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好,弟弟妹妹瀚儿都喜欢,只要她在娘亲的肚子里乖乖听话不让娘疼,否则为兄我定不饶她。”夙轩瀚方才还保留的稚气瞬时换成为兄者的威严,眉宇间却是藏不住的欣喜。
“呵呵,那瀚儿要不要给宝宝取个名字,就取个男女合宜的名字,怎么样”
几个月来,夙煞绝翻遍百家姓,都找不到中意的。
每每说起取名之事,他总是苦着一张脸,然而君阿紫却是知道那是因为他对骨肉的愧疚。
或许是想起自己曾想过堕掉宝宝,所以取名时总想取个最好,却往往适得其反。
而君阿紫对取名不感冒,无奈之下,取名一事只得一拖再拖。
“可是,瀚儿怕取得不好。”得此差事,夙轩瀚自然是受宠若惊,欣喜若狂,可是又怕力所能及。
“无妨,还有三个多月宝宝才会出生,你慢慢想。”君阿紫一脸慈爱地笑道。
“恩,瀚儿知道了。”夙轩潮螓首遵命,不再顾忌
此时,紧掩的阁门被人推开,一张俏颜探进,朝屏风内软塌上的母子笑道:“说什么这么开心啊”银铃般的声音从完颜亦夕口中迸出。
“夕儿,你来了”君阿紫笑着起身屈坐。
“姑姑,方才妹妹她踢我了。”夙轩瀚口气满是自豪。
闻言,君阿紫无语抚额,她真想对儿子说,挨踢的人是她,何时变成他的了
“真的那我也听听。”
完颜亦夕闻言钻眸犀亮烁烁,三步并两步的朝前,好奇宝宝似的将耳朵贴向君阿紫的肚皮,拉长耳朵的细细聆听,全无已为人妻的仪态。
“姑姑,你别靠太近,会压着娘亲和妹妹的”夙轩瀚紧盯着娘亲高高隆起的肚囊嚷嚷,生怕亦夕姑姑没分没寸地将它压爆。
“哎呀,你别吵,不贴近一点我还怎么听啊,嘘”完颜亦夕举指抵唇,示意那吃味凶煞的侄儿安静些。
“可是,你挨得太近了,娘亲和妹妹会不舒服的。”夙轩瀚驳言,俊眉直打结。
“你吵死了”完颜亦夕瞪眼
“你轻点”夙轩瀚蹙眉
见他们如此,君阿紫丰润的脸上满是掩不住的笑意,对儿子安抚道:“瀚儿别担心,姑姑会有分寸的,时辰到了,你也该去施针了,莫让尊叔叔等久了。”
“就是就是,我们女人家谈话,你一个小老头在这里多碍事”完颜亦夕吐舌,得逞道。
听此,夙轩瀚眉结更甚,刚想对姑姑警告什么,便听到李郁白已现身在外,恭敬兀耳的声线:“少主,时辰已到,该施针了。”
“去吧,施完针再陪娘亲和宝宝说话。”君阿紫浅笑。
见此,夙轩瀚微微颔首,心不甘情不愿地道:“知道了,瀚儿这就去。”眸光还不忘憋了一眼仍然紧贴着娘亲肚皮的姑姑一眼,方才命李郁白入阁推他出去。
待寝阁仅剩两人,完颜亦夕仍然一脸好奇得聆听道。
直到肚皮感觉到一下颤动,她俏颜两眸睁膛,激动得抬头对君阿紫惊道:“真的真的,宝宝她也踢我了。”
“夕儿,等你有喜了,你腹中的胎儿也会如此。”
这丫头即使嫁人了,仍然还是一副长不大的样子。
女子笑嫣如花,暖暖如阳,双眸如泉,澄净通透。
这样的笑容使完颜亦夕倾染其中,心头顿然涩疼,伸手覆在她的手上,问道:“嫂嫂,你不怕吗”
她亲眼看过丁芊容产子后油灯枯尽的模样,她真的不希望嫂嫂最后也会那样。
人死了,最后就会变得虚无不剩,那生前所有的努力又有何用
她和绝哥哥的感情得来不易,若真因为这个胎儿最后
那她和绝哥哥岂不是
难道她不会觉得得不偿失吗她不明白,为什么要如此坚持
闻言,君阿紫的脸闪过一丝凝重,习惯性地伸手覆上肚囊,泉眸闪过一丝愧疚,道:“怕,怎么会不怕呢不过,每当我的手放在这里时,当我感受到宝宝在我的体内蠕动,感受她的生命时,我就会觉得,怕和承受都会变得值得。”
“我真不明白,你和绝哥哥是怎么想的,这么大的风险也敢赌。”完颜亦口气颇带抱怨。
君阿紫闻言只笑不语
人生在世,每一天都几乎是在赌,竟然如此,她为何不赌得有意义。
也许,她会负了煞绝,可是,她却永远不会忘记她与绝的爱。
