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不是说甘草是百草之王吗？我这怎么还会中毒？”患者一脸不相信的看着张衍。
“老同志，您应该听说过一句老话，是药三分毒。
甘草毕竟不是茶叶，而是药材，长时间饮用自然会引发甘草中毒。”张衍笑着解释了一句。
这不是他遇到的第一个甘草中毒的患者，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
“只要是药，就有毒，我家孙子为什么不去找那些只会开药的大夫给看病？就是因为这药也都是毒药。
还是张大夫好，用推拿就能给我孙子把病治好了。”老妇人在旁边很是得意的说道。
“大夫，我这胃一直都不舒服，你能不能也给我推拿推拿？”一个排队的患者听到药不能乱吃的说法，顿时对张衍要求道。
“同志，说药有毒，那是因为药不能乱吃，并不代表真的不能吃。
咱们不能因噎废食，只要您按照我的方子去抓药，吃药，就不存在中毒的情况。”张衍笑着解释道。
“那个，大夫，我这胃病用推拿能治吗？”中年患者好像没有听到张衍的话，只是坚持的询问道。
张衍摇头苦笑，他也没想到，一个简单的甘草中毒，居然会吓得一个患者不敢服用中药了。
“推拿能不能治，得等一会，我看看再说。”张衍说完，便不再理会这个中年患者，继续看病。
号脉，问诊，望诊之后，张衍干脆利索的给患者开了药方。
终于轮到喊着胃不舒服的患者。
“您的胃是怎么个不舒服？”张衍温和的问道。
“大夫，你给看看，我这不推拿能不能治？”中年患者没有回答张衍的问题，反而一直在纠结张衍能不能给他推拿治疗。
见过怕死的，还没见过这么怕死的。
“同志，您现在是胃不舒服，不用纠结是吃药治疗还是推拿治疗，咱们首先应该确定的是你的胃不舒服，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咱们先找到病症，然后才能对症用药或者针灸推拿治疗。”虽然有些无语，但张衍还得耐下心来给对方解释。
“大夫，您的意思是，我这胃病还可以用针灸？那针灸和推拿哪一个效果更好？”中年患者眼睛一亮，盯着张衍问道。
“·······”张衍有点抓狂，自己说了半天，就听到两个字，针灸。
他都有点怀疑，这患者该不是来故意捣乱的吧？
“来，你把手给我，我给你号一下脉。”张衍不想继续和他多说别的，先确定一下他的病再说。
脉弦。
“我看看你的舌苔。”
舌苔薄白。
“您都是怎么个不舒服法？”
“我的胃烧心的疼，尤其是着急上火的时候，疼的更厉害。”
“这样，你躺倒检查床上，我给你检查一下。”
其实张衍，搭眼一看就能基本确定患者的病情，不过还是给他做一个全套的诊断。
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给学徒做一个榜样，也是让他们更全面的了解诊断的手法和过程，养成一个细致用心的好习惯。
他可以通过宗师级的望诊直接诊断出患者的病情，可是那些学徒做不到。
他图省事，直接以望诊，诊病，倒是很能装逼，却会害了这些学徒。
张衍始终记得，他前世的老师曾经说的一句话，老师不仅仅是传授学生知识，更多的是一种态度，对人对事的态度。
言传身教，很多时候，身教更胜于言传。
所以，张衍明明可以一眼就能看出患者的病症，甚至能够推断出病症的根源，但是，他还是一板一眼的去望闻问切，四诊一个步骤都不少做下来。
“您这是肝郁气滞、横逆犯胃导致的肝胃不和，所以才会生气着急的时候胃部疼痛加剧，甚至会蔓延至两肋。
有时还会胸闷嗳气。”
“对！对！就是您说的这样，我一生气的时候，不光胃疼，有时候还会气的肋骨都疼。”患者兴奋的连连点头。
“大夫，那您说我这病，是推拿好的快，还是针灸好的快？”患者又开口问道。
“········”张衍无语，你没完了？就这么怕死，不敢吃药？
“你这个病啊！吃药好的最快！”
“不吃药不行吗？大夫，你这不能区别对待啊！
刚刚那小孩，感冒发烧，你用手推了两下，就给治好了，怎么到我这儿就非得吃药才行？非得我和刚才那位老哥一样，吃的中毒才行？”中年患者对张衍的回答很不满意，站起来对着张衍嚷嚷道。
“同志，中药有毒，这个说法没有错，但是这毒用好了可以治病，而且不会对身体产生不好的作用。
刚才那位老同志，之所以中毒，是因为他常年以甘草代替茶叶来泡茶喝，才会导致甘草中毒。
并不是说，只要是服用中药，就都会中毒。”
“那你怎么保证，你开的中药就是对的，就一定不会中毒？
哎呦，我这让你气的，胃又疼起来了。”中年患者捂着肚子叫嚷道。
“我能坐在这儿行医问诊，就有自信，患者吃了我的药，只会治病不会中毒。如果没有这份自信，我还当什么医生？
既然，你坚持不肯服中药，那么我给你开个单子，给你做推拿吧。
推拿的话，效果会慢一些，大约一周到两周的时间，才能治好你的胃不舒服的毛病。”张衍哭笑不得的解释了一句，然后顺着患者的意思，给他开了一个按摩的单子。
“怎么还要收费？推拿一次就要五毛钱，这也太贵了吧？”中年患者拿过单子看了一眼，质疑道。
“同志，推拿按摩我们医生也是付出了劳动的，既然我们付出了劳动，自然要收费。”张衍眉头皱了一下，看着中年患者解释道。
“那你刚刚给那位大姐的孙子推拿按摩怎么不收费？到我这儿就要收费？你是不是就是不想给我做推拿，才故意收费的？”
“同志，说话要负责任。
推拿收费是医院明文规定的，也是一直都存在的收费项目。”张衍皱眉沉声道。
他现在已经明白了，这个中年人是在和他演戏，为的就是不想花钱。
根本不是什么怕吃药中毒，而是看着张衍给老妇人的孙子推拿没有收费，想着自己要是推拿，也能省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