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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思怡正独自在另一边一瘸一拐的走着,现在虽是安全了,但这也是她最尴尬的时候。
仍旧不知道这人是谁,但感觉他实在太果断太牛了。那种温文尔雅的造型,却冷不丁侧面一巴掌把不可一世的张半仙直接打蒙,完全是“惊艳一枪”,太犀利了,时机等等掌控的简直不会再有更好了。不过在当时,也真把王思怡吓一大跳,害怕在现场被他们剁成肉酱。
说起来之前还和他像是有些小误会,现在一时间让王思怡不知道该怎么转圜?
倒也不是说王思怡吸引力不够没人搀扶她,而是现在没人敢碰她了,在富安这些老手看来,早前张子文专门和王思怡一起是有原因的。
“衙内神武啊……仅仅一击,震得那不可一世的张怀素不敢动弹!”
富安等人继续围着拍马屁,故意显得脸皮非常厚,像是忘记了之前的小误会,都开始称兄道弟。
“别扯犊子,走快些,否则时间晚了恐有变数。”
张子文却神色古怪的样子,过去搀扶着王思怡加快了脚步。这也导致富安高衙内等人微微色变,暗下有些担心。
“小女子谢公子搭救……”
王思怡有些难以启齿,偷偷看他一眼。
“不客气,你欠我三千贯,只要付钱也就不用谢了。”
张子文是这么回答的。
“……”
王思怡现在不敢把他想成无耻之徒了,却真的是有些郁闷。
“富安。”
“在。”富安表现得就像张子文的帮闲,实际更担心更想溜走了。
张子文边走边低声道:“你知道张怀素的多少猫腻?”
富安听闻后猛然色变,赶紧又回到高衙内身边,低着头不说话了。
张子文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但你真觉得有过今日这局后张怀素能睡得着?若他睡不着,那你能睡吗?”
富安楞了冷凝管,随即舔舔嘴皮,知道这位牛人像是要动张怀素的节奏,感情他当时自己找台阶下,是绵里藏针啊!
不过富安更不敢说话,一副我是孙子我什么也不知道的节奏低着头。寻思燕九被判了死刑的人,堂而皇之换个名字又在东京呼风唤雨,这些事到底牵连了多少人,哪怕富安是个老江湖也不知具体内幕,如何敢去随便捅?
高衙内却还是想把今日的面子找回来,还想找机会结交,便对张子文抱拳道:“老大!亲亲的老大,真有可能把那张怀素连根拔起吗?”
张子文迟疑了一下,“你爹开赴战场后,天武军里的可用心腹你能叫多少?”
高衙内当即也缩了,一副不认识张子文的样子猛摇手,“老大你莫要匡我,我只是有点狂却不蠢,我爹会钻营,心腹倒是不少,但叫上几十人去打架我敢的,调军若没个程序,那是掉脑袋的……”
“别啰嗦程序不要你操心,只告诉我能用的心腹有多少,记住是能用的,不是装逼的。”张子文打断道。
这些问题高衙内也实在不知,便伸个指头开始捅人,一直捅一直捅,“陆谦你是不是死了,快点告诉我,你们军中有多少是能扛事的……你没听到我老大正在关心这个问题吗!”
继续戳继续戳,“赶紧的回答老大的问题!”
陆谦心机深,基本已经猜到眼前这年轻人是谁了,枢密事怎是容易搞定的,就是蔡相公也不敢这么说。
于是陆谦谨慎的想了一下,低声道:“其实现在不宜造次。这种层面的事务一开弓就没有回头箭……”
又被高衙内猛捅,“我没问回头箭!你是不是聋了,本衙内问你有多少可用的人?”
陆谦一阵尴尬,“这很难判断。京城是个大染缸,千丝万缕,人少了没用,人多了说不定我们没行动,对面就收到了消息有了后手,这其中的轻重以及后果,很难预估出来。”
富安急忙点头,表示陆谦说的对。
张子文道,“陆谦是吧?”
“正是小人!”
陆谦受宠若惊的躬身,“卑职天武军右厢,第七军阵小十将,见过张公子。”
张子文道:“我观你骨骼清奇,做个十将太委屈,兴许很快你会升都头,到时候别感谢我。”
陆谦心中狂喜,却以退为进的道:“张公子贸然插手军职,恐怕会落人口实,若脏水泼到相爷身上,陆谦就是百死也尝不清。”
张子文神色古怪了起来,“想多了,我都说别感谢我了。收你钱升官那叫卖官。但我不要你的钱,就只算为国举荐人才。倘若你真能做一些对国朝有利的事譬如扫黑除恶,这就叫功劳,就有资格升职。我这逻辑还算合理吗?”
“……”
所有人都服了。
陆谦尤其高兴,便凑过来道:“谢公子抬举,但若真想动张怀素,还要另等时机。”
又看了高衙内一眼,压低低声道:“至少等高俅将军得胜回朝,那时,他带回来的队伍就一定是能用的人。他又比较护短,借助高衙内被他们殴打的事件,只需有都堂张相爷默许,又有开封府官方认可。富安这厮其他不会,但只要真形成动张怀素的气候,以富安的江湖经验,可以把张怀素一系人罪证大多数找出来。于是卑职保证,那时只要不手软,两日内就可一举拿掉这些在东京城作威作福的贼人!”
交谈的声音始终很小,其他人没听到,但机灵的富安听到,不禁担心的凑过来道,“张公子……真的没转圜吗,如此恐将牵连太大。”
张子文摆手道,“你这乃是小儿之见。小高他爹在为国征战,儿子却在后方被一群黑帮吸血鬼欺负,牙齿都打掉了两颗,若任其发展你良心不会痛吗?我前线将士不会心寒吗?”
“可这是高衙内先惹的事……他先打人的。”
富安有些脸黑的憋出了这么一句来。
张子文也不禁有些尴尬,换了个理由,“好吧算你有点悟性,不过世界从来都是弱肉强食,都是流氓的情况就比拳头大。狼一定是要吃羊的,平时他们是狼,张怀素我就不说了,只说燕九这只血狼,他被判死刑我不信没原因,所以他在这东京城里到底吃了多少只羊,你富安比我清楚。现在,他不小心遇到了虎,那还说什么,出来混是要还的。”
富安楞了楞,这样看的话倒也通顺,那燕九可以判三四次死刑了,无奈唯一只判了一次还没得到执行,被人捞出来了。
红叶观唐老六也差不多的情况。据富安所知,张怀素麾下这类人并不少。
富安不是同情这些人,有机会干掉也就干掉了。问题就是……这事牵连实在太大,要想除恶务尽很难,必须要做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准备,一但出手就不是请客吃饭,带来的后遗症太大,会有很多人睡不着。
富安之所以混的没燕九他们好,那是因为有家人,也就有了牵挂和底线。
想来想去,富安还是在迟疑。
张子文道:“富安,我也不会强迫你,但我们做事的时候你不参与,你懂的,在他们眼里我们是一伙的,一但出现纰漏,我能找只军队把我家保护起来,你呢?”
富安微微色变。
“不忙着回答。”张子文微微一笑,“回去想清楚,随波逐流我不怪你。但若消息从你这里走漏,你知道后果。我一定会保护我麾下的战士,他们为我冲锋陷阵就是为国征战,这是大是大非问题,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小人明白。”富安面色大变。
“你家里都有什么人?”张子文又漫不经心的问。
富安头皮发麻,无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