阁外,本要叩门的男子动作一滞,手最终还是放下,屋里的对话兀然入耳,俊隽的脸上扬起萋涩的弧度,鹰眸略过一丝愧然和挣扎。
最终,他还是转身离去,高大的身影是藏不住的落寞,即使有炎夏斜辉,也驱逐不散他心中的寒凄。
待步出夙王府,男子动作利索地翻身上马,策马扬尘而去。
突然,眼前闪过一枚青影,男子腰间一紧,身后传来一声恬柔的声线:“嘿嘿,完颜澈,你终于被我歹到了,这下我看你还怎么跑”说罢,两手紧紧圈抱住男子的腰身,笑得得逞嚣张。
此人一身青衣男装,束发高冠,容颜多了几分女子的娇俏,少了几分男子的英气,此人便是墨随风之妹墨随湘。
一年多时,墨随湘意志坚决,不屈不挠,令人佩服。
然而,在铁石心扬的完颜澈眼里却成了吃饱撑着没事干,这女人一定有病。
“滚,不想被冽魄踹下马就给我下去,后则后果自负。”完颜澈捏紧墨随湘的手腕,冷硬的字眼满是嫌恶,鹰眸是从未变过的冰冷。
“啊,痛痛痛,完颜澈,你到底懂不懂怜香惜玉啊,本小姐都追了你一年多了,为了你我还跟我哥和慕容山庄翻脸,你就不能稍微对人家好一点吗人都是肉长的,难道我对你坚持不懈的追求和勇气,就没有稍稍感动你一分吗一点点也没有吗非得避我如蛇蝎。”
墨随湘气结,真想将这男人劈开看看心是不是铁做的,怎么软硬不吃。
什么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尘纱,这是唬弄人的吧她将死缠烂打,死皮赖脸,厚颜无耻的招数都用尽了,为什么这男人还是不受用,一见到她就崩着面竣脸,一开口不是滚就是后果自负
“既然墨小姐如此要求,澈也只得领命了,你那份心意,澈是该好好回报了”完颜澈冷笑,鹰眸闪过精芒。
“你终于想通了”
正当墨随湘不敢置信,高兴之际,只听到完颜澈利喝一声驾
黑色俊马扬蹄撕鸣,高大的马身上抑一百八十度,坐在马背上的人几欲掉下去。
墨随湘不察之际,变脸惊呼一声。
烈阳下,只见马上一枚青影壮烈滑下马,待她反应过来,即刻一手撑地,身体漂亮地旋身,轻踮脚尖后稳稳落。
只是,待安全着陆时,却已不见那一人一马的身影,只见扬尘滚滚,完颜澈已驾马逃之夭夭。
“混蛋,完颜澈,你竟然又把姑奶奶给甩了。”墨随湘恼喝,声震如雷。
二十一世纪
经过昨晚一番折腾,君子昊顶着两只国宝眼打着领带准备上班。
待将早餐准备好,他才站在继妹的房间敲门:“言言,醒了吗”
喊了之声,房间里的人还是没有回应。
君子昊蹙眉,一拧开门把才发现房间没锁。
“言言”房内,安静无声。
床上的女人此时正睡得香甜,安静的睡容兀进眼帘,君子昊鹰眸闪过柔情。
伸手轻轻拨开她的发丝,为她盖好被子后,府身轻吻她的额头,对着熟睡的继妹道:“言言,早安”
车上,君子昊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按着手机上的拨号键。
“喂,veil,我昨晚交待的事办好了吗”口气冷硬,神情严肃。
“办好了,女佣九点就到。”电话那头的人是他的助理兼学弟。
“很好我这就去接她,就这样。”
“学长,你等一下。”电话掐断时,对方突然出声制止。
“有事”君子昊蹙眉。
“嘿嘿,学长,思肜学姐今天回国了,昨晚联络不到你,所以让我告诉你希望你今天下午两点去接机场接她。”电话那头的腔调带着几分调侃。
几乎是没有犹豫,君子昊冷硬回道:“没空”
紧接着,便是一阵掐线声。
公寓
刚起身不久的顾兮言此时正站在浴室,看着贴在门板上的字条发愣
“言言,牙刷你应该不会用,浴盆边杯子里的是漱口水,你含在嘴里漱几口就可以吐出来,毛巾和洗脸水我也帮你准备好了,漱口洗脸后你再出去大厅吃早餐,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言言要听话,别乱跑
子昊。”
顾兮言歪着脑袋盯着那字迹看半天,才明白其中涵义。
