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念头在脑海产生。
林捕头眼睛莫名亮光一闪。
接着便带着特卫急匆匆返回安邑县。
又穿过前门,来到清水河畔。
“快,把这里严密封锁,不要放任何人进来,还有之前有人接触过尸体吗?”
林捕头一连吩咐数声。
最后几个特卫走过来禀告说,“没有外人进来过”。
这里是发生命案第一现场,特卫自然设置封锁区域。
林捕头这才安心返回原地。
重新揭开盖在尸体身上那块麻布。
此时尸体已经泛白,在灯光照射下,显得那么恐怖。
身为捕头,自然不会畏惧查验尸体。
他弯腰下去,在仔细观察尸体。
“肯定有什么是自己遗漏的东西,不然对方不可能故意引导自己向错误东西”
“是什么呢?”
“这东西似乎和这具尸体有关系,还无法磨灭那种,究竟是什么呢?”。
林捕头看了许久,也未看出任何头绪。
就在林捕头百思不得其解时。
一个特卫奔跑过来说,“仵作来过,就在你们刚刚离开不久”。
“什么?为何你不早说”林捕头愤怒目光盯着他。
“我以为他是自己人”特卫一脸委屈说。
林捕头哀叹一口气。
“事情终于还是朝着最坏方向发展了”
仵作就是安邑县老人之一。
曾经辅助大人破过不少案子。
想到这,林捕头立刻让人把尸体翻转。
瞬间看到一个恐怖伤口,那是从左肋下一直延伸出去。
直接连肉带皮给切走了。
“这个是仵作之前就有的吗?”林捕头立刻追问特卫。
“不是....我们之前勘察过尸体,绝对完整”
“那你们还记得这里有什么东西吗?”林捕头焦急追问。
特卫想了想,才道,“是一个纹身”。
“什么纹身?”林捕头似乎洞察到什么。
“是...我们也数不清楚,很古怪的一种纹身”特卫笔画半天也说不出那是什么。
“拿笔来,你们尝试画出来”林捕头立刻吩咐人。
几个特卫扶在岸边刻画半晌,却依旧无人能刻画出那纹身本来模样。
最终他们苦涩摇头说,“我们当时也只是随意一瞥,根本无法记住细节”。
林捕头无奈摇头,“或许这就是揭开那些人隐身的重要线索”。
“仵作,对了你们快去县衙把他给我抓来”
林捕头眼下也只能寄希望于此人了。
几个时辰后。
林捕头在县衙一处偏僻角落中,看到仵作尸体。
很明显他是自杀,一尺白绫,悬挂于房梁上面。
看着仵作尸体,林捕头感觉自己脊背都在发冷。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背叛大人呢?
一种不祥预感在林捕头心中蔓延。
甚至有些令他脊柱发寒。
又想起黑子那看似有意无意的点醒。
终于林捕头还是熬不住了。
立刻吩咐特卫把安邑县老人统统着急到了县衙内。
此时县衙内鸦雀无声。
林捕头目光从他们每一个人脸上扫过。
最终落到他的副手,也是当时县衙老人中第二号人物了。
邢捕头身上。
“老邢,你能告诉我,仵作为何会背叛大人吗?”
老邢沉默少许,才一脸为难摇头。
目光又看向身旁。
此时另外一个捕头也冲他摇头。
一时间满屋子都在摇头。
看到这一幕。
林捕头愤怒吼叫起来。
“难道你们忘记咱们和大人都是生死过命兄弟吗?”
