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快起来,出大事了。”
张子文处于睡眠中,被肥头大耳的婆娘吵醒。
“又怎么了嘛,为啥我一来就有这么多大事?”
张子文一边吐槽,一边起身穿衣。
坐下来喝了一口茶后,见酒鬼婆娘放了一块银子在桌子上,然后一副被吓坏的样子道:“有群凶人,进咱们领地把那个坏人理慧子捉走了。”
“噢……”
张子文像是瞌睡还没醒,“所以你给我一块银子是在庆祝这事吗?”
“理慧子的存在,对我们夫妇的地位不公平。但我被吓到了,老爷必须知道这事,咱们海军处于危险中。”婆娘说道。
张子文算是清醒了些,问道:“所以你给我一块银子是几个意思?你怎么颠三倒四的话都不会说?”
“银子是他们给我的……让我闭口别说这事。还威胁我。”此番婆娘表现出了良好的品质。
张子文大皱眉头,拿起银块来看看,对于她而言价值真的很高了,便喃喃道:“他们竟是给你这么一块银子,让你闭口这事?”
酒鬼婆娘一阵尴尬,理解错了,只得又掏出了一块银子放在桌子:“好吧……被您看出来了。”
张子文拿起两块银子,结合在一起观察,本该是一块,不过根据上面的牙印,她是铁齿铜牙,被她咬断,私藏了一块想截留下来,又因智商太低,理解错了张子文的意思,就此地无银三百交出来了。
见张子文在迟疑,酒鬼婆娘道:“老爷,这该怎么办,他们吓到我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不在想法子解决了吗。”张子文道。
“这不儒雅,他们这样真的吓到我了。”婆娘继续道。
“你你……”
张子文想了想,只得把其中一块银子收入怀中,另外一块就当做奖励给她了。
就此她不在烦人,像是捡了金矿似的。一个劲的说老爷英明……
暂时也不知道是什么事,但大概率是朱勔方面在收集消息,婆娘确认了“抓捕”时候赵班头在场。
于是张子文只有先带着徐宁,去了昆山县衙,却没找到赵班头,说有事外出公干未归。
又去后堂见了许志先。
许志先一头雾水:“本县并不知道这事,是否有什么误会?”
张子文沉思了少顷道:“那理慧子现在是宋人,是海事局雇员,这事大人知道的吧?”
许志先道:“本县不喜欢你这态度和语气,总觉得像是有点威胁人。这事我当然知道,不是你托我办的吗,入了昆山县籍。但你说的这事本县真不知道。”
张子文微微点头,“最近烦恼比较多,戾气重,语言冒犯处请大人见谅。不过现在像是牵连了些敏感问题,有人私自执法,非法扣押宋籍海军雇员不是吗?”
毕竟赵班头是昆山县的人,许志先有些尴尬,“非法么也说不上吧,这是赵班头的业务,治安问题是他处置,不大的事不会报我这里。你不要天一句地一句的,什么问题都往我许志先不作为上面扯?”
“好吧,如果大人作为,那就带人跟我去陈家庄找人?”
张子文道,“这是因为酒鬼婆娘举报的时候提及:罪名是非法在陈家庄盗猎和潜伏。”
许志先猛摇手,“你不要这么激动,陈员外财熊势大岂是好惹的。至少先等赵班头露面,又我问清楚了,在做定夺?”
“等不了!理慧子掌握了不少海事局内幕消息。现在我有理由相信,皇家海军作战机密存在泄漏可能!”
张子文拍案起身后把老许吓一跳。
张子文接着道:“许大人,我绝对没在开玩笑,这事涉及许多人的生死存亡。你不敢惹陈家庄我不怪你,那就出委任书,海军自己去调查?”
“你干脆杀了我算了!”
许志先如何敢授权这群土匪登陆查水表,那一不小心就要捅成朝廷震惊的大案典型。
就此,许志先只得死了爹的表情起身,“罢了罢了,你就知道逼人,就知道欺负我,这便跟你去陈家庄问问。但你记住,原则上除非他们敢对抗本官,否则海军严禁介入地方事务,这是昆山县的治权?”
他能答应就不错了,张子文赶紧拱手,“劳烦大人,自是以昆山县马首是瞻,咱们是一体的,我绝对挺昆山县,咱们是亲兄弟单位。”
“你拉倒吧!”
许志先继续死了爹的表情,总之从这些二流子驻防昆山开始起就尼玛事多。当然了,海军这帮孙子也的确解决了昆山大问题,唇齿相依真不是说说的。
所以没办法,关键时候还是得帮他们出面的……
许志先,张子文,徐宁,四个昆山县差人,四个“海军陆战队员”,一起顶着雪去了陈家庄。
在外围忽然听闻许多狗叫声。
少顷见到凶恶的三条大黑狗,以非常快的速度扑了过来。
许志先相当机灵的转身就跑。
“卧槽老爷小心。”
昆山的差人其实也怕这些黑狗,便借故保护许志先,跟着跑了。
见张子文挥手后,海军士兵手里的神臂弓齐射,于是三条狗在大约二十步的距离,全部躺在了血泊之中。
“先藏起来,查完水表后带回去冲做军资。”
下令后,几个陆战队士兵快速毁尸灭迹,挖了个雪坑把狗藏了起来。
许志先又不跑了,却是看得眼冒金星,感觉迟早会被这些孙子害死的,这不止是狗过踢一脚了……
陈家大宅的大门处。
穿着貂皮的陈家老太爷拱手微笑道:“县爷过来有何公干?”
经常都是两面难做人,这次老许也犯浑了,不耐烦的直接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陈员外你直接说,有没有扣押海军的人?”
陈老太爷略一迟疑,微微摇头:“老夫并未了解到这些事,等我查问一下,明日给大人消息可好?”
张子文凑近许志先道:“就是他们了。如果不是他扣的,他只会直接说没有。”
许志先瞪了张子文一眼,又对陈老太爷道:“失踪的人是宋人,是海军雇工,是昆山子民。兹事体大,要不大官人,就现在去问问,这事真的拖不得?”
陈老太爷大皱了一下眉头道:“许大人这是不信任陈家啰?也不知道你听了谁的消息,办案这么急?现在为止,根本不到失踪时间认定,没理由让官府过问的。”
言罢,他看着张子文,话却是继续对老许说,“我陈家在这里可是要脸面的人,我二儿子是大人同僚,县主簿。大人这行为像是有些故意针对陈家了,说不得,咱们也要去苏州衙门问问公道?”
许志先一脸黑线,又是威胁要去上访,这昆山难管啊,要不就是完全没用也没人权的一群穷光蛋,要不就是些家大业大的坐塘鱼,人人都是手眼通天之辈,碰都碰不得,说也不能说。
张子文漠然和陈老太爷对视着:“许大人尚未提及失踪时间,陈老太爷,你是如何知道不到失踪认定条件的?”
这也算是提醒了许志先漏洞,就此,老许又疑惑的看着陈老太爷。
老陈有些尴尬的避开了张子文的目光,岔开道:“还没请教,这位小先生是哪位?”
许志先害怕张子文被惹毛了炸锅,于是跺脚道:“老陈,人到底在不在你手里,现在没多大事,若在,交给本官带走就行?”
陈老太爷想了想道:“这像是来势汹汹,欲加之罪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