他,刚刚完成首刷任务,仅仅刷出三分之一的经验碎片,他准备趁热打铁,把剩下的两个经验碎片也刷出来。
那样,最起码在伤寒论这一块,他能够站住脚。
然后再研究温病派的医学,到时候他就是兼有两家之长的中医大家。
中医分为经方派和温病派。
经方派就是以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为基础发展出来的一个中医流派。
经方派讲究六经辨证,特别讲究诊断的准确性和用药的精准性。
经方派有:一剂止,二剂已。
说的就是,一剂药就能治病,让疾病不再发展,两剂药就能痊愈。
经方派用药非常的严谨,每一味药的加减都要经过反复思量,多方考证,才会最终确定用药和剂量。
但是,经方派的疗效也确实牛逼。
张衍现在就算是经方派的,所以才,一服药止疼,二服药通便的效果。
不用怀疑,经方派就是这么牛逼。
而温病派,创始人是叶天士。
其实,温病论起源更早,早在叶天士之前,就已经有了温病理论。
病因四时不正之气引起,认为人的病都是因为人体的温热引起的。
所以温病派主张用寒凉之药。
按照这个理论,唐朝的孙思邈也应该算作是温病派的代表。
而叶天士只是清朝早期的南方医学大家,之所以说叶天士是创始人。
是因为他最先提出温病派这个理论概念。
明确的把中医划分成了两个流派,经方派和温病派。
自此也就有了南温病,北经方的说法。
其实,究其根本,温病派因为多是南方人,所以用寒凉药没有问题。
而且南方多疫病,所以温病派在治疗瘟疫,传染病上有独到之处。
后来,就有了南北之争。
温病派和经方派谁是正统,谁更厉害的争论。
温病派说经方派用药峻险,蝎子蜈蚣,各种毒药都敢使用,毒副作用大。
经方派嘲笑温病派不懂用药,不通药理,胡乱用药,一方药剂要用几十味药。
吵的很厉害。
甚至在某个特殊时期,经方派被温病派迫害的不轻。
直接导致,后人对中医的看法,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那就是,中医重在养生,疗效慢。
其实,这些都是温病派导致的。
说这些,并不是说经方派就一定比温病派更厉害。
其实,两家各有所长,前面说了,温病派在治疗传染病上有独到之处,对于一些热症有着很深的研究。
而经方派,诊断明确,用药严谨,见效快。
张衍对于经方派和温病派没有任何的感情区别。
属于实用派,我不管你是什么流派,只要能治病,那我就用。
而且,在张衍看来,温病派本来就是在《伤寒论》的基础上发展出来的一种医学理论。
是对《伤寒论》的一个很有成就的补充。
只是,后人无能,只会犬吠。
流派之争,害人终害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