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被唐家的两个儿媳妇堵的严实。
麻婶子过不去。
收了月桃超高的工钱。
麻婶子自当尽力。
就想从中间挤过去到外面寻些帮手来。
唐老二媳妇哪里肯让她出去。
就是不爱吱声的唐老三媳妇也默默不语的纹丝不动。
她是看不上二嫂嘴毒撒泼的泼妇嘴脸。
不过要来了银子，他们这一房好处也落不下。
不出些力来，就太不仗义了。
麻婶子开口道，“两个婶子让一让，我这粗手粗脚伤了你们可就罪过了。”
唐家两个妯娌只以为麻婶子是陶氏娘家这边的亲戚。
唐老二媳妇皮笑肉不笑的，说话也不客气。
“你们陶家打的好算盘，十岁卖了陶氏挣了一笔银子。”
“第一次嫁我大伯哥要了一笔彩礼。”
“再嫁之身又得了银钱。”
“十里八乡谁不知道陶氏的事啊？”
“苛待寡妇的名我们担了。”
“如今真相大白，是陶氏没了贞洁，给我们唐家脸上抹了黑。”
“就是请了官老爷来，我们索要也是合情合理。”
唐老二媳妇振振有词讲着歪理。
月桃不想再听她们婆媳尖酸刻薄之词。
孟老太太毕竟刚好。
动了气就得不偿失了。
月桃往前走了几步。
忍着气商量。
“唐婆婆，明日我去唐家，自会给你们答复。今日请回吧。”
唐老太太低垂着眼皮，瘪着嘴，哼了一声。
“明日就是你们孟家来了人，这笔债也别想躲过去。”
抬起头，脸上挂着假笑，“月桃丫头，你若是觉得你奶奶为难，你也可以给我打个条。”
“有朝一日你回去做了小姐，穿金戴银的，从手头漏出点金钗银镯的，也就替你奶奶抵了这债了。”
月桃险些被气笑了。
果然会见缝插针，自己秦府的面没照呢。
就先背了债？
月桃背对着床。
没有看到床上孟老太太坐不稳，身体摇晃起来。
孟老太太刚刚被唐老二媳妇的一番话气的额头嗡嗡作响。
自己不争不抢的一生。
生儿育女，抚养继子女也算尽心竭力。
儿孙满堂也是圆满。
本以为可以安度晚年了。
却不知还有这样的一劫等着自己。
唐老二媳妇的一盆盆污水泼过来。
辩不能辩，只感叹世事无常。
一步错步步错。
孟老太太揉了揉眼睛，外界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远。
隐约的只见唐老太太的嘴巴一张一合的和月桃说着什么。
听不清内容了。
眼皮也沉了起来。
嘴里涌上来一些血腥气。
控制不住的呕吐出去。
放在膝盖上的手无力支撑床铺。
人向旁边倒去。
唐老二媳妇正对着床铺。
眼看着孟老太太嘴里喷溅出一团血雾。
人就倒栽葱似的往旁边栽倒了。
不由自主的尖叫出声。
抖着手，结结巴巴的，“她……她……”
语不成句。
月桃似有所感的回头。
孟老太太已经无声无息的歪倒在床上了。
“奶奶！”
月桃大脑一片空白，腿软的爬上床。
一片鲜血溅落在孟老太太的前襟上和床铺上。
晕开的样子就像星星点点梅花。
“郎中！叫郎中！”月桃不敢大的动作的摇晃孟老太太。
回头朝还愣怔的几人大叫。
麻婶子反应快。
一把掀开了帘子，把腿软的唐老二媳妇扒拉一边去。
“来人啊，救命，吐血了！”
月桃这次是真的慌了神了。
孟老太太的无知无觉的，对月桃的呼唤没有反应。
孟老太太是除了甄氏对自己保持着最大善意的长辈。
月桃握着孟老太太的手，不知不觉的就落下泪来。
郎中提着药箱跑了进来。
后面跟着医馆的两个徒弟。
“怎么了？怎么了？”郎中嘴里问着话。
人已经到了床前。
月桃脑袋还有些蒙蒙的。
麻婶子扶着月桃的胳膊，让开了点地方。
“月桃姑娘。让郎中瞧病。”
两个小徒弟帮着孟老太太躺平在床上。
“吐血了。”月桃下意识的回道。
孟老太太紧闭着眼睛。
脸色都灰蒙蒙的了。
郎中取出银针在孟老太太的胸腹部几个穴位扎了几下。
又在孟老太太的头顶的位置扎了两针。
银针颤颤巍巍的。
月桃大气都不敢喘。
希冀着这几根银针起点作用。
孟老太太还可以睁开眼睛，宠溺的叫着自己桃丫头。
郎中忙活了半天。
又反复的号了脉。
神色沉重。
瞅瞅月桃，这还是个未及笄的小姑娘。
不过这几日小姑娘出来进去的，张罗的井井有条。
“小丫头，你家里边什么时候人能到。”
月桃摇头。
她不知道。
郎中把孟老太太的手放下来。
没有个主事的人，刚刚来的几个男的明显是来找麻烦的。
实情也只能告诉这个小姑娘了。
“老太太的脉形散乱，恐怕不过及今日了。”
“什么？”月桃似乎没听清。
郎中直白的说道。
“你们准备后事吧。”
郎眼瞅着面前的小姑娘的脸色苍白了几分，身形都跟着晃了晃。
麻婶子急忙扶住月桃。
“月桃姑娘。”
小铃铛懂事的搬来个凳子，和她娘把月桃扶坐好。
月桃扯了扯嘴角。
想笑，脸上像僵住了一样。
悲伤从心底直冲眼窝。
大颗的眼泪啪嗒啪嗒落下来。
月桃哽咽着说。
“郎中，只管用好药。”
“您再好好瞧瞧。”
“我奶奶刚刚还醒着呢。”
郎中回头看了看床上的老太太。
摇头，“无能为力了。”
“垂死之兆了。”
“我以前也见过这样的病人。磕伤了头，前几日好好的，过几日突然就不行了。”
“想来您奶奶还是内伤引起来。
“老太太并没有痊愈。”
月桃一时回不过神来。
孟老太太一语成谶，昨日就说过好像回不去孟家了。
自己并没有当回事。
这个时代，磕伤的位置又有了出血点。
唐氏婆媳三个言语的刺激，使得孟老太太的血压升高，出血点爆了。
这才是诱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