“难道就是眼下过得舒服了好了,就要背叛大人吗?你们不清楚,咱们这一切都是大人给的吗”
林捕头终于绷不住,把所有怒气都冲着这帮老人发泄出来。
听到林捕头的怒吼,许多人都惭愧的低垂下脑袋。
不过还有人反驳说,“仵作只是一个特例,我们绝不会背叛大人的”。
“真的吗?真的只是特例吗?”林捕头狞笑一声。
“你们真要我拿出证据来吗?”说着林捕头将手探入怀中。
摸出喝酒时,黑子趁他不注意塞进他怀中一叠东西。
之后林捕头从未打开过,因为他怕看到自己不愿意看到的东西。
当那一卷东西摆在他们面前时。
忽得有人瞳孔一缩,接着便恐惧双手抱头,萎靡在地面。
眨眼间,林捕头看到不少于七人已经瘫倒地面。
“看来他们都是清楚自己做过什么的”林捕头依旧没有打开那一卷东西,而是把它们高高举起。
“你们以为天衣无缝的勾当,却被暗卫一直监视之下”林捕头挨个从他们面前走过去。
眼睛始终不肯离开他们表情变化。
“原本你们犯一些小错,我可以装作不知道,也可以帮你们开拓,可是眼下,你们中有人背叛大人,这绝对不可以忍受,现在我数十个数,你们中有人知晓内情就主动走出来,放心只要你肯帮助我找到那些奸细,以前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
林捕头恩威并重压迫下,逐渐有人主动走出来。
然后跪拜在林捕头脚下说,“我也是一时贪嘴,才接受他们银钱,但我保证,我绝对没有背叛大人”。
“我也是”又有几人跨步走出来。
“你们呢?”林捕头看着这几个人表情,不像是说谎。
“我们一直都恪守大人纪律,曾未接受过任何贿赂”几个人慷慨有声。
“难道你们连仵作一点异样也看不出吗”林捕头听到他们这么说,既安慰又觉着不满意。
毕竟若仵作再失去线索,一切又回到无头迷案了。
终于几十个呼吸后。
有一个人站出来,坦诚道,“其实仵作在前几日找过我”。
林捕头看向那人,竟然是西山守卫头领。
之前是安邑县一名跑腿吏员。
“他找你做什么?”林捕头目光冷冷盯着他问。
“仵作说,他有一些友人想要从羌人底盘运送一些东西出去,经过我管辖西山区,于是便来打个招呼”
“但我没有应承....也没有收仵作礼物”。
“西山?羌人?”
林捕头眉头又一次深锁。
他隐隐觉察出,似乎那伙人正在暗中密谋什么大事情。
“对了,我听说仵作有几日没有去衙门当值,似乎家中发生什么事情”
“是啊,我家那小子说,仵作女儿也有几日没有去学堂”。
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大家把仵作最近一些变化都记忆起来了。
随后,林捕头眼眸中泛起一丝丝精芒。
他似乎看透整件事某后隐匿线索。
于是他不再为难这些老兄弟说,“但愿你们都牢记大人对你们照顾,自此以后洗心革面,不要再做这些事情了”
说完,林捕头便当着他们面前,把那些羊皮卷给烧了。
看到那些证据被烧成灰烬。
众人脸色都莫名一轻。
但随即便是深深愧疚之色。
从衙门口出来。
林捕头就去了学堂,向当值老师调取了学生上课记录。
最终印证那些人说词。
林捕头直接带人去了仵作家中。
和预想中一样。
他的家人早就离开洛阳城。
似乎出去时间就是在安邑县被围之前。
“或许仵作当日也是经历和自己一样遭遇,唯一不同的是,他们给予仵作谈判条件才肯放人,而自己女儿却一天一夜都没有任何头绪”
作为一个父亲,林捕头感觉自己很失职。
但作为一个大人信任属下,他绝不会像那帮贼人妥协的。
站在月色下。
林捕头目光深锁而又带着一丝哀伤。
父子连心啊。
自己亲生女儿落到那些恶魔手中。
其下场可想而知。
作为父亲,林捕头岂能不心痛。
夜风瑟瑟。
捶打着林捕头衣角,也带起他那一身公服。
曾经捕头,现在已经成为安邑县前几号人物。
但在他内心,还是喜欢和大人一起无忧无虑那段时光。
那时他们至少不需要每日面对这些问题。
还有当年也不会有人来收买仵作或是自己手下这帮老兄弟。
而眼下,一切都变了。
