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吧，你直接这样说，对方不但不会答应你，反而会产生怀疑。”
“但是呢，当你降低要求，他便会不由自主地想象这一方法的可行程度。”
“如此一来，他答应的可能便变大了许多。”
贺承坐下来后，便从储物戒之中取出了自己的炼丹炉。
这几日忙的很，在千机楼给魔看了几天的病，好在赚了可观的灵石，算是点劳累补偿。
虽说私下里，这千机楼是魔君百里莲的地盘，但是魔界中的魔却并不清楚，估计来找他的鹿清衡也不知道，不然也不会铤而走险。
或者说，鹿清衡压根就无所顾忌，毕竟他的修为放在那儿，没什么好害怕的。
就算百里莲知道刀宗灭门出自他手又如何？
一个刀道之上晚他千年的小魔君，想必鹿清衡也并未完全放在眼里。
贺承打开手中的瓷瓶，三滴心头血在他指尖灵力的加持下飘在半空中。
心头血的颜色格外鲜亮，不知是因为贺承灵力之中的火系灵力映照的缘故还是如何。
“这心头血呢，是人身上最有价值的血，既可以炼丹补身子，又承载着人的记忆，可是好东西。”
贺承给舒音介绍着，随后不紧不慢取出几味药材。
这药材有一小半都是千机楼药材柜里面拿的，毕竟不用白不用，魔君也早就说过，可以随意使用。
炼制加入心头血的丹药并不容易，若是太早加，心头血便容易干，无法发挥提取记忆的效用。
但若太晚加，便与废血没什么两样，一点儿作用都没有。
所以，炼制这个丹药，十分考验丹修对温度与时间的把握。
但贺承的炼丹技术已经可谓是炉火纯青，这点倒是还真难不倒他。
不过这个丹药比较特别，所以需要一颗一颗炼制，一共炼三颗，大概需要一天的时间。
接下来，贺承便开始了认真炼丹的状态，如入无人之境，十分的专注。
很快一天过去，对他来说竟像是一瞬息的时间。
他将三枚丹药各装在一个瓷瓶之中，起身走进内殿，见舒音在蒲团之上打坐，并未打扰，只是将其中一个瓷瓶放在了不远处的桌子上。
与此同时，原本在打坐的舒音忽地睁眼，“炼好了？”
“嗯”，贺承点头，“吃掉这个，便能还原他的记忆，还能提升些修为。”
“我去见百里莲一趟，你继续。”
“好。”
舒音应了一声，目光便转向桌子上的瓷瓶，她起身将其拿起，打开了瓷瓶的瓶塞，将丹药倒在了手心。
与以往吃的丹药不同，这丹药很小，差不多如同黄豆，通体红色，像是一颗圆润漂亮的朱砂。
她也想知道，鹿清衡到底是怎么想的。
无论怎么调查，怎么得到消息，都没有切身实地去体会来的更真切。
而如今丹药就在面前，舒音便直接吃下了丹药。
丹药微苦，在舌尖化开后，便是浓重的草药气味，也许带着些许血腥，一同滚入喉咙。
接着，便能立马感受到全身发热，头脑发晕，似有几分雷电之力在体内炸开，却一瞬间被舒音丹田内的至纯之气吸收殆尽。
刹那间，体内灵力暴涨，灵脉都微微发胀。
只不过是一滴心头血，其间蕴含的力量便如此丰富，根本难以想象鹿清衡本人有多么厉害。
难怪他狂得根本不怕别人发现他做的一切。
接着，丹药发挥效用之后，舒音整个人如同坠入软篷篷的云朵，朝后倒去。
只不过邵妄的速度很快，凭空出现在她背后，接住了她。
而舒音本人，自然是因为药效发作，而坠入了回忆。
这独属于鹿清衡一人的回忆。
等到舒音再次睁开双眼，面前的一切都有些模糊，缓了许久才逐渐清晰起来。
这是一间不大不小的屋子，屋子内的陈设十分之简陋。
有个很小的书架，书架上堆着许多书，有个木桌子，有一把椅子，一张床。
舒音支愣起身子，身下的床便发出“嘎吱”的一声，声音不小。
她站起身，发现视线高上些许，低头看了看手掌，发现手掌也大了一圈儿。
皮肤尚还细腻，只不过手掌上的茧子铺满了，尤其是虎口处的皮肤，最为粗糙。
和练剑的茧子有些不同，加上方才吃的丹药有鹿清衡的心头血，舒音便猜测，她如今是在鹿清衡的视角上。
亲身体验他的一切。
屋内没有镜子，舒音也不能完全控制这个身体，而是像看电影一般，看着自己如何行动。
她推开了门，门外空气清新，天刚蒙蒙亮，早晨的风有些吹入骨头缝中的凉。
从腰间的储物袋之中拿出自己的刀，这是一把长刀，并不普通，刀鞘上雷光熠熠，很是威风漂亮。
舒音能感受到，“她”的内心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欣喜与满足。
而她十分自然的得知，这把刀叫做九霄冥雷，是他亲手从刀冢拔出来的。
这刀与他相互认可，是他最最珍贵的东西。
九霄冥雷，听着倒是颇为霸气侧漏，像是小说之中主角才会拥有的刀。
刀脱鞘而出，擦出一段雷光，刀法在她手中走过，一遍一遍，从破晓到天光大亮，未曾停歇。
舒音是剑修，并不懂刀法，但也能感受一二，而鹿清衡的熟练程度，已经接近化境，行云流水都不足以形容。
她甚至能想象出来，这套刀法他该是练了千千万万遍，才有如此境界。
太阳虽在远处，可已经非常晃眼，舒音抬头，便看到了一双身影，缓缓朝着她这边走了过来。
而与此同时，舒音感受到了狂跳的心脏。
咚咚咚，像是敲鼓一般，一瞬间气血上涌，心脏像是要跳出来一般。
只感觉连手都不知道该放哪儿好。
舒音也不知为何鹿清衡如此激动，明明那还只是人影，根本都看不清脸。
不过猜也能猜出来，能让鹿清衡这样的，估计也就只有小师妹白知秋了吧？
白知秋喜欢李长风，所以她的身边，应当就是李长风。
果不其然，待两人走近，舒音也看清了他们的脸。
的确是白知秋，而根据鹿清衡的记忆，舒音也一瞬间知道，白知秋身边的人，就是李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