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罚的罚完了。
郑氏领着沈妈妈起身走了。
出门前，对还委顿在地上的白姨娘留下了话儿，“白姨娘，若是再发现一次兴风作浪，必让你后悔莫及。”
之后就回了主院。
郑氏一走。
秋菊和腊梅扶着白姨娘进了房。
谢霄气的踢了阿木一脚，“还不去找郎中？”
阿木连忙去了。
秋菊吩咐小丫鬟去谢大夫人那里领些冰来敷脸。
冰鉴只有府里的夫人能用。
白姨娘再受宠，谢承琨也不敢过格的。
不一会谢府从上到下就都知道郑氏这次动了真格的了，重罚了白姨娘。
谢老夫人一听二十巴掌，眼前直冒金星，等老二回来，家里还不得闹翻了天？
谢霄和白姨娘进了屋。
白姨娘低垂着双目，秋菊先投了一条湿帕子来敷一敷脸。
沈妈妈的巴掌后劲足，白姨娘的脸已经肿的像个红馒头。
白姨娘挥挥手，让小丫鬟们都退了出去。
指指自己的脸，“霄哥儿，你瞧，咱们的身份在这府里就是任人打骂，你爹再如何宠爱咱们，鞭长莫及的时候，这府里是没有一个人相帮的。”
就是谢老夫人，这么大的动静，怎能不知院里的事儿。
没有一人来。
白姨娘对妾的身份生出了恨。
谢霄咬牙切齿道，“姨娘，等会儿我爹回来……”
白姨娘哂笑道，“又能如何？”
“再有下一次呢？”
谢霄无言以对。
白姨娘脸上闪过坚定的神色。
“若是娘能成为正室，那就不用听任何人的摆布了！”
谢霄瞪大眼睛，“这……这可难啊！”
白姨娘轻轻道，“凡事皆有可能。”
母子二人相顾无言。
等谢玉琨进了府门，都来不及去谢老夫人的院子，直接就回了紫竹苑。
郎中已经开了活血化瘀的药膏。
白姨娘脸上抹了药，又用帕子遮住了半张脸。
谢玉琨一进来，满屋子的药味，“芸娘，你脸这是怎么了？
白姨娘第一次没有主动上前，反而用袖子遮着脸。
一副没脸见人的样子。
“老爷，都是卑妾不好，今日好不容易去寺了给两位公子祈福，不巧惹了夫人不高兴，夫人就……”
说着哭了起来，秋菊赶紧拿帕子帮着擦眼泪。
“姨娘，可不能哭了，你这脸刚刚抹了药膏，若不紧着消肿，恐怕明日您话都要说不出来了。”
谢玉琨板着脸，怒火高涨，“上香怎么就惹到她了？那寺又不是只能她去？”
白姨娘没有点头摇头，“您可别去为了我与夫人争执了。”
“千错万错都是卑妾的错。”
秋菊在一边低声道，“小姐还在祠堂……”
白姨娘赶紧阻止她说完，“闭嘴。”
谢玉琨指指秋菊，“你说完，小姐去祠堂做什么？”
白姨娘哭的久了，说话都带着鼻音。
“老爷就不要问了，言姐儿说错了话，在外面叫了卑妾一声娘，夫人……夫人动怒了。”
“可是那时言姐儿也是看到我被打了巴掌一时情急。”
“言姐儿该罚的。”
谢玉琨听的更是气愤，“郑氏在外面就打了你？”
他脑袋还有点懵。
这十多年，郑氏还是一次这样发作。
是吃错了什么药了？
原来郑氏一直对白姨娘母子的态度都是眼不见心不烦的。
这怎么又打又骂的呢。
只这一番发作，岂不是让沂远府的人看笑话？
谢玉琨一甩袖子转身就走，“你等着，我去问问她。”
白姨娘看着谢玉琨脚下生风的背影。
眼睛里的眼泪都收了回去。
向后靠在交椅上。
捏紧了手里的帕子。
做正室就能生杀夺予。
她还真要争取一下了。
秋菊迟疑道，“姨娘，老爷能为您做主吗？”
白姨娘起身进了内室。
“做主？我不用任何人做主，老爷只要一去问，就不是妻妾之战了，那是夫妻不睦，与我何干？”
郑氏不常住主院，不过下人也不敢怠慢，屋子里是一尘不染。
院子里八月的贡菊开的好看。
郑氏换了一藕荷色家常的褙子，手持一个小喷壶给花儿浇水。
院门没关，谢玉琨气势汹汹的走进来，和紫竹苑里的凄苦不同。
主院倒是有几分的闲情逸致。
谢玉琨声音里带了些怒气。
“郑氏，芸娘难得出去一次给渊哥儿祈福，你非但不感激，下那么重的手掌掴，你也太心狠手辣了。”
郑氏把手里的小水壶放下，对谢玉琨的话不置可否。
正视着满脸怒色的夫君。
嗤笑一声，“谢玉琨，白姨娘那里，你爱怎么宠都成，我也不屑的过问。”
“你不分亲红皂白来责问，可是好笑的很，今日白姨娘在佛前诅咒我儿，只是赏顿巴掌是最开胃菜。”
“若是我儿有半点不妥。”
郑氏冷笑了下。
加重了语气。
“我非但要她生不如死。”
“你也别想逍遥度日！”
谢玉琨手背在身后，强压下怒气。
郑氏不是第一次和谢玉琨针锋相对，还是头一次明确的表态。
不由得持了半分的怀疑。
轻咳了下，“莫不是你听错了？”
郑氏拿起一旁的小巧的剪刀接着修剪花枝。
“错不错的，你只管问她去。”
然后就不再搭理他了。
谢玉琨又站了半晌。
没人搭理，送杯茶的人都没有，就悻悻的出了院子。
也忘了问谢言去祠堂的事儿。
这么快就回紫竹院，他也做不了什么。
索性改了道去了谢老夫人那里。
白姨娘早派了一个小丫鬟守在一边看着了。
回去禀报说，老爷和夫人只吵几句嘴就出来了。
谢玉琨去了老夫人那里了。
白姨娘闭了闭眼。
果然，靠山山倒！
谢霄辗转反侧两日，对白姨娘的奢望，暗自琢磨了几种办法都行不通。
恰好看到谢渊，谢霄计上心来。
前几日他娘的耻辱，今日就从谢渊身上找回来一些。
谢霄给阿木使了个眼色。
二人出了雅间。
在角落里，谢霄凑在阿木耳边说了什么。
阿木先是一怔，犹豫一瞬，点了头，从楼梯快速的出了檀香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