自己身份高了,地位高了,但当年快乐也不复存在了。
林捕头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
不然他也不会屈居于崔捕头之下。
“大人...你何时能回到这里,我们都很累了,已经快坚持不下去了”
林捕头转身一瞬,似乎整个人都苍老十几岁。
这一幕看得令人心酸。
特卫们也暗暗垂泪。
他们何尝不知道林捕头二小姐被那些恶人掳走了。
加之在河畔发现尸体。
他们也清楚二小姐最终下场。
于是便不敢上前去打扰林捕头。
一切哀怨,最终化成一股东西。
使得特卫连夜再一次搜查这安邑县每一个可疑目标。
甚至把姬子所在酒楼都挨个盘问一遍。
可惜无人能说得清楚,那个纹身是什么涵义。
甚至有人可以描绘出那纹身具体形态。
却无法刻画出来。
据她说,那东西很狰狞,像是远古来的。
一切都至此戛然而止。
林捕头能为女儿做的,已经都做了。
眼下,林捕头唯一能做的,就是面对着月色祈祷。
也就在此时。
忽得一个特卫走进来、冲着林捕头单膝跪地说,“大人,我们找到一个知情人”。
“什么,快带进来”林捕头原本昏暗目光瞬间有了神采。
接着一个富商模样人被带进来,他长得有些油腻,一眼望去便知不是什么好人。
果然他一开口便也是印证这一点。
“吾知晓那姬子身份,也亲眼见过她的纹身,只是吾想要钱,很多钱,才能把消息卖给你们”
此人一脸贪婪面孔。
“只要你能说清楚,钱财不是问题”说着,林捕头就从袖口甩出几张庾家银票。
将银票握在手中,商人才得意眯起眼睛道,“那姬子肯定来自于南方一个古老族裔,那个纹身就是他们古老图腾传承,当年我去山里做生意时亲眼见过,时隔十几年没想到在安邑县可以重现...”
商人口才很好,一口气说了一个多时辰。
总之把能说,以及不能说的都讲个明白。
最终搞得林捕头都有些不耐烦了,制止他继续下去。
“带他去找学堂找几个民俗老师坚定真伪,若是真的,就马上给我在完成搜查这些人”
“是”特卫齐齐敬礼之后。
整个夜晚,安邑县便不再平静。
特卫,还有城防卫都行动起来。
满城带着一个鬼魅纹身四处搜查起来。
第二日天明时分。
特卫搜查结果出来了。
果然在一处户籍中找到几十个来自那个神秘古老族裔的人。
他们却在几日前神秘失踪了。
原本居住的位置也都被搬空,就像是匆忙离开安邑县。
可是他们却没有出城记录。
至少没有边防处送来记录。
那就意味着他们并未离开安邑县境内。
只是暂时离开安邑县县城。
“给我搜查,把安邑县周边一寸寸搜查,哪怕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们找出来”。
林捕头不相信,这几十个人还能在自己眼皮底下神秘失踪。
当特卫营和城防一起动员起来。
出动兵力足足有五六千。
这样一来仅仅半日,便将安邑县四周都搜罗一遍。
甚至连丛林,以及桃源居也逐一排查了。
最后还是一无所获。
这让林捕头产生深深无力感。
他们究竟躲在哪里。
难道真的修炼秘术,可以飞天遁地?
据知晓这些远古族裔人说,他们拥有一种神秘能力,就是遁地术。
开始林捕头还不相信。
眼下,林捕头却不得不相信了几分。
忽得。
有县衙的小吏喊道,“我好像见过这个纹身”。
此时林捕头都几乎一筹莫展了,闻声立刻转过去,找到小吏追问,“你在哪里见过的”。
那个小吏回忆道,“是在澡堂”。
“澡堂?”林捕头一拧眉。
“是的”小吏回忆道,“那日洗澡人不多,我清楚记得一个男子身上就是这个标志...”
“你还记得那男人长什么模样吗?”林捕头虽然觉着这个线索有些虚无缥缈,还是抱着试试看态度。
“他长得很瘦小,就像是一只猴子,对了,我听有人叫他什么猴三....具体的我也记不清楚了”
此言一出,林捕头蹭的窜了起来。
急忙带着特卫冲出县衙。直接去了猴三宅邸。
说起猴三这个人,可谓除了安邑县老人无人知道。
毕竟他所从事的工作就是掘坟盗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