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抬眼望去,瞧着太阳高悬于头顶,又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浑身带着些许暖意。
带领人马一路追击至此,汉帝国的兵将们狼狈逃回营地,大门紧闭着,生怕战马冲进去。
这里说是营地,其实只是在矿区旁简单搭建一排木房子,平时留给看守的士兵休息使用。
连仅有的矮墙栅栏,也只是用来防御山林猛兽的,并没有任何军事设施建设。
“呵呵…这么烂的防御工事,里面住的五官中郎将到底是只猪,还是待宰的羊羔子?”
姜氏冷声嘲讽一句,周围的小校和士兵也跟着笑的前仰后合。
抬手,笑声便截然而止,只听她朗声喝道:“里面的人给我听好了,你们已经被困于此间,识相的就赶紧洗干净脖子,滚出来受死!”
先不说这话霸气不霸气,光是剖月紫金夺折射出来的寒芒,就晃得矮墙里的人不敢直视。
包括旷工在内,每个人都停下来朝着大门处张望,他们猜测着外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竟然彪悍如厮!
“干什么?都给我继续干活!谁完不成今天任务,老子就三天不给他干粮!”
一个看上去体态臃肿的守兵扯着嗓门喊着,看得出他很‘胜任’这份工作,观其相貌面善心恶,倒也是个狠茬子。
只是今天,注定不是像他这样的小角色能Hold住的…
“滚边去!”
有人一脚将他踹下台阶摔个狗吃土,那是个彪形大汉,大块的肌肉腹肌,给人一种很壮实的感觉,尤其是鼻梁上的横划刀疤,说他是个文吏儒生,连猪都不会相信。
而事实,他还的确就是个文吏,至少现在顶的头衔是五官中郎将,这个在几年前还如钻石般金贵的官职。
如今却遍地都是,随便一方诸侯都敢胡乱封赏中郎将或五官中郎,短短几年时间里,变成了一文不值的称号。
而这个人名叫恒典,沾了典字就没一个好相与的,只见他直接坐在台阶上,木质台子顿时被压的咯吱一声,貌似承载这位有点辛苦。
“长的像头猪一样,明个自己跳进锅里烹了!”恒典随手拿过一条烤羊腿,大口撕扯吃着,脸上表情凶巴巴的向台下看去。
那个被踹下去的胖子听后,连忙跪地求饶,一脸献媚地说道:“请您原谅,下次一定不劳您动脚,我自己选个巧妙姿势滚下来,嘿嘿,您看怎么样呀?”
“哈哈哈…妙!确实妙!哈哈哈…”
恒典正猖狂大笑之时,门外又传来刚才的声音:
“五官中郎将恒典,你这个缩头乌龟,只会躲在里面不敢出来吗?”
嗖!
羽箭穿墙而入,当的一声钉在恒典身前。
外面。
姜氏将长弓交还给下属小将,刚才的那一箭,她很相信自己的准头,通过听声辩位的能力,可以很精准定位到恒典的位置,唯一不确定的是那个人,到底是不是恒典本人。
门开了。
嗡…
两小队士兵鱼贯而出,分两侧而立,有一魁梧猛将骑马徐徐走出来。
“特娘的,把老子的兵追了一路,都到家门口了!”
姜氏抬眼看向这个彪形大汉,嘴角翘起一个轻松表情,“呵,真是什么人都能当中郎将,若非你这身官家行头,我还当你是哪座山头的贼人。”
恒典之前是干什么的这件事且不提,可他却知道五台山势力,这个近期新崛起的小势力,听说首领是个女子。
伸出粗大的手指前点着说道:“你不也是个当家的,五台山的贼首,焉敢来此骚扰官家铁矿!”
“哈哈哈…”
姜氏的大笑声,豪放程度丝毫不输给对方,单手掐着腰,另一只手转悠着匕首,缓缓将笑声收起,语调渐冷地说道:“当贼也是要有底线的。”
恒典听的不明白,控制住胯下焦躁不安的战马,随口问道:“汝何意?”
“我曾听说,你所管辖的矿区是个人命如草芥的腌臜之地,在这矮墙里面,充满了血腥和黑暗!”
姜氏横眉冷视,逼问道:“是也不是!”
恒典是个粗犷的人,却也在瞬间被她气势所摄,压抑着说道:“那又怎样,挖石头的人不是逃兵就是反贼,或是些作奸犯科之人,这类家伙…我就肆意妄为了又如何?”
姜氏说道:“无论你怎么说,都难以否认所做的恶事,今日我便替天下士子儒生,铲除你这个大祸害!”
恒典丝毫不为所动,仰起头来说道:“哼,你无非是想寻个油头吞下这矿区罢了。”
姜氏没有反驳什么,正如对方所言,她的确存了这个心思,毕竟要师出有名才是。
然而,别看她这边的士兵数量多,打战勇,可是恒典却还是面不改色的样子,那么底气从何处而来呢?
“不妨提醒你一下,我这里依山傍水,有多少人看着眼红,却直到现在都没人来犯过,你可知是为何?”
等了小会,却不见她有丝毫反应…
恒典轻咳一声掩饰尴尬,随即伸出三根手指头来,得意地道:“实不相瞒,我恒典无甚本事,却在这穷山僻壤之地,制约着三方势力。”
“他们都想吞并矿区,却相互猜忌,即便夺下此地,也没有精力分出来管理。”
“而我趁机与三方立下约定,他们不用出一兵一卒,更无需费心管理就能得到一定程度的好处,没有人会拒绝这种事情,所以,我才能在这里一直安稳的待下去。”
姜氏看着对方张开双臂,自我陶醉的样子,真是有够欠揍,听的有点坐不住马背了,只想飞身出去,将对方七尺咔嚓的锤成三份,然后打包让人给那三家势力送去!
“额…”
恒典见对方仍然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心里不由一怒,攥拳半威胁着说道:“你难道不害怕吗?五台山势力再如何有本事,说到底也只是一个新兴势力而已,那三家可都是名门望族…”
“那又如何?”
姜氏开口说道:“王侯贵胄在我眼里皆为猪狗,想要守住你这一亩三分地,还要自己本身有种才行!”
唰!的一下。
另一把剖月紫金夺从腰间拔出来,双手持刃舞出个刀花来。
唰!唰!唰!…
将士们跟着也将兵器亮出,摆好了进攻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