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两个士兵瞬间将长戟横在身前,尖端对着凌秦两人,便要将之拿下入牢狱。
姜氏见对方刀兵相向,本能的摆出架势,瞬间暴露了她并非普通女人这个事实。
双方剑拔弩张,眼看就要大打出手,凌秦站在旁边心里着急。
那士兵大喝一声:“哼,早就知道你们并非良善之人!还不速速束手就擒,与我回县衙大牢问罪,若敢反抗就地格杀!”
“那你就试试看!”姜氏回怼了一句。
就在此时,荀彧的轿子朝这边走来,两边的护卫士兵看起来很精壮,这些人其实是荀家豢养的家兵,看起来比赢弱不堪的太原兵强了许多。
而那三个守城门的士兵也不再跟姜氏对峙,转身朝着荀彧的轿子肃立,即使再懒散的兵,表面样子也还是要做一做的。
同凌秦两人一起进城的人也纷纷停住脚步,参差不齐地拱手行礼。
只有凌秦和姜氏例外,直愣愣的站在原地不为所动。
凌秦轻怼了姜氏一下,抱拳拱手,示意她也向自己这样做,并且小声说道:“喂,你还想不想找孩子了?被这些士兵看到我们就麻烦了。”
姜氏对这些太原兵没什么好感,心里还有一丝不屑一顾,就算是北面的黑山军,她也能在其中七进七出。
不过,正如凌秦所说的那样,她没有心思把时间浪费在这里,早些寻找到长宝和长汐才是最重要的。
两人拱手隐没在众人之中,伺机而逃,潜入荀彧府邸找孩子。
轿子渐渐走远,身边之人却一动不动,联同那守城门的士兵一起,像是一群雕像般地站立不动。
凌秦抬眼四下观瞧,嘴角上翘,心说:原来不是一群雕像,彼此都私底下窃窃私语呢。
于是乎,两人竖起耳朵仔细听...
“你听说了吗?令君大人这次给黑山贼人准备的粮食供奉比上一次少了十石。”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这是我一个在府库当职的兄弟告诉我的。”
心里算计着,难道这个人就是那铁匠所说的鲁班传人?
倘若果真是此人,那我段然不能错失良机,定要招揽到他才是。
凌秦并不知对方心中所想,只想化解掉眼下之局,然后和姜氏平安离开。
至于寻找长宝和长汐的事,大可以从长计议,入夜潜进荀府便是了,没必要如此用强。
两人互相拱手,像是多年未见之人。
彼此的客气话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荀彧是在试探对方的气量,而凌秦纯粹就是古不古今不今的一通乱摘词。
姜氏架在荀彧脖子上,看着这两人彼此交谈,显得颇为尴尬。
握着手工锯的手指不经意地扣了扣另一根手指,凤眉轻挑着说道:“你们俩个有完没完?再这么客道下去,天黑城门可就关了!”
荀彧微笑说道:“无妨,我与凌秦贤弟初次见面,等下让守门士兵晚些关城门便是。”
凌秦也笑着说道:“哈哈,荀大人果然如传言之中一样,当真是快意君子。”
荀彧拱手说道:“贤弟谬赞了,本官本欲辞官归乡,中途却听闻太原乱象,这才主动请缨调任过来的。”
治政,荀彧可谓是当世无人能出其右,才来太原县城几月,就把内外打理的井井有条,更是安稳住了北方黑巾贼寇,只待汉帝国大军调来之日,便是张燕身死魂灭之时!
可是这些都跟姜氏没有关系,她现在只关心长宝和长汐的安危,那带走孩子之人,身上腰牌是荀府的,那她就要从荀彧嘴里问出来。
凌秦对姜氏说道:“姜儿,相信我的判断,好吗?”
姜氏思考片刻,随后无奈地把手工锯从荀彧脖子上拿开,淡淡的道:“但愿你的判断是对的。”
其实,她也觉得荀彧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毕竟荀令君的大名在那摆着呢,周边百姓谁不知道这个德才兼备的令君大人,跟掳掠孩童之人,实在挂不上钩。
见此,凌秦这才松了口气,他看得出来,凭姜氏的身手,绝对是于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的那类人。
第一次的骑马,本想着有姜氏的护持会安全一点,结果还是从马上摔了下来。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会被她亲手推下来,“喂,不是吧,你就不能对我温柔一点。”
牢骚话说了也没人听,周围还有鄙夷的眼神投来,凌秦别提有多郁闷了。
心中不忿,转而朝着另一方向走去,边走边喊:“长宝...长汐...你们在哪呀?”
跟着的另一管家连忙摆手说道:“这位小相公,还请禁声,府内不好大声喧哗。”
凌秦被推下马,心情本就有点不爽,面色不快地说道:“喂,你们家...府邸这么大,光靠眼睛找要到什么时候?”
“这个...小相公恕罪,恕罪。”
凌秦见此,看出这个管家是个老实人,也不想为难与他,遂又摆摆手,无奈四顾只用眼睛寻找。
饶是如此,刚才那声奇葩的吆喝,也被很多人听到了,其中就有荀灌。
(荀灌本为晋朝女将军,诸君须知。)
荀灌乃一女子,与其家族不同,她颇为喜爱武风,总角习马,当初在洛阳是个孩子王级别的人物。
喜好穿着戎装甲胄,但受制于府上规矩,荀灌于人前还是身着女装,身后跟着两名英姿女俾,看面相也是会点拳脚的下人。
如果她对荀彧做出什么事来,说不定会引起士兵和百姓的集体围攻。
到那时,她可以全身而退,但是凌秦却绝无可能安然无恙,姜氏势必会出手相救。
万一两人谁有个闪失,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荀彧整理一下衣服,仪态犹在,光是这种临危不惧的气破,足以令人刮目相看。
轻捏短须说道:“多谢两位的信任,如蒙不弃,还请随我一道回府,倘若本官真的私藏孩童,倒时任凭处置便是。”
见话已至此,姜氏也不好再说什么,飞身从轿中跳出来,随便抢过一匹马来,娴熟的勒住缰绳,冷声说道:“既如此,我便信你一回。”
凌秦这才松了口气,戏说道:“嘿嘿,这才对嘛,我家姜儿最听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