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一阵长音,报信小兵急跑进营帐。
于毒连忙问道:“怎么样,东城可有动静?”
报信小兵回道:“禀报将军,半刻钟前,东边城门大开,出来三支虎贲军。”
于毒眉头拧紧,喃喃说道:“虎贲军?杨彪可在其中?”
“这个...并未见到。”报信小兵不确定的说道。
于毒说道:“立刻派人前去探查,发现杨彪出城以后,及时来报于我。”
“喏!”小兵拱手领命,转身快步离去。
同一时间,东城楼下两军对垒。
希律律...
战马不安分的鸣叫着,牠们仿佛看出来前面这三座大阵的危险,整支骑兵队好似无根之萍,下一刻也许就会被吞没。
领头的是个小将军,官衔还达不到中郎将程度,但能带领一支几百人的骑兵队伍,野战方面还是有些能力的。
稳住了胯下战马,不让牠乱动,抬眼瞧着不远处的三组马其顿方阵,疑惑问道:“他们这是在搞什么鬼名堂?”
有人答道:“看样子,像是某种阵法。”
另一人说道:“这还用你说!傻子都看得出来,没见我的马儿都被吓成个啥熊样了!”
之前的人嘲讽道:“这岂不是与你很搭?主人什么样,马儿就什么样...”
“你小子找事是不是?”
“怎么了?上次分发粮饷的时候,你独占去那么多份,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谁独占了,你把话讲清楚!”
...
眼见左右两个偏将就要争吵起来,这将军连忙呵斥道:“够了,你们俩私底下有什么恩怨过后解决,眼下是不是先要打败对方的阵法?”
闻言,其中一人轻蔑的说道:“这有何难,还像往常一样,前后左右的冲它几个来回,管饱令其瞬间溃败!”
那将军目光直视前方,冷声道:“骄兵必败的道理要我说几遍你们才能懂?都给我好好观察,把突破口找出来!”
“喏...”几名偏将齐声拱手。
三组马其顿方阵严阵以待,长戟构成一个扇形,尖端直指敌军,整体如刺猬般,看不出丝毫破绽。
呼喝!...呼喝!...
他们迈着整齐而坚实的步子,朝着东北角徐徐前进,阵型紧凑毫不松懈。
如此少见的行进方式,顿时把骑兵将士们唬住了,有人忍不住说道:“他们怎么会走的这么整齐...”
另一人不削的哼声说道:“花里胡哨的,这帮家伙难道是把此地当成取悦小皇帝的洛阳城了吗?”
有一偏将忍不住,提起系在战马上的长枪,一边驱使马儿前行,一边说道:“虎贲军不过浪得虚名尔,待我前去捅个窟窿出来!”
领军将军并未拦他,而是细心叮嘱道:“去吧,对方是使用的长兵器,切记不要近身战斗的太久。”
那提枪的偏将也是个久经沙战的老手,自然知道如此才能将一支骑兵队的最大优势发挥出来。
“驾!”
纵马当先朝着战阵冲去,身后的所部骑兵紧紧跟随,数量大约在一百骑左右,浩荡而出。
咚咚咚咚咚...
鼓点频率渐强,敌军战马将近,百骑虽不多,但也能发出隆隆声响,令人闻声心惊,对于组成战阵的兵卒来说,瞬间就落了下乘。
当先的是一帮老弱病残,他们也按照马其顿方阵站立,却连长戟都抬不起来,有的人干脆直接把长戟丢地面,拔出腰间的铜锈破剑。
“骑兵队...来了。”
“我们快跑吧...”
“你疯了吗?没见后面有虎贲军监视着,你跑一个给我看看。”
“这帮狗娘养的司隶人,这不是逼着我们当炮灰吗?”
...
事实正如这几人对话所说,老弱病残的后面,赫然就是一排长蛇阵,他们也是杨彪带来的兵卒,但却是从训练战阵当中被刷下来的。
毕竟就算是戍卫皇宫的士兵,也不能保证100%都能快速适应战阵的变化,如果硬是塞人进去滥竽充数,那样反而会坏事。
随着距离的逐渐拉近,骑兵队也由轻跳踱步改变为疾驰飞奔。
轰隆隆...
马踏地面,溅起一片飞沙走石,却也挡不住雄壮的体型。
骑兵队的所有人同时压低上身,整个人藏于马头之后,长枪放平,另一只手缠绕两圈缰绳,稳抓在长戟杆上。
戟尖寻找着它的目标,散发出森寒光芒。
“杀!!!”
领头的那个偏将沉声低喝,身后的人也跟以往一样,同样齐声喊着,一时间,肃杀之气犹如实质般出现在每个老弱病残的眼前。
仿佛有无数头狰狞怪兽,张开粘稠的血盆大嘴,朝着他们吞噬过来。
“不,我不干了...救命啊!”
有些胆子小的人见此情形,直接丢掉兵器,转身抱头就往后跑。然而,等待他的是一柄明晃晃的陌刀。
欻!
顿时,鲜血溅了一地。
其他也想要逃跑的人见了,连忙止住脚步,那些手里拿着陌刀的人,就像是一个个活阎王,阻挡住了唯一的活路。
并且在手起刀落之后,好似冥冥中有人说了句:“逃跑者,有罪!”
地狱,对于这些汉朝老弱来说,他们或许并不知道地狱是什么意思,但是每个人的脸上都开始浮现出深深的绝望。
东城楼。
凌秦,陆郑氏,姜氏,杨彪,荀彧,五人站立城头,放眼往下观瞧。
荀彧微微皱眉,看着那些被迫迎接骑兵第一波冲击的老弱病残们,不忍地说道:“凌公子,你这样做是否有欠妥当,这些士兵再不济,也不该充当炮灰啊...”
凌秦缓缓点头,眼睛直视着战场方向说道:“荀大人心地善良,这我能理解,不过说老实话,就算我的战阵再怎么厉害,他们训练的再如何优秀,也抵不过人数上的巨大差距。”
荀彧心知他说的对,但就是很不认同这种处理方法,袖内的双手紧紧攥着,轻磨着牙说道:“这是在草菅人命啊!”
陆郑氏淡淡看了身旁一眼,她倒是有着不同看法,轻声道:“令君大人此言差矣,且不论那董卓入京以后,司隶那边有多少人遭殃,就说眼下各地的大小诸侯割据势力,您真的还在怀着国泰民安,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