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细节被姜氏眼睛捕捉到了,心下了然,转过身来对凌秦说道:“看来,你还挺受女孩子喜欢的嘛。”
凌秦并没有注意到冬香临走时的那一回眸,因此,他只认为这只是姜氏的讥讽之言。
不过也无所谓,反正在他穿越过来以后的记忆里,姜氏这女人也没少收拾他...
凌秦是怎么想的呢?
只要你别动手欺负我,随便怎么样都可以,小爷我可是21世纪来的五好青年,地地道道的斯文人。
凌秦以前信奉着一句话:“能吵吵就尽量别动手,毕竟打的都是钱啊...”
不过,当他穿越来到东汉末年后,这才发现一个事实。
在这个法度极为简陋的古代社会,大家貌似都很喜欢动手,还美其名曰是彼此切磋较量武艺。
见荀灌走了,这些见风使舵的食客们你看我我看他的,纷纷告辞跟着后面走了。
屋院之中,只剩下他和姜氏两个人,一起盯着院门口处,各有所思。
片刻,两人回转走进屋里,相对跪坐,姜氏熟练的给自己冲泡一杯茶水,她知道凌秦不喜喝这种茶,就只往他的杯子里倒了些白水。
只见,她头也不抬地问道:“你方才的诗,来源于哪个时期?”
“谢谢。”
凌秦拿起杯子轻抿了一口,略微一想说道:“是宋朝人,名叫苏轼,我只从历史课本上简单看过,大概是距今七八百年之后的人物。”
“七八百年?”
神情激动地说道:“鲁班传人!真的是您啊!”随着铁匠的一句话,铺子里的所有人都停下来。
叮叮当当的声音不见了,经过短暂安静以后,随即爆发起一片惊呼。
见此情形,又尝试着说道:“要不...那件东西我不要了?”
那铁匠激动地说道:“不会错的,您一定就是鲁班传人,才能设计出这么锋利的伐木器具。”
凌秦看向对方双手捧着的一柄黝黑物件,眼神不由为之一亮。
其外形酷似水果刀,却有近乎一米多长,一侧有锯齿刻纹,厚重大器,末端有抓手状物,其上印有五指凹槽。
没有理会铁匠话中之意,凌秦接过这柄东汉时期的德式手工锯,心情难免有些小激动。
感觉上虽然沉重了些,但是那锯齿排列却极为工整。
凌秦用钦佩的眼光看着铁匠,“真是太感谢您了!”
那铁匠献宝一样的将德式手工锯交出来,随后一脸忐忑地问道:“您觉得,小老儿造的这件利器可还满意?”
一句话问出,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全都在等着凌秦的答复,或者说是点评。
好评与差评可不是后世某猫某宝才拥有的,在这没有多少科技实力的古代,匠人的技能尤其重要。
春秋战国时期,匠人之中的高手甚至被奉为国宾,单说鲁班一人,就已然近乎被神化。
凌秦却并不知,凭着几天前的一副设计图,他已经被太原工匠们奉为再世鲁班的层级了。
他现在说的每句点评,关乎着整个太原铁匠铺铸造技艺的名誉!
“啊...这个嘛...那啥...嗯...”
凌秦吭哧半天没憋出一个那啥来,急的那个铁匠脸色通红,心脏扑通通的狂跳不止。
没办法呀,东西是他打造出来的,凌秦的一句话关乎着铁匠的声誉。
凌秦翻看两眼,轻轻呼出一口气来,面对众铁匠们说道:“非常好!”
欢呼...
一个鬃毛大汉手臂揽着那个铁匠,大声说道:“哈哈,徐老蔫儿你可以呀!凭这一手,你以后在整个太原郡都吃得开了!”
那铁匠听到凌秦赞许之言,内心也是很激动,却又苦笑一声说道:“但愿不被拉去充军才好...”
鬃毛大汉大手拍了一下铁匠的背后,佯怒道:“哼,你怎么竟说些丧气话,咱们的郡守可是鼎鼎大名的荀令君。”
另一人也说道:“就是,令君大人可是名门望族,雁门那边的人也要给几分薄面呢。”
你一言我一语,逐渐招来更多人聚集于此。
听着这些人的话,言语之间多是称赞那个叫荀令君的人。
凌秦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名,如果所料不错,众人口口传颂的荀令君,应该就是那个被曹操称奉为‘吾之子房’的荀彧荀文若了。
这位可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帮助曹操稳固后方局势,立下汗马功劳。
凌秦没想到这位竟然会出现在太原,荀彧不是颖川人吗?
其实,这是他的一个错误认知,荀彧的确是颖川人士,至于为何会成为太原郡守,此事却说来话长。
...
县政暑。
荀彧正襟危坐着,二十几岁的他,生得一副好面相,却显露出老成某国的愁苦之感。
左手位有一年轻寡妇,名陆郑氏,多谋略且攻于心计,性格冷血暴虐,为荀彧所不喜。
闻言,姜氏不由一怔,貌似这个年代跨度对她来说有点大了。
“那汉朝呢?难道已经...”
凌秦点了点头,先是小心地看了眼门窗位置,然后半捂着嘴说道:“那个时候,早就没有汉朝存在了,天下也非刘家的,当皇帝的呢,都姓赵。”
“哦...”
姜氏思索着点了点头,转而又将话题转回来,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那个...凌秦,你能给我细说一下刚才所吟诗句的意思吗?”
没办法,姜氏从小跟随老僧游走四方,除了基本常识之外,就只学会了两样东西:
习武和木雕...
凌秦说道:“好呀,额...不过我也理解的不是很详细,只能说出个大概来,你稍后倒是可以向那些食客们寻问一番。”
当下,凌秦将苏轼的水调歌头,从头至尾,尽可能的用白话方式讲述了一遍。
姜氏听的很认真,尽管有些地方她还是听不太懂,但却能感受到那种藏在诗句之中的意境。
凌秦将大概内容讲完以后,叹道:“其实呢,这首诗真正所要表达的,是对固有规则体制的不满,那句惟恐琼楼玉宇,才是整首诗的灵魂所在。”
姜氏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说道:“真没想到,诗句竟然也有如此深奥的意义在里面,你们那个时代的人,想来应该都是大文豪吧?”
凌秦挠了挠头,貌似对这种束发感觉有些不太适应,之前几个月的头发都很短,现在长了,就可以低调的束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