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没有旁人在,她真想也和他一样,毫无顾忌的呐喊,将自己内心情愫直接释放出来。
凌秦看到她投过来的目光,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咧嘴露出灿烂笑容。
城头上不光是他们,还有守卫士兵们,他们有的来自各家家主,有的隶属朝廷正规军,此时此刻无不万分激动。
骑兵冲击步兵,反被步兵单方面屠戮,这种事情少见到几乎不可能存在,但是他们见到了。
笙竽争鸣,伴随着阵阵号声,五组方阵取得了完美胜利。
将近三百骑的数量,半数以上被困阵中无法逃脱,或是被杀,或是投降。
杨彪和荀彧,这两位朝廷要员亲眼见到此阵威力,感慨万千。
荀彧悠悠说道:“今日之后,只怕这以后的战场厮杀里,又多了不少变数。”
杨彪点头说道:“不错,凌小子的确有几分能耐,竟然只用如此短的时间,就把我带出来的这帮蛮小子们练的如此厉害。”
荀彧轻叹一声道:“哎,倘若我泱泱大汉朝,能多出几个这样的人才,局面也不至于弄到现在这种程度。”
杨彪举头望月,轻捋胡须,亦是一脸愁容之色。
汉帝国,绝不仅是一个董卓的问题,他还没有撼动天下的实力。
真正躲在幕后的是十八路诸侯,还有以诸侯们马首是瞻的世家大族!
正如陆郑氏之前所言:汉庭王侯一文不值,不如从自己手中夺取荣耀。
这句话道尽了多少英雄豪杰的心声,谁都想在汉帝国这块大蛋糕上面切下一块来。
然而又有几人能做到?多半都是切得尝不得,最终酿成五胡乱华的残局,整块蛋糕被人家连盘子都端走了!
两人正思虑着为国事忧心,却忽然听到城外的呼喊声:
“放下武器,缴枪不杀!”
“放下武器,举手投降!”
...
荀彧干咳一声,挑起大拇指来说道:“不管怎样,这句话通俗易懂,此时有此话相引,却实算得上益彰了。”
东城外接连两次的克敌制胜,令陆郑氏展露笑颜,没人比她更不想太原城有事了。
这里可是她的家业,辛苦经营才得来的掌控地,又如何甘愿让与他人呢?
转过身来,很郑重的对凌秦欠身行了一礼,低头说道:“多谢凌公子相助,民妇在这里谢过了!”
杨彪略微瞧了眼凌秦,淡淡的道:“应该不在汉土,老夫去过很多地方,即便是北方荒蛮之地,也没有像你这么细皮嫩肉的,而且头发也并并不像蛮夷那般随意刮光,似乎...”
接下来的话却说不下去了,他想说的是:似乎比我汉朝之人的束发更带美感。
但又不想长他人志气那个啥...
午餐用过,凌秦继续带着这群少爷们操练战阵,他们都有着很好的底子,每个动作只练了几遍,就如行云流水般顺畅。
这是一般队伍学不来的,就算是那些久经沙场的老兵,也不一定能在如此短时间内,达到如此默契的配合度。
北城头,经过一个上午的轮番攻城,眼下太阳高悬头顶,攻守双方士兵很有默契的逐渐停止,躲避烈日,暂且整顿休息。
这又给凌秦无形中争取到不少时间,训练出一支可战之兵,并没有那么简单,更何况还是眼前这群跟他一样胆小如鼠的洛阳少爷们。
“喝!杀杀杀!”
仅用了两个时辰,他们就将马其顿方阵的几种变化形式演练完成。
凭此战阵,以十当百不在话下!
当然,那是指当中没有临敌怯懦者出现,一旦有这种人的话,那可真是一颗老鼠屎,搅乱一锅粥了。
有人提议换上战马试一试,却毫不犹豫的被凌秦给否决了,训练战阵的事情由他全权做主,见此,便也没人再提这种话。
此时再看那一杆杆长戟挥动间,明显带着一种沉重的杀意,尖头愣是被这些少爷兵将们欻着午餐时间,盘出了森寒冷光。
洁癖这一块,凌秦还真的很佩服他们,就不知道等会儿天黑的时候,拉出东城门去会有什么样的表现了。
盖武指挥着其中一支战阵,只听他大喝一声:“落!”
唰唰唰...
重长戟的底部身陷地面,密密麻麻数不清究竟有多少杆。
盖武继续喊道:“御!”
“喏...”
唰唰,轻脆声响,战阵里的所有兵卒将长戟杆子夹在手臂内侧,双腿微曲,重心尽可能的往下移。
“出戟!”
又一道命令下达,这次动作比较明显了,站在内侧四个面的士兵齐声呼喝着,将长戟用力向前刺出。
锵锵锵!
尖头泛着寒光,碰撞在一起,竟没有露出丝毫死角。
也就是说,如果有战马冲撞进来的话,至少会被一到两杆戟刃刺中,而且这种创伤是可以一直进行下去的。
如果战马和人的尸体堆积太高,他们要做的仅仅只是移向旁边。
更加可以依托尸体,省去一面兵卒,补充到其他三面上去。
凌秦叫过来一个兵卒问道:“东北角的地下通道挖得怎么样了?”
兵卒拱手说道:“已经将城内的深度部分挖好了,正在向外面挖。”
凌秦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嗯,记住,只要能过人就可以不需要太宽,主要是挖掘速度要快。”
可是如果不投降的话,又该怎么办呢?城内守兵都是各家私自招募的,充其量不过五六百之数。
而于毒则是浩浩荡荡来了数千人,双方实力完全不成比例,只待于毒一声下令攻城。
“这可该如何是好啊!”
有人心急如焚地直跺脚,看样子,他的家族势力非常依赖县城。
有一半百老者亦是急道:“陆郑夫人,我徐老三叫您一声主公还不成吗?赶快想出一个退敌之策呀,不然大家都得...唉!”
又一人说道:“是呀,陆郑夫人,您平时足智多谋,您看眼下这局面,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啊?”
“就是...怎么办啊...”
陆郑氏面色如常,眼神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淡淡的道:“诸君莫慌,我与各位一样身陷囹圄,眼下更需竭力同心,共抗强敌。”
说罢,立刻有人怼了句:“说的好听,可是我等家兵攒在一起都不如对方围一门之兵力,试问又如何破敌呢?”
身旁一人言道:“我看干脆各自召回家兵,家将,护持着逃离此地为妙!”
第三人摇头摆手的说道:“行不通的,围三厥一,自古以来都是有死无生,表面没有敌人包围的南门,那才是最最危险之地!”
“颜老所言不差,于毒此人心性狠辣,今次大举出兵,定然不会平白露出南门这么大的空挡给我们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