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纸终归是纸,包不住火,这么大的搂子被自行毕露,她在愤怒的震撼里也同样心寒。
最终,老太君淡淡启音:“澈儿,你可知芊容因何而晕”
听言,完颜澈鹰眉一蹙,淡淡颔首,淡漠启言:“刘叔说她这几日用膳不全,体力方面有些虚脱所致,太奶奶请放心,孙子这几日会好好陪她的。”俊容冰冷无温,口气冷漠至极。
“这是原因之一,但实际上是”
“太奶奶,让芊容自己说吧”
老太君的话音未落,里阁床塌上丁芊容纸色的面容上犹挂泪痕,虚脱的声线抢先扬言。
闻声望去,数十日的冷淡,完颜澈到今天才正眼瞧视,鹰眸含怨,更多的是嫌恶,仔细睨量,才发现她面容瞧碎,脸色如纸,瘦削不少。
敛眸一怔,若说不心疼不怜惜那是不可能的,毕竟与她也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恩爱数月,从她身上他有感觉到满足与甜蜜。
她温柔如水,善言娇媚,不比顾兮言的单纯木纳,可以满足男人所想要的需求和满足,但,也同样让他觉得寒透凉心。
平日对自己温柔可人却背地里歹毒如蛇蝎,一切竟来源于她的心计、妒忌、和伪装,一切面纱脱落,真相大白时,他恨透了自己当时的愚不可及,是非不分。
竟然会被这样的女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变成了一个虐妻堕子的混蛋男人。
愤恨难耐之下更痛恨自己竟下不了手对她施以惩戒。
对于她,曾经是真的怜爱,现在却只能漠然以对,把当时对兮言的冷漠加倍赠还给她,否则,他愧对兮言。
丁芊容心虚地与他怨愤的目光四对,苍白的唇轻启,怯弱轻唤:“夫君”
完颜澈冷睨一哼:“二夫人竟然身体欠恙,何不继续休息,既然装了何必醒来。”话里尽是刺人锥耳的讽言。
一旁的完颜亦夕见状只觉无趣,冷哼一声,对老太君道:“太奶奶,夫妻两的事我们这旁观者还是少插嘴的好,一人做事一人当,错了就能承认,我们局外人最好别插手。”
闻言一怔,老太君月牙敛严肃一敛,也觉有理,淡淡颔首,叹道:“走吧”
丫环给丁芊容披上外衣后便被屏退,凌风阁里,只有两人,气氛压抑寒森,让人透不过气来,由其是完颜澈那漠然的侧脸更是让她寒蝉到心痛。
半晌,丁芊容强笑问道:“大姐找到了吗要不要我让父亲也派人找找”
淡淡的冷哼迸出,完颜澈漠言:“不必,既然二夫人身子不舒服,就好好休息,书房还有一些公事需要我去处理,你先安寝吧”话间一落,便意欲离去。
“夫君”丁芊容上前揽住他的腰身,双眸坠泪,从他口中听到“二夫人”三个字,只觉如一把鞭子狠扫身心,让她痛苦难堪。
感觉到他的后背一阵僵硬,丁芊容两手的力道更是用到极致,泣道:“夫君,芊容怀孕了,我们有骨肉了。看在未出世的胎儿份上,你就原谅芊容这一次吧我发誓,只要你找回大姐,我定沏茶请罪,和她好好相处,绝不再生歹心。当初,我也是一时的鬼迷心窍,我怕啊夫君,好痛”
突然手腕一痛,丁芊容柳眉紧蹙,顿然,一股冷寒的气息袭面而来,让她身子一身寒悚颤骨,苍雪的面容不断溢出冷汗,抬眸对上完颜澈腥红恼怒的双眸,只觉如坠冰窑。
完颜澈鹰狠的双眸睁膛噬血,紧握住她的手腕,狠冽的气息直袭丁芊容身心,使她为之一震,颤抖发冷的唇轻启,音线不会:“夫,夫君”
“有孕你有身孕”低沉的语气里没有一丝即将为父的喜悦,而是爆怒蓄发的初兆。
