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输骆也一脸愕然盯着那些墙壁小孔。
“恭喜主公获得此等火器依助,天下必是主公囊中之物”。
叶弘此时根本没有心情去听公输骆奉承。
他立刻重新装填火药,又将铁砂导入枪管。
接着便冲出门口,站在院门处,朝着远方一个招牌扣动扳机。
彭一声。
接着火蛇自枪管喷出、
下一刻。
那个招牌便被打成了筛子、
二十步。
叶弘没想到,这第一把火枪竟然可以射出二十步。
虽然离着真正后世那种火器还有很遥远距离。
但足以堪称神器。
“你一共制作了几只火器”叶弘眼睛泛起精芒。
公输骆苦涩一笑,“只这一支而已,这已经是我发动所有工匠日夜不休打磨数月才终于刻出那所谓膛线”。
闻言,叶弘立刻抓起枪管,细细观察之下,发现那钢制铁管内确实有些一条条暗纹。
难怪他们可以射出二十步,原来他们采用收工打磨膛线。
只是他们是如何做到的,枪管是内壁膛线,那可是视野无法触及位置。
也正是如此,科学院才没有办法将其内部刻画出膛线。除非发明出后世那种镗床才可进行膛线雕刻。
接着公输骆便为叶弘解惑了,他走到一处僻静角落,拿出一些奇形怪状工具,那些工具就像是一些小刮刀,它们一起组合在一起,恰好构成膛线轮廓。
接着公输骆给叶弘演示一边,很快便打消了叶弘想要推广这种研磨方法打算。因为它需要耐心,还有技巧抬高了。因此这种打磨膛线工作也只有公输骆一个人亲自操作才可完成。
这让叶弘从之前兴奋又逐渐变成失望,他盯着手里这把火枪,或许这东西日后就是绝唱了。
至少在工业镗床出现之前,恐怕都没有人可以执着出这样一把火枪了。
“好吧,你们有资格进入科学院了,带着你们族人跟我们一起走吧”叶弘终于还是被公输骆说服了。
毕竟他掌握制作火器这样技术,绝对不能流落到其他人手里。
幸亏公输骆并未私自实验火器,不然叶弘很难担保他不生出其他念头。
他投靠自己目的就是复仇,若是他能找到其他势力帮他复仇,也会毫不犹豫的。
颠覆西晋势力在这草原上就有,还不止一个。
若真如此,叶弘简直不敢想象那是什么后果。
一群匈奴人手持火枪杀戮汉民。
叶弘那可就是彻头彻底的历史罪人了。
叶弘立刻收起火枪,再次叮嘱公输骆不要向任何人泄露火器秘密,便踱步走出那个神秘地下室。
之后叶弘让公输骆清点工匠人口,以及这里汉民户籍,等返回安邑县后可用作入籍所用。
半日后。
公输骆便已经将整个部落户籍,以及工匠名字还有其擅长手艺都统计在册。
这份工作效率让叶弘很是佩服,若是有这么一个人来辅助墨大夫管理科学院,效率应该会提升不少。
墨大夫擅于钻研技术,却不善管理。
因此叶弘很早就想要给他找一个副手专门管辖工匠日常事务。
尤其是墨大夫年龄越来越大后,很多事情他处理起来都有些拙荆见肘。
之后叶弘又和公输骆一起清点牛羊,以及部落物资。
这些到了安邑县都会作为公输部族本部资产换算成钱帛。
林林总总琐事也忙碌了两日,最终才将整个部落搬迁事宜搞定。
再之后便是要让部分牧民先行去安邑县,为了逼民途中遭遇到铁弗部,或是西鲜卑阻挠。
牧民都换做流民模样,叶弘也让护卫乔装其内,作为这部分人保护。
牧民分三波离开,每隔半日出发三百人。
大都是老弱妇孺。
因此她们的行动绝不会引起铁弗部怀疑。
部族物资以及部族壮年,则是被编入了护卫队,接受卢聪指派。
三日后,这片草原上房屋便被一把火烧成灰烬。为了伪装逼真,叶弘还故意在其中掺和一些鲜卑人尸骸。
自此毡毯部族就此消失在大草原了。
一切布置完善后,卢聪带着护卫队撤离出草原。
一行人继续朝着羌人边界开赴。
就在他们向西行出不久。
一只纯黑色铁骑兵开赴这里。
为首之人带着一个人皮~面具,嘴角带着一丝残虐冷酷笑容。
他伸手拽着一个牧民脖颈,冷漠眼神像是在看一具尸体。
被他勒住脖颈汉子面色苍白,嘴唇不停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马蹄哒哒。
十几骑兵返回,一人附在面具男子耳畔嘀咕几句。
便见他面具男子冷哼一声,手起刀落,便见一颗血葫芦从马背上滚落地面。
面具男子扬鞭打马,怒喝一声,“给老子追”、
一马当先纵马疾驰,随后又是几百匹战骑尾随而至。
面具男子马术超棒,整个身躯几乎是贴在马背上,手里皮鞭不停摔打着马腹。
人马合一之下,快如一道闪电般掠过草原。
在他身后黑骑也是快若疾风。
眨眼间便奔出数十里外。
当他们来到一片浅浅湖泊旁。
为首面具男子首先勒住缰绳,纵身下马,随之便有人上前为他牵马去饮水。
男子则是踱步走到一处岩石高地,半蹲在水边,伸手霍起一碰清水,喝了几口。
然后又用左手摘下人皮~面具,露出那张不像是胡人面孔。
他就是铁弗部单于刘渊。
为了捉拿叶弘,几日内,他几乎搜遍整个草原。
可是那小子确像是一条泥鳅般柔滑。
每一次都是前后脚便追丢了人影。
刘渊也不是多么喜欢那个托托米雅.....
