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明知道这样会交恶墨家流派,却也无奈的不能强行下令放人。
两名墨徒见此,各守一边,将杨彪护持在内,细看之下,不知何时已将其双手捆扎住了。
男墨徒亮出十根手指,其上缠绕细丝线,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柔软而又坚韧,在阳光照射之下,闪着幽幽寒光。
背面的女墨徒双手持匕,摆出了攻击姿势,她的目光在众兵将面前扫过,面对数不清的长戟,依然毫无畏惧,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丛林猛兽,随时准备撕咬猎物。
黄龙见此,心知今日势必会得罪墨家了,既然如此,何不干脆与之彻底撕破脸皮呢?
缓缓举起长枪,高喝一声道:“众将士听令,与我速速拿下此二贼!割首级者,赏其领取三人份的口粮!!”
“喏!”
赏品一经说出,顿时炸锅了,小小的几份口粮,却能激起所有人的亢奋之心。
由此可见,不光是平民百姓饿的没东西吃,即便是充军的将士兵卒,也是如此。
看看他们瘦的皮包骨模样就清楚了,这还是黑山士兵,有时会南下打打草谷,对太原城还能洗劫一番。
想对比其他地方的士兵,他们算是待遇不错的了。
就算这样,黑山兵将们每天也仅有一顿饱食和一顿稀粥糊口。
听了黄龙给出的‘优厚’待遇之后,又怎么能不动心呢?
每天都能领到三个人的口粮,这意味着不仅自己可以吃饱,城寨里的家人也不必担心会挨饿了。
锵锵锵!
所有偏将先后抽出长剑,遥指着喝道:“本部曲听令,给我杀!”
呼喝声震耳欲聋,前排的人还想准备一下的时候,已经被后面的推上来了。
“喂,不要推我呀!啊...”
那个士兵还在回头呵斥身后推搡者,却不知女墨徒的匕首已经朝他刺来,匕刃在其肋下刺入,又立刻拔出,寻找下一个目标去了。
几个呼吸之间,被匕首刺伤者有十余人,其中一人还是个偏将。
“啊!好疼...”
包括那偏将在内,被匕首刺伤的人瞬间失去战斗,伤口形状怪异,其中流出大量鲜血,还夹杂着碎肉块。
再看女墨徒的匕首上面,宽宽的凹槽里,已变成鲜红的一片,锯齿处连带碎肉点点滴落。
那男墨徒也毫不逊色,其手段甚至更加狠辣,迈着诡异步伐在兵将之中穿梭。
手中细线随着身体移动拉长,缠绕住对方身体的某一部位。
他的身法更加灵活飘逸,视四面八方的攻击如无物,自在游走地穿行来去。
忽然间,只见他猛地一借力,身体高高跃起,脚底踏着众人肩膀飞了出去,顺手提溜着晕乎乎的杨彪。
潇洒的一个凌空转身,随后稳稳落地,五根手指亮出来,每一根手指上都系着十余条细线。
杨彪不知这两人来意,为何要救他一命,就见对方伸出的五根手指瞬间收握成拳。
看似不起眼的小动作,在连线的另一边,却爆起一团又一团的血花。
那些之前游走时绑上的地方,随着五根手指的收紧,如后世水刀一般,瞬间被切割开。
“啊...”
顿时,比之前更多的惨叫声响起,丝线染血,在地面沟壑出一条条印痕。
同样的事情在不远处发生,女墨徒如地狱修罗般地穿梭在兵将当中,运用灵活的身法躲过所有攻击,随手挥出便是一条生命被带走。
由于‘剖月紫金夺’的特殊性,她不需要格外瞄准要害位置,随便一刺就会使人流血不止,瞬间对目标造成重创。
面对强势的两个人,黄龙所部的兵将们有些束手束脚,眼见同伴淌了一地,没有人再敢上前半步。
短时间内,两人周围竟形成一个真空地带,周围不再有喊杀声,变得有点寂静。
刀刃滴着血,在地面溅起一片涟漪,女墨徒来到男墨徒身边,两人护着杨彪一起缓步后撤,同时提防着周围的兵将。
兵将们都被两人的手段所震慑,哪敢上前接近,后面的见两人往后退,慌不迭地也向后退去。
前面的人不自觉的被推,形成了一个跟着移动的真空圈。
男墨徒见此,冷淡且轻柔的说了三个字:“抓黄龙。”
女墨徒会意地点点头,单手将匕首舞出个刀花来,随后纵身飞掠而出,并没有直线朝着黄龙方向跑去。
这种‘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的事情,更不能横冲直撞了。
“快退,快退!女魔头朝这边来了...”
刚才,他们可是亲眼所见,那柄外形怪异的匕首,只要刺进体内,拔出来就多半没得救了。
于是,没有人再敢触其锋芒,而是主动给她让出条路来,女墨徒一路畅通无阻的疾跑而过。
郑氏翻身下马,在几名家兵的护卫下,朝这边走来。
停下脚步,看了眼姜氏和剑,一脸淡然的说道:“你们在此聚众斗殴,如此藐视皇权,还真是胆大包天。”
“瞿恭见过大姐。”
令人感到意外的是,外表嚣张跋扈的瞿恭,竟会在陆郑氏面前如此放低姿态。
凌秦心想:莫非这个叫陆郑氏的女人,背后有着更庞大的势力支撑?
姜氏知道太原城的瞿恭,却对这位晋阳陆郑氏不太了解。
或者说是完全没有印象,只因陆郑氏平时太过低调,就连城内之民对她都不甚熟络。
大家只知,她加荠之时便已丧夫,这么多年过去,陆郑氏依然是守身如玉的清寡妇人。
按理说,早就过了守孝之期的寡妇,如有未嫁者,定会受人非议,甚至还有可能被官府抓去其他乡里,强塞给你一个丈夫。
陆郑氏的守孝之期已经过去几年了,却还是悠哉的住在陆府,从未听说有刁难她的事情发生。
甚至荀彧一来,不几日便亲自接见于她,并且每次下达的政令,都会耐心听一听她的建议,然后才会决定可行与否。
陆郑氏轻轻点头以示还礼,轻声说道:“瞿公子劳心北边雁门之事,真是辛苦了。”
那瞿恭听到此话后,不仅没露出符合性格的得意表情,脸上却带着一丝惶恐。
轻弯下腰来,见礼说道:“大姐言重了,瞿某愧不敢当。”
凌秦内心觉得奇怪,看不懂这俩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