“是是,芊容有孕了,夫君,你要当爹了,你,你不高兴吗”丁芊容稳住心神,被他那般狠凛逼人的眼神盯得心虚。
“高兴”完颜澈反问,阴冷的声线里尽是爆怒,握住她手腕再猛烈收紧。
丁芊容本如纸色的脸瞬间透如白彻,哽喉窒语,此时的枕边人全身都散发着冷寒,更隐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手腕的骨节咯吱作响,那力道毫不怜惜,丁芊容痛得发不出声音,全身冷汗溢透,浸湿后背,惊膛睁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完颜澈。
“你竟然有孕,那两个月前胎儿是从何而来,你可是刚流产不久,何来骨肉你说。”完颜澈爆怒一吼,响彻寝阁。
“夫,夫君,好痛,真的好痛,放,啊”
“我再问你一次,两个月前的胎儿是从何而来,两个月后的胎儿又是怎么回事你到底哪一次怀孕才是真的说”
完颜澈狠踹一记翠竹屏风,爆怒的他将怒气都发泄在一窒的陈设身上,流苏妆台的胭脂水粉被他伸臂一扫,撒落一地,香粉如雾,凤鸾镜支璃破碎,一阵混乱。
檀木朱漆圆桌矮凳在他的爆虐下已成碎木屑,杯瓷玉壶成为破瓷烂瓦,
一声一声近乎撕裂的声音在凌风阁环饶着,
突兀刺耳,惊心肉跳,不禁让人觉得可怖惊骇。
大将军在以为少夫人害二夫人时,也未如此爆怒,如今竟然在知道二夫人怀孕后竟然如此恼怒,这太反常了。
珍儿和小莲不敢离主子太远,只是退出主阁,听到声响,心如捣鼓,不知如何是好。
珍儿怕小姐有何变故,思量前后,作主准备禀报老太君和孙小姐。
“啊”丁芊容被完颜澈的爆怒吓得惊叫出声,两手捂着耳朵尖叫出声,此时的她狼狈至极,手发凌乱,惊如禽鼠,仿佛眼前的人是猛蛇虎兽一般。
想过他知道真相后会生气,但却没想到竟然如何可怖的一幕,她负荷不了,也承担不起,一张倩丽嫣然的脸闪过,笑得坦然,笑得讽刺,丁芊容身心一怔,恨意袭然,是她,是顾兮言,一切都是那顾兮言害的,都是因为她。
“说再不说,我便亲自灌你一碗红花。”完颜澈伸指厉言警告,冷笑讽言:“我真是小瞧你了,不光有心计,还懂得用障眼法,把我当傻子一般戏弄,利害,你丁芊容真是利害,你可恶至极。”
激动之时,完颜澈两手扣在她娇削的肩膀上,摇晃着她的身子,撕吼:“你还我儿子,你还我和兮言的骨肉,你把兮言的儿子还给我,还给我,不然,我杀了你”原来她竟然丑陋到这种地步
丁芊容被他摇晃得落叶残枝,几欲晕厥过去,听到他方才的话,心蓦一沉,愤怒地横扫他一记耳光,尖锐的声线透着绝望和不甘。
“你敢打我我掐死你个贱人”完颜澈伸掌狠掐住她的喉咙,将她高举于空,腥红的双眼已被从未有过的羞辱和愤怒填满,几近疯狂。
只知道眼前的女人是挑拨他和兮言感情的贱女人,
只知道她是害他和兮言骨肉化为血水的恶妇,
只知道一切的一切都是这个毒妇所为,她是罪魁祸首,
他要杀了她,以报亡儿的在天之灵。
他完颜澈从来就不是善类,这就是背叛他,算计他的下场。
流产,怀孕真是太讽刺了,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丁芊容被他掐住脖劲,呼吸困难,不一会儿,苍雪的脸瞬间涨红,双脚离地,不甘地乱蹬,泪眸满是惊恐和不甘,不要,她不想死。
身体愈发轻浮如云,丁芊容仿佛看到了当时顾兮言被他掴掌狠掐的剪影,这样的男人竟然是她的枕边人,如今自己竟然重演与顾兮言同样的一幕,太可笑了。
恩爱数月,抵不过自己鬼迷心窍的一次心计,坦承认错,有意悔改却换来如此残忍对待
