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刘真亦不仅没有睡，反而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坐在电脑前敲键盘。
收到期刊编辑的消息，他投稿的那篇ScI通过审核，正在和那边的编辑沟通后续问题，没注意到手机的新消息。
投稿的是一家国外期刊，负责沟通的外国编辑思维方式和国人不一样，有些地方脑子转不过弯，沟通上有点费劲。一句简单的话，要拆成好多句话说。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和那边的编辑沟通完，已经后半夜三点了。
刘真亦坐在电脑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终于完成了，也不枉费他在这篇论文上投入的心血和精力。
拿起手机，看到陆寅的未读消息，“我后天休息”一下子就反应过来陆寅什么意思。
此时刘真亦心情不错，也特别想和陆寅分享他的喜悦，但明天他还真不能去接陆寅。
明天去姜院长那，不知道要几点才能回来。
陆寅的这条消息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凌晨三点正是人体深度睡眠的时候。
放弃了立即给陆寅回复消息的想法。
隔天上午刘真亦起床之后回复陆寅消息。
“我今天去姜院长家，你自己回来。”为了表示自己心情很好，加了一个微笑的小表情。
两人本就不是一个生活圈子的人，刘真亦这边晚睡早起。
陆寅那边是晚睡，想什么时候起床就什么时候起床。
刘真亦消息回复过去的时候，陆寅还躺在被窝蒙头大睡，错过了刘真亦心情最好的时候。
学校放假，学校领导采取轮班制度，姜院长没有班，休息在家。
来之前刘真亦已经打过招呼，主要是告诉姜院长他论文的事。
基本上已经敲定，已经不会有什么太大问题，其实给姜院长打个电话知会一声就行。
从本科开始就是姜院长带，后来硕博连读还是姜院长。
从论文需要修改十几次才通过，到发表到顶尖期刊不需要做改动，有他自己的努力，也有姜院长的支持。
亲自来一趟，表示他对姜院长这位老师的尊重与感谢。
刘真亦到姜院长家的时候，只有姜院长自己在家。
“小亦，进来坐，你师母听说你要来，和书言去超市买海鲜去了。”
刘真亦礼貌地笑了笑。“师母真是太客气。”
刘真亦和姜院长聊了一会儿他完成那篇论文时，经历的一些问题，以及提了几句他带的那些研究生目前状况。
师母和姜书言回来了，师母和姜院长家保姆阿姨子啊厨房忙着烧菜做饭，姜书言过来陪他们聊天。
有姜书言的加入，聊天内容从学术，变成生活，姜院长明显话少了起来，但还在努力地应和。
刘真亦倒是没觉得什么，不管什么话题，都能搭上一两句。
前段时间小张婚礼，陆寅送给他新娘手捧花。不巧，被姜院长瞧见他拿着手捧花。
刘真亦从进门开始，始终留意着姜院长对他的态度变化。
直到刘真亦和姜院长一家人吃完饭，姜院长的态度上都看不出异样。
或许是刘真亦做了亏心事，他自己心里有鬼。
姜院长对他态度上没什么变化，但有的时候看过来的眼神，刘真亦总觉得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审视。
最近一段时间他的心始终是提着的，他在心里默默祈祷姜院长没察觉出什么，同时，也随时准备着，姜院长找他摊牌算账的那一天。
刘真亦起身离开，姜书言说她也要出去。
两人曾经在刘真亦本人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姜院长有意撮合过一次，两人没成，原本是挺尴尬的关系。
但双方都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彼此聊得来，成了朋友，刘真亦和姜书言一起出门。
姜书言并排走在刘真亦身侧，调侃的语气说道。
“听说你消失过一段时间，看不出来啊，你也有发疯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和我爸一样是个书呆子。”
刘真亦楞了一下，反应了两秒才明白姜书言说的“消失”指的是，他突然决定去马尔代夫那次。
那次确实是挺疯的，就是让他现在想想，他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能一声不吭跑去马尔代夫，会是他干出来的事。
刘真亦轻笑出声，“是，当时心情不大好，出去散散心。”
“那你现在心情肯定不错。”
准备了那么长时间的论文过稿，心情的确不错，刘真亦点头说是。
“你呢，你工作找的怎么样了？”
姜书言叹了一口气，“还没有，年后再找，我发现现在合适的工作太难找了！”
刘真亦表示赞同，不仅看一个人的学历能力，有的时候还需要点运气。
姜院长手上资源有的是，只要一句话，姜书言就能得到一份非常体面的工作。
也不知道是姜书言自己不肯让姜院长插手自己的事情，还是姜院长爱惜自己的政治羽毛，不愿意和别人开这个口。
姜书言自嘲：“反正我现在吃我爸妈住我爸妈的，总不会饿死我这个蛀虫。”
刘真亦跟笑了笑。
“刘教授！”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刘真亦下意识抬头看去。
陆寅站在正前方不远处，也不知道是谁惹到这只小狼崽了，面色阴沉得像是要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