只是他是草原上雄鹰,是未来执掌中原雄主。
他绝不会允许自己喜欢女人被人从自己眼皮子低下掳走。
况且那个汉官给予他莫大羞辱。
这才让刘渊刚刚接受了大单于册封,便迫不及待地动用手中兵权来围剿他。
刘渊盯着湖面倒映出来自己魁伟身形,他不相信表妹会背叛自己,甘心情愿嫁给他。
除非他听她亲口承认。
不然,哪怕是功破安邑县,他也在所不惜。
刘渊挥舞手里马鞭,狠狠摔打着湖面,来发泄内心憋闷之气。
也就在此时。
一个铁弗部骑兵冲过来,勒马下沉,单膝跪在他脚下。
“大单于,有贵客”。
“什么贵客,别来烦老子”刘渊此时心情正差,一脚便将那个骑兵踹飞出去。
但那个骑兵并未就此打住,他在地面翻滚了几次,又爬到刘渊脚下。
“是南朝来的”这一句话,使得刘渊抬起脚又落下。
“人在哪里?”刘渊目光凛然盯着他。
“就在族内,有老族长招待着,据说是南朝堂里面的大官员”那个骑兵又补充一句。
刘渊眼眸转动着,凝眉不展起来。
“老子刚从南朝返回,那些人便迫不及待追来草原了”。
刘渊是了解南朝堂现在状况的,自然也猜出那些朝堂大佬心思。
于是刘渊便纵身而起,然后一扯缰绳,翻身上马、
之后刘渊便挥起马鞭,战马便直接跃起,纵跳过那条河流,直冲向大草原。
在他身后,数千铁弗部骑兵紧随其后。
一行人浩浩荡荡,所经之处,草叶翻飞,泥沙飞溅。
行至转角处,刘渊猛地转身,眺望着西方边界所在。
“这一次先便宜你小子,但下一次,老子定要摘了你的头颅”。
刘渊不亏为一个枭雄人物。
在面临重要事情时,绝不会因为儿女私情牵扯便忘乎所以。
比起南朝堂大事,叶弘这个情敌也就不算什么了。
就在刘渊铁骑军向东行进数十里后,便迎面和另外一只黑骑遭遇。
双方几乎没有任何预兆便冲在一起。
对面那为首之人可没有刘渊马术,被这么一冲,人便自马上跌落,之后被一片战马拖着在草地上滑行数十米。
最后还是刘渊强行蹩住那匹战马,那落马之人才堪堪抱住性命。
“huka,你来这里做什么?”看书喇
从满身泥泞中,刘渊看清楚对方面孔。
不是那个二世祖,huaka还有谁。
刘渊很瞧不起这个不学无术的家伙,可是看在四长老面子,刘渊还必须将他视为兄弟。
huka用力挺直了身躯,面颊还残留着前几日淤青。
他胯下一张面具早已破碎,他揉捏着脊背吼道,“老子要捉拿汉狗复仇”
“汉狗?”刘渊眯起眼眸狐疑打量着huk。
“草原上哪里来得汉人?”。
“是那个叫叶弘的,前几日他还在铁弗部居住几日”huk立刻把自己和叶弘恩怨说了一遍。当然他不会说自己如何怂包被人修理多么凄惨,他只是说自己一失手被擒。
“既然你我目标一致,那么便有你代替我去捉拿他,我再借给你三百精兵,务必要把那小子给我生擒回来”刘渊憎恨扫了一眼西面,他很清楚叶弘就在那里,可是眼下铁弗部事情又让他脱不开身。
huak见到三百精锐黑骑编织入自己阵列,立刻喜上眉梢,“大单于,等我好消息吧,我一定把那小子脑袋给你带回来”。
之后huka便纵马狂奔,带着这只千人黑骑兵直接冲向边界。
望着huka那仓惶背影,刘渊眉头深锁,他内心真还不信任这个huka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