夫妻两年,他抵不过自己的一次抛绣之计,抵不过自己当时的回眸三望,巧笑嫣然
夫妻同枕,他抵不过与新妻的缠绵恩爱,让正妻忍儒吞怨,只闻新人笑,不问旧人哭
同是女子,她同样抵不过与他耳畔厮磨时的甜蜜,暗许芳心八年,一次街市撞遇,她再也按耐不住,所以用计。
在知道顾兮言在自己入门两月后竟怀孕时她使之狠招,攻用心计,只为能够一生都能拥有他的呵护,难道都错了吗
人本自私,同是女人,她顾兮言却选择忍气吞声是她本就木讷,还是可怜自己
是她自己拱手相让还是自己的得寸进尺或是不知廉耻的强取豪夺
如今,她也分不清了
只是这一刻,心沉谷底,绝望的双眸落泪如花,滴坠在他狠掐自己的掌痛中,滑坠于地,仿佛在嘲笑着她的贪婪,更嘲笑对自己的过视于高
他的心从此至终都未离过顾兮方,而自己似乎只不过是他一时新鲜惊艳的需求,只要她的一丝丑陋展现,他的爱便如飞娥扑火般来得快,去得急,如同虚无。
只是,她还是不甘,错的人为何只能是她一人承担她,不服
“真,真正杀死顾兮言骨肉的人是你,是你”丁芊容冷嘲一笑,努力地说出辞语不全的一句话,明明是他不曾信任顾兮方,为何却能理直气壮的指责自己,难道他就没错吗
闻言,完颜澈鹰眸收缩,如被雷辟中,心瞬间被锐利如刃的冰锥锺中,破了一个大口子,血淋淋的,全身的筋脉都在叫嚣着,残噬的因子如浪潮涌。
额筋爆突,掐喉的力道更紧几分,完颜澈咬牙:“是你,一切都是你的错,那场抛绣球定亦是你和丁老头精心设计的对不对一切都是你设计的,你妒忌兮言,是你,都是你的错,是你害我做出对她残忍的事,一切都是你的错。”
“放放手唔”丁芊容被他的话惊住,全身透寒刺骨,两手使劲地扳着他的手,一想到如今她已非一人之身,反抗更为激烈。
不,她绝对不能死,她的孩子是无辜的,她绝对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到他,即使是他同是如此。
最近一丝意识如线欲断,丁芊容近乎绝望,却仍乱蹬着虚空的双足,掐扳着他的手,脖劲到脸已涨得通血,几乎能滴出血来。
“澈儿,你给我住手。”
“大哥,你做什么,快放开她,你这样掐下去她会死的。”
“啊小姐”
蓦地,几道惊喝声同时响起,在老太君一声令下,几位家将上前劝制,场面一片混乱,却毫无成效。
完颜亦夕灵机一动,从腰系掏出一圆珠子对准兄长的穴位掷射而出。
本处于盛怒中的完颜澈不管家将如何上前劝止,都不肯松手狠掐丁芊容的手,蓦地,大脑一阵漆黑来袭,手顿一松,整个人昏厥倒地,不醒人事。
丁芊容只觉脖颈一松,完颜亦夕立马接住她的身子,将她平放,掐住她的人中。
老太君被孙儿近欲丧心病狂的转变给惊吓不少,一听到珍儿的禀报便与亦夕立马赶来。
一进屋便被方才惊骇的一幕震住,第一次见到澈儿如此爆怒,对恩爱数月的二妾如此爆怒,那该有多大的恨和怨
一看丁芊容脸色被孙子狠掐得涨红到紫,急问:“芊容如何”一想到她刚怀上的曾孙,立即嚷道:“来人,快请欧阳郎中,快”
两名家将闻令喝言:“是”
“只是昏过去了。”完颜亦夕蹙眉回答,同样也是被大哥突然的爆举吓到,虽然大哥是位将军,但也不是残爆之人。
好在发现及时,幸好珍儿聪明知道禀报。
唉,都怪她大意,以为他们最多也只是小两口吵吵嘴皮子,大哥撒撒火,会看在和丁芊容恩爱数月的情份中原谅她。
竟没想到大哥会如此爆怒,气到恨不得杀了她的地步。
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纳妾漠妻,不过是一次心计挑拨,他却对大嫂冷言相向。