从字行里不难看出兄长对妹妹的关爱与体贴。
君子昊的字体刚劲有力,却似怕对方看不懂字形一般,每一笔画都勾勒得十分清析。
将字条取下,她挑眉疑惑,抓抓头发,嘟哝道:“牙刷是什么”
推开浴室的门,果然看到盛满水的瓷盆边上,摆放着玻璃杯和蓝色毛巾。
想起那个男人在自己熟睡时为自己细心准备好一切的画面,顾兮言的心暖暖的。
从这么细微不至的举止上,她大概了解到了这副身子的主人在君子昊心中有着重要的位置。
顾兮言感叹:这样的兄长真好
在戟晋,她是独生女,没有兄长姐姐,更没有弟妹,所以,对于兄妹之间的相处模式很朦胧,但,自从多了一个亲人后,她却在内心里期盼着什么。
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顾兮言将杯子拿到鼻端轻嗅,那怪异的清凉香气让她更加疑惑,这种漱口茶跟戟晋的很不一样,居然是蓝色的。
蹙眉含几口,口腔里瞬时被一种薄荷清香充斥着,舌尖所触之处皆是瞬间冰麻。
舌尖满是不适怪异感,她险些要凭着本能反应将口里的液体吐出来,但,一想到那个对自己呵护备至的亲人,最终还是皱着眉头漱口。
吃完奇怪却还算可口美味的早膳,顾兮言对着大厅发呆,最后像乖宝宝似的坐在沙发上乖乖不动。
仪态端庄的坐着,尽管知晓这间公寓现在仅剩她一人,仅管知晓现在她已经不是将军夫人,却仍然神情严肃的静座着。
君公子让她等他,既然如此她还是乖乖等吧
半个小时过去,顾兮言只觉腰部僵硬,拘谨地挪挪下身,蹙眉,好闷
十五分钟过去,她的眉头揪结成叉,好无聊
在这里连个贴身说话的丫环都没有
如果夕儿在,就好了,她的话最多了
十五分钟后,顾兮言再也受不了的打着哈欠,侧头看着沙发上的样子奇怪的抱枕。
这是什么东西样子好像猪
顾兮言左右环顾,轻几声后,将那猪头抱枕抱在怀里。
这猪头好软,让人想睡觉。
咦这是什么
猪头枕头下面,沙发上竟还有一个奇怪的东西,样子巴掌大,表层都是一粒一粒的红红黑黑。
顾兮言一个头两大,这个世界的东西怎么都这么奇怪。
小心翼翼地拿起来研究。
歪着脑袋看半天,都研究不出个所以然来。
好奇之下,她的手指轻轻按在摇控上的红按键。
突然
“轰”怪异的声音在大厅响起。
顾兮言浑身一僵,惶恐不安地抬起头,顺着怪异声音的方向望去。
怎么会这样
怎么房间里会突然出现一口井
空气在此刻流动着森寒气流,使她仿佛沉溺在冰冷的水潭中。
顾兮言屏紧呼吸,睁大双眼看着那口发着怪异声音的井,心漏狂跳,心脏似乎要从口里跳出来一样。
冷汗瞬时爬满,她全身寒意渗透,一种强大的恐惧让她想要逃离,失声尖叫,却意外地发不出一丁点声音,喉咙好像被人狠狠掐住似的。
怪异的声音还在大厅飘荡,突然闪出一大片文字,那些字体只有两个字她才看得懂贞,子
突然,文字消失,出现一间格调简单的房间,一身红衣的女人盘坐在镜前梳头,看不到脸。
画面再次一换,一口枯井里,一身白衣,披头散发的人动作狰狞怪异地从井里爬出来。
一步一步地朝她靠近。
顾兮言越看眼前睁得越大,几乎要被眼前奇异的景象吓得快哭出来,身体似乎被人点了穴一样不能动,手上的摇控已经不知何时掉在地上。
突地,那个行走怪异的人突然站住不动,霍然间,耳边出现一声撕裂般声,那个被长发掩盖的脸突然露出一只森骇的白色瞳仁,森骇地盯着她
“啊”尖叫声刺耳震膜,顾兮言吓得起身惶逃。
“砰”脚下一个趔趄跄踉,脚底一滑,她整个人失重地跌在地上。
光滑冰冷的地板,寒气一层一层地渗进她的肌肤。
耳边那怪异的声音还在继续,顾兮言连爬起来的勇气都没有,死命地捂着耳朵,失声抽咽。
突然,玄关处传来开门声和急促的脚步声。
“言言,你怎么了”
有人靠近她,声音很熟悉,可是这一刻她却听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