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张子文开始卷铺盖准备撤退。
不是要离开江阴,而是要换个据点躲起来,别让蔡文姬找到。
张子文不确定她到底会干什么,反正感觉不太好,在她身上看到了老妈的影子,联想到康国老爹吃的那些亏,比寻常这年岁的老头老一截,反正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做事真有代价,当时基于市侩猥琐的心里找她们家提亲……倒不是说真的赖不掉,但毫无疑问,肯定有些后遗症哭过要尝的。
许志先觉得莫名其妙,并觉得这很不局座,便道:“难得见你慌张啊,难道出事要撤退,那你怎么什么也不和我说?”
“不是……你先在着这里,放心有我在他们不敢动你,我自己有点私事出去避避风头,有空联系。”
这才说完没等许志先吐槽点什么,只见房门被一脚踢开,拥进来两个比较绝世的男装美女。
艾吆~
张子文没来得及跑就挨了一脚。
许志先不禁大怒,把茶碗砸在桌子上起身呵斥:“放肆!哪来的野女人敢袭击官架,大逆不道,来人啊……”
话都没说完,也没等老许看明白张子文驶来的眼神,“啊”的惨叫一声,老许被蔡姑娘一直拳打眼睛上,眼冒金星的捂着眼坐倒在了椅子上。
张子文也忍着来自小腿的疼痛怒道:“你放尊重一些,不要闹,啊……”
蔡文姬出手很重,是真打。
就此张子文和许志先一样,每人黑着一只眼睛像是难兄难弟,如同审案似的平排座在一起,惊恐的看着前方的两个女人。
张子文是真怒了,不过也看得出来这不是开玩笑,也不是打情骂俏,蔡文姬以前的知书达理是装出来的,骨子里是个粗暴的女人,她是真打!
这种我行我素被惯坏的女人一但暴走的时候,又不能真的把他吊起来判刑,所以张子文打算先观察一下,不能硬上。
眼见虎文都铁青着脸却不说话,所以许志先也怂了,小心翼翼的凑近道:“她们是啊。”
心口疼!
等张子文说了她们是谁后,许志先觉得这次躺枪一点不意外,哪怕被坑了也真的不能干什么。这不刚刚才有消息,常州司法参军何志也在安济坊住院呢。
等打完了人冷静下来后蔡文姬才有些懵『逼』,隐约觉得自己怕是闯祸了,但是年轻气盛又不太好意思认错,便只是强撑着,不骂人却也不说话。
“要不让许大人出去,咱们慢慢谈?”张子文总体还是护老许的。
基于面子问题蔡文姬想顶一句,却被李清照拉了一下,李清照也对许志先尴尬的拱手:“得罪了。”
“岂敢岂敢……”
许志先怀着死了爹的表情果断溜走了。
“你……是不是在玩弄蔡姑娘的感情?”
李清照神『色』古怪的模样,责备的意味也非常浓厚。
“我没有。”张子文摇头。
蔡文姬眼睛有点红的道,“那个卖『药』的李晓兰是不是给你吃了什么『药』?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我没有。”张子文继续摇头,“她从来没喂我吃『药』。”
“还说没有?京城都传的沸沸扬扬,张商英为此暴跳如雷扬言不放过你,这些还都不是主要问题,但是,你让我和我爹爹的脸往哪放?”
蔡文姬说着又走前过来想踢一脚的样子。
张子文猛的起身指着:“你敢,再踢我一下你试试看?”
“试试就试试!”
她照样一脚踢了过来,不过倒是轻了些,这次不算很疼。
显然她自己也有些觉得不妥了,但基于放不下面子的『性』格,而强撑着。
看到这里李清照这才松了一口气。
也只有李清照知道,为了这事,以刚烈着称的小蔡姑娘坐船来的路上以泪洗面整整两日,只是说她要面子,现在打死也不会承认哭过。
老『奸』巨猾的蔡攸默许蔡文姬来一趟看看,并暗示可以任『性』点、闹点『性』子。不过只有李清照知道,最极端的那会,小蔡姑娘私自决定来猛扁他一顿就很骨气的退婚、把他甩了再说。
不过现在看情况像是稳住了,张子文总体还算大度,没怎么计较的被她殴打的那几下。不过毕竟是虎文,倘若再仍有蔡文姬闹下去就不知道结局了。
“你到底和李晓兰怎么了嘛?既是心有所属只想着她,何故戏弄姑娘我的感情,还提亲?市井里的贩夫走卒都要面子,为此经常几个村上阵斗殴,何况是我蔡家?”