让她受到指责,屈受红杏出墙之名,最后狠心堕胎,还不是他没有对大嫂半分信任,现在倒是把气撒得大,早干嘛去了。
不一会儿,被完颜亦夕掐住人中的丁芊容渐渐意识苏醒,残留清泪的双眸缓缓睁开,顿时猛烈嗽起来,涨红带紫的脸慢慢得到一丝平缓的迹象。
当她斜睨到昏倒于地的完颜澈时,心里只剩下一派苍冷悲凉,他竟然恨自己如此恩爱数月,颠鸾倒凤,这些都是假的吗
“快把将军抬到兰兮苑。”完颜亦夕蹙眉吩咐,虽然中了晕穴,但大哥的武功底子可不弱,她可不敢保证自己那丁点内点的三脚猫功夫能制得住他。
两家将领令,一人将完颜澈扶趴在一家将身一,背他走出凌风阁。
老太君与杏儿尾随跟上,本来来等欧阳郎中确定芊容的曾孙无异才能走,但实在是有些担心孙子,觉得还是跟上为好,这阵子,将军府被他和丁芊容搞得乌烟障气,简直是乱得苦不堪言
一想到丁芊容,老太君月牙眸闪过几分凌利,冷道:“芊容,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今天的苦果,也是你当时种下的恶因,你好自为之吧”
丁芊容看着被家将背出阁的完颜澈,听到老太君突然狠利斥责的话,顿觉面红耳赤,羞愧地低泣出声,从未有过的狼狈。
珍儿和小莲两人面面相觑,由其是珍儿更是觉得难过,小姐在尚书府一向被老爷夫人如视珍宝一样捧在手心里,何曾被人掴过掌,掐过喉,而那人竟然还是曾经疼宠小姐的将军,真是太可恨了。
不一会儿,几名丫环被刘管事使唤过来收进来拾着凌风阁的残局,皆是被眼前的狼籍惊住。
完颜亦夕第一次见到如此落魄的丁芊容,眸光睨视到她脸上高肿的掴印和脖劲的掐痕,顿时心生动容。
处于崩溃的丁芊容只顾着低泣咬牙,全身轻于飘羽,仿佛不是自己一般,连完颜亦阳将她扶到床塌上靠下都不曾察觉。
见丁芊容变得如此狼狈不堪,毫于平日的冷艳娇媚,完颜亦夕也没有了平时对她的偏见和刻薄,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芊容,我大哥会如此,也是情理之中,他虽然擅于征战,是个英雄,但却也只是个普通的男人,他同样承受不了枕边的算计和欺瞒。
他对大嫂其实是极爱的,只是大嫂人一向比较木讷单纯,从不要求大哥一定要待她如何,只因有爱,所以相信。可是,一切都因为你变了。
大哥也许是疼你的,但却不会容忍任何人算计他,在知道大嫂是被他冤枉后,他是自责到几乎羞愧的。
大嫂走那天是你丑行揭露的一天,可是我哥却没有惩罚你,你可知当时我有多气愤,觉得他就是一头猪,欠教训。我曾找他理论,可是他却说不想你成为第二个顾兮言,对于你,我哥已经是宽容了,因为他知道错他也有,不全在于你,但他没有办法对你宠溺下去。
老实说我并不喜欢你,大嫂那么好人你居然利用她算计她,她之前木讷单纯善良,可以原谅你,但我不能我不明白你为何如此,既然已经与她一起侍夫,就应该安份守已,和睦相处啊,你想想看,我大嫂何曾与你争宠过你刚嫁进府的两个月里我哥一回府便朝你这儿来,冷落了她两个多月,她有闹过气过吗因为她不会,她从来都是安逸单纯的人,视我哥如天,但你们却忍心伤害她。
哼,倒是你在知道她怀孕后心生算计,让我哥做了不仁不义之人。
现今东窗事发,受苦的还不是你自己,我哥虽然曾经极疼你,但并非是非不分之人,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允许受一女人算计,所以他会如此你绝对难辞其咎。”
