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了解紫殊的,他睡觉很轻,林佑天起身他会惊醒的。
“你对他下药了?”
忽然他冲了过来,我下意识丢下了我手中的剑,他忽然掐住了我的脖子。
“对,我对他下药了,我要弄死他!你满意了吗?”
也许是呼吸不上来让我的双眼憋住了眼泪。
我第一次看见他这样黑暗又残暴的一面。
说真的,我怕,我非常的非常的怕。
可他看到我丢在地上的剑,忽然松开了手,他颓然的后退了几步,然后苦笑的对着我拍了拍手。
“佑天,把他的毒解开。”
“不过一点迷药,又不是毒,你何必那般惊恐。”
我错愕的看着他,只见他冲了过来狠狠掐住了我的脖子对着我嘶吼道;你就是一个贱妇,从头到尾就是一个贱妇,你知不知道我多恨你,我到底有多恨你。
“我知道。”
我知道你多恨我了。
我放弃挣扎了我闭上眼,等着他杀了我。
属实,我也活够了。
他的手越来越用力,我也越来越窒息。
我以为我要死了,却觉得他的嘴唇轻轻的印在了我的唇上。
还有咸咸的泪水...
最后他终于松开了手,整个人抱住我痛哭失声。
窗外是惊雷,然后就是绵绵的细雨。
我听不清是雨声还是他的雨声,就是任由他这样抱着我,哭的难以自持。
仿佛所有的误会解开了,却也没解开。
最后,我也止不住的哭出了声。
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恨我。
我真的不知道,甚至我也开始恨我自己。
“或许你丢下剑的那一刻,我彻彻底底的输了。”
“慕容灵筠,我输了,我输了!”
他不停的扯着我,用最微弱的力气垂着我的肩膀。
输了,输了什么?
“你告诉我,紫殊告诉我的那些都是假的,是你为了利用我编造的谎言!你说啊!”
或许恨比爱更容易接受。
我错愕又难过,仿佛被抽空了灵魂,我想,我们这群人没有一个好过的,就让我最不好过吧。
就让我最难过吧。
我说;对,都是假的,是我编造的谎言,是假的!
他给了我一巴掌,又哭又笑,好像真的痛苦到了极致。
我却不再觉得痛了。
我看着他跌跌撞撞的走出了门外,走到了雨中。
我却没有力气就扯住他。
第二天天晴了,他发了高热, 没人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
阿刚又去请了郎中。
而我缩在屋子里不肯出去。
午后有人跑来告诉阿福,在前面的山谷发现了一具女尸,根据描述就是阿罗。
那个人绘声绘色的说是一个赤luo 的女尸,死相极其惨烈。
紫殊扎扎嘴说;就说阿罗死了吧,别说多惨了。
我愣在屋子里,心底一沉。
我心理的少年郎,早已换了模样。
他终于学会了运筹帷幄。
“不知道是谁做的。”
我哑然的说;是啊,我也不知道是谁做的,想必是魔族吧。
我扯过来阿福的筐,呆若木鸡的帮她编筐。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我告诉紫殊;很久之前有一个王朝,王上的发妻和他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是王上为了自己的国土屠族了王后的母国,后来为了保全王后的性命恩宠其他的女子,创建了一个叫花城的漠城,你说这个王上到底是薄情还是深情呢?
紫殊蹙眉说;你说的可是北疆的沈君疾和王后林柔嫣?
我默然的点点头,其实很多年了,我都不知道故事里的沈君疾到底爱没爱过林柔嫣。
紫殊以为我再聊废话也用废话和我回聊。
他说;深情与薄情从不要紧,对于那群国主而言,什么事都大不过江山,所以有句话叫君王未可信!
是啊,君王未可信。
我抬起头望着竹屋内昏睡的林佑天,他何曾不像个君王呢,他自小就是太子,从小到大深谙帝王之术,只是如今长成了,愈发的狠辣了。
他不似我,我是阳谋,他是阴谋,他杀人于无形。
或许他恨我吧,他恨我为何要用背弃他这个方式换他周全,踩着他的尊严苟且偷生。
我心理也知道了,想必我和紫殊那一夜的误会始作俑者就是阿罗了,林佑天查到了,选择用这样的方式回敬阿罗。
他恨极了阿罗的所作所为,这彻底断了我们可以再续前缘的路。
林佑天爱过她吗?
我垂下头默不作声的编筐,编筐胡思乱想的时候,还蛮享受的。
或许爱过,也或许没爱过。
或许日后有一天我对付了他,他也会用同样的办法铲除我。
我一不留神手指就被竹条划出了一道血。
好疼,我蹙眉的把手指伸入口中。
“师妹你小心一点!”
我摇摇头,无妨的,这只是皮肉小伤。
紫殊也住嘴了,他也默不作声的加入了编筐的队伍里。
“等到过几日殿下好一些,我们再启程吧。”
“好。”
反正我们如今活在林佑天的视线里,就算想独自前行,林佑天也有办法卷进我们的身侧的。
“对不起呀,早知道会这样,我就不来了。”
紫殊懊悔的说。
“没事的,小殊哥,我们都无法预知未来。”
他仿佛也察觉了昨夜发生了什么,他仔细的打量着我,发觉我脖子上的掐痕微微蹙眉,又意味深长的回头望了一眼竹屋内的林佑天。
趁着阿福去做饭的功夫, 他小声的说;我昨夜睡得莫名其妙的沉,可是殿下误会了什么,打了你?
我俯下身整理着午后编好的筐说;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他什么都知道
和聪明人说话唯有一个好处,你随心所欲的暗示一二,他就会瞬间了然。
他哦了一声说;阿罗死的狼狈,想必皇族和神族也不会彻查,终究斯人已逝,活着的殿下也要脸面的。师妹日后也不必彻查当初之事,也算了了一份牵挂。
他真的很聪明,虽然直男了些,但是智商却超高。
我嗯了一声,然后疲惫的叹了口气。
其实林佑天完全可以关起门来清理门户,没有必要费那么大心思让我和紫殊看到的。
这种事,多看一眼都嫌脏。
我知道,他除了想报复,也想恶心恶心我。
我转了话题说;只希望殿下安好以后,我们可以顺利去岭南,毕竟此次出行是为了岭南之事的。
他默许的点点头。
“该泄愤的已然泄愤,去了岭南定会好好操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