蔡文姬又底气不是很足的问着,不过根据她低着头摆弄衣角的形式看,主要矛盾应该过去了。
“我和她是清白的。”
以往看电视的时候觉得这句相当白痴,不过死到临头,张子文似乎真没其他好说的,顺口就说了这句。
“你们清白,这点我们知道,你还是说说她为何仍旧不回京,滞留在苏州吧。”李清照尴尬的介入。
蔡文姬猛点头,表示支持姐妹的说法。
张子文摆手道:“这我如何能知,你们咋不问她去?”
蔡文姬也觉得这怕是有点难为小张。
李清照却很聪明的样子,故意牵着蔡文姬的手往外走,“那好,我带你去问李晓兰。”
“你你,你们给我回来。这怎么行?”
张子文当即跳了起来,何志都在住院呢,万一被她们把李晓兰也送进去住院,就真的凌『乱』了。蔡文姬闯的祸最终不得算在少爷我头上啊?
就此李清照又走了回来,以近乎『逼』供的形式追问,“不是有意冒犯大人,而是这对小蔡姑娘很重要。”
同时,李清照还偷偷驶来眼『色』。
张子文和李清照也算知己了,通过这眼神张子文确认,蔡文姬是真的在乎,并且凌『乱』了,很容易会走极端。
于是张子文的胆子终于缩小下来,表现的还算老实,“我是有点喜欢李晓兰的,她像是也有点喜欢我,不过只是神交……另外就是有些公务上的接触,我是有自制力的人,不会闯祸。”
蔡文姬再次即将暴走的样子,又跳又叫:“有多少次出事,就建立在这样的相互知己又接触上,日久生情,然后就出事了。王安石相公他老人家的作风和自制力比你如何?他不也栽在这类事务上了,导致最终平衡不了家庭矛盾,说出了‘清官难断家务事’此等警世之言!”
看不出她倒是蛮有学问,导致张子文都快有些跟不上她节奏,便有些尴尬。
蔡文姬又呵斥:“换个一般人也就罢了,李晓兰那样的人不可能做妾。你那奇葩的母亲曾经更是口出狂言,说你配得上三妻,将来要找皇后娘娘给你要封诰,所以结合你现在的所作所为,你说我蔡家不丢脸吗?”
张子文怒道,“说归说,你不要扯我母亲大人,她很萌的。”
蔡文姬也觉得有些不妥,便岔开道:“你倒是说啊,你觉得我蔡文姬丢得起脸、能和别人并列为妻吗?”
小蔡姑娘的缺点是过于激动,到处进攻而没重点,上个问题没扯清,她继续跺脚道:“不止如此,你和那吴清璇又是怎么回事,她爹就不是个好东西。现在天下的读书人但凡提及你时,就喜欢把吴清璇和你一起并列,这让我蔡文姬情以何堪?”
于是连这次李清照也不帮她了,皱眉道:“吴清璇这时期连他的面都不见,君子间的平淡之交,她看清了很多东西后一早就离开了京城,听说去了南方四处毒瘴的炎热地区,冒着晒黑的风险研究植物。不论从人格还是具体事务上,她都不该被非议和误伤。”
蔡文姬也觉得有点理亏,但是……一想到吴清璇和虎文的际遇更早、更传奇,她们论道时的“一双冷眼看世人,满腔热血酬知音”到现在都广为流传,美为佳话,哦对了,虎头文的原文是“知己”,但是李清照文青病发作,就把知己翻版为知音了。
想到这些蔡文姬就念头不通达,也知道今日不能说出更多结果来,于是这走都要走了,她又拉不住的模样,忽然冲过来一脚踢在张子文的小腿上,这才离开。
张子文背着手看着她们离开,待人消失后再次抱着脚跳来跳去,这条腿像是保不住了,迟早是废了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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