说到最后,完颜亦夕越发激动,也有一肚子要骂她的话,却在看到她被大哥狠掐时变得孤援无助时深深咽下,同为女人,她和大嫂都能动容,为何她就那般冷漠呢
小姑的一段话,把丁芊容听得面红耳赤,心似捣鼓,浑身猛颤不止,全身的体温都似被抽离,咬着唇别过脸,眸底的悔色略过,却不愿意表露出来。
半晌,丁芊容不禁觉得有些啼笑可非,嘲讽冷笑出声:“他是你哥,你自然帮他说话。是,你说对,他会这样待我,是我不对在先,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大哥对顾兮言一心一意,他能被我诱惑顾兮言能被我趁虚而入吗能落得被他堕胎的下场吗
男人都是如此,除了对拥有时的占有时会在意之外,一有新鲜的便会忍不住诱惑,只闻新人笑,何问旧人哭
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另一个丁芊容,是,我嫁过府时看到顾兮言也觉得他单纯木讷得可怜,几乎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人,但这种女人就是不能和夫君般配,他们之间也注定了今生夫妻缘浅薄。
我不过是做了他们的刽子手而已,如今顾兮言已经离开,便不可能回头,就算他现在再恨我也只能认命,因为我怀了你们完颜家的骨肉,他是太君的曾孙,是你们的续脉,所以我得好好活着,就算他怨我一辈子我相信他终有一天会再正眼看我,因为我是他仅有的发妻。”
丁芊容高抬下锷,正视着一脸惊愕的完颜亦夕,双眸尽是坦然,毫无羞愧之色。
见她如此,完颜亦夕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她,直觉得丁芊容无可救药,毫无廉耻之心,并且自视甚高。刚想张嘴嘲讽什么,却听到身后丫环说了一句“欧阳郎中带到。”
也罢,如今事实浮于水面,一切空澄朗清,她居然还可以如此淡定无愧,哼,她倒要看看这样的女人会有如何的下场。
夙王府
漆夜如砚,凉风如水,清冷的月牙儿苍穹高挂,朦胧神秘。
夙煞绝尊华伟凛身姿在月光下雅洁如仙,刚回到府净身后便朝儿子的住居“墨竹居”方向举步而去。
夜风拂过,竹香阵阵,清幽怡人,沙沙的竹叶相撞声线渗杂如洪,在夜里似在谱弹着一首听风竹夜曲。
一所清朴雅致的竹苑横建在竹林之间,苑形高雅,是纯竹塔建而成,别有一番风格,处于私植的竹林中,如一所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
竹居外,一张木质轮椅上坐着身着雅袭锦衣的男童,他细嫩的手轻抚着上等玉色的翡翠玉竹,将玉竹抚于唇边,使劲内力,却仍然吹不出竹乐。
还是如此,十年里,他都是如此,使用任何方法都无法将这玉竹吹出声来,即使是再用心地学习内功心法,也徒劳无功。
夙轩潮星眸如一汪潭水,熤熤生辉,看着手中的玉竹魂神游外,连身后的夙煞绝已候多时也未曾察觉。
“轩瀚,在想娘亲吗”夙煞绝温雅浅笑,绝华身姿在夜色下更甚清贵,眉宇间的王者霸气淡淡愠发,让人敬畏。
闻声回首一望,夙轩瀚才发现夙煞绝的身影,右手一按轮椅的按架,轮椅向左转动,再一按压,木质轮椅已稳稳转身与夙煞绝四眸相对:“爹”淡淡的字眼里除了尊敬还有莫名的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