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师成懵了,怎么‘强人’劫道还带找钱的,连忙摆手说:“王爷,不必了!”
“切,梁姥姥,你不知道盗也有道啊?我们是明码标价,童叟无欺单向收费,一次交费一天之内不计次数,一个人是两文钱,牲口每匹五文,你有马车就得再加十文,不过我们对老人优惠,打五五折,收你一半!这些拿刀耍横的,就得加倍,你们把他们的马都牵走,就当罚金啦!”赵柽将找来的一串铜钱塞给梁师成,一摆手让小厮们上前牵马!
“王爷,我们是来宣旨的,您看能否通融一下!”梁师成心说你那罚金是不是太高了,一个人一匹马的买路钱不过七文钱,一匹驽马也值二十贯啊,这还不算鞍具,梁师成看着紧抓马缰的禁军上前求情道。
“梁大官,把马给王爷吧,回去下官自去解说!”那边跪着的蔡攸不干了,刀都架到老子的脖子上了,**的还为几匹马讨价还价。
“好,好,你们都下马,将马给王爷!”梁师成虽然嫉妒蔡攸,却也畏惧他家的权势,看刚才王爷杀马的狠劲,恐怕一言不合,真把蔡攸给剁了,当下赶紧依了,反正丞相家钱多的没处放,他愿意揽下来,自己何乐而不为呢。
禁军们不情愿的下马,脸sè铁青的将缰绳交给了赵府的小厮们,气闷的站在道边,过去出去宣旨哪回不是风光无限,前接后送的,可今天走这烂泥路还要交买路钱,现在领头的校尉还在那趴着呢,生死不知,虽然生气也无可奈何。
“呦,这里还有个大美人呢!”赵柽一掀蔡攸的轿帘,看到一个云鬓散乱,衣裙半掩的娇滴滴大美妞缩在角落里惊讶出声,“赵信,爷把这个大美妞赏给你做老婆吧!”他回头对跟在身后的赵信笑嘻嘻地说道。
“二爷,你···你欺负人!”赵信脸腾的就红了,一跺脚气恼地说道。
“爷赏你个媳妇,你还说我欺负你,你不要我可带走了!”
“二爷,这种女人你也敢要啊?”赵信张着大嘴惊讶地说道。
“嘻嘻,我把他卖到瓦舍,就这身段模样怎么也值个十贯八贯的啊!”赵柽放下轿帘说道。
“王爷,这个是拱州知府的小妾,是有主人的!”梁师成赶紧上前解释,心的话这王爷真如天师说的是个妖孽啊,不,比妖孽还妖孽。
“原来是陈汤的小老婆啊,可他怎么跑到小蔡的车轿里啦,这与礼法不合吧,梁姥姥是不是啊!”赵柽想了想问还在木化状态的梁师成。
“这···”梁师成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了,张口结舌面红耳赤的立在那。
“王爷,这小子砍不砍啊?我胳膊都举酸了!”这时那边传来潘龙的喊声。
“砍,砍,我还没见过砍人呢!”赵柽扔下梁师成跑过去要看杀人。
“王爷,使不得啊,他是宣旨的钦差啊,杀了皇上会怪罪你的···”梁师成赶紧追上去喊道,这王爷不会为看杀人就把钦差给砍了吧!
“杀!”看王爷到位了,潘龙将刀在鞋底上蹭了蹭,高高举起,薛豹将蔡攸的胳膊抬起,蔡攸疼的往前一倾,脖子伸出老长,倒是像个王八。
“杀不得···”梁师成眼睛一闭喊道,心中暗叹‘小蔡,我给你求情了,做鬼别怪我,是王爷要杀你的!’
“刀下留人···”一个人远远的跑过来,大声喊道。
听到喊声潘龙还是迟疑了,他也不傻,听出那是黄经臣的声音,他将刀锋偏了一下,擦着蔡攸的头皮划过,削落了蔡攸的发髻,好在没有见血!
“娘的,便宜这小子了!”赵柽吐了口唾沫恨恨地骂道,刚才那一瞬间他是真动了杀心,想拼着受罚,把这两个人都收拾喽,蔡攸这家伙不学无术,每ri只会蛊惑皇上胡来,导致宋朝灭亡的‘联金抗辽’他也是主导者之一,罪恶不在‘六贼’之下;梁师成更是六贼之一,竟凭着皇上的信任,竟敢模仿皇上的笔迹大量制造假圣旨,在中国历史上也是绝无仅有的jiān佞。
“黄大官,救命啊!”薛豹松开了蔡攸,他一下瘫在地上,看到黄经臣过来了,爬了几步抱住黄经臣的大腿哭喊道。
“蔡学士,快请起,王爷和您开玩笑呢!”黄经臣拉起蔡攸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不好玩儿,戏台上演的砍头时都铁骨铮铮地喊‘脑袋掉了不过碗大的疤’,没有哭的,小蔡你太···”赵柽摇着头一脸的失望。
“下官,下官···”蔡攸从刀口下刚逃得xing命,人还懵着呢,吭哧了半天也没挤出个屁来,边上的梁师成却暗自庆幸,幸亏自己没有先出头,否则也比丞相家的大公子也好不到哪去。
赵柽捡起掉在地上的帽子,拍拍上面的泥土给蔡攸戴上说:“小蔡,你刚才骂了我爹的事还不算完,帐下来慢慢算。”他说完领着小厮们牵着马扬长而去。
蔡攸撇了撇嘴想哭,自己这是何苦呢,二殿下整治自己的法子和折腾陈汤的如出一辙,换汤没换药,昨天刚教训了陈汤不懂事,今天自己就不懂事啦,自己怎么就不仔细瞅瞅再说话呢,只是不知道陈汤哄王爷的法子还管不管用,他不会也叫自己站在大街上自扇一百个大嘴巴吧!
“大官!”梁师成此时刚刚发迹,虽是新贵却也得向老上司行礼问安。
“哦,大梁子,你不在宫中当差,怎么到这来了?”黄经臣一副惊诧的神态问道。
“大官,二殿下晋升亲王,我们是来传旨的,没想到王爷在这‘演戏’,蔡学士口无遮拦,得罪了王爷,您给说说吧!”梁师成恭敬地说道。
“哦,这是好事啊,传旨是大事不能耽搁,咱们先办正事,我下来在跟王爷解释!”黄经臣兴奋地说道,招呼他们赶紧回府。
“你们还傻站着干嘛?把仪仗摆起来!”梁师成扯着嗓子对着一般衙役禁军喊道。
衙役们开始就交了钱躲的远远的,顺便看了场好戏,看着京里来的一帮人吃瘪,解气又高兴,高兴的是原来钦差都惹不起这位小爷,自己吃那点亏一比就不算什么了,心里也平衡啦;解气的是这帮京里来的大爷们对他们又打又骂,简直就是当佣人使唤,现在倒霉了,他们能不高兴吗?衙役们在班头的指挥下麻利的站好,排好队伍,打起告牌,‘哐哐···’的鸣锣开路。
禁军们马都已经被‘罚没’了,骑兵改成步兵了,身上那身鲜亮的盔甲这时却变成了累赘,可这也没办法了,好在王爷网开一面,给钦差留了面子,没将他们的马车收喽,否则他们还得抬着,一帮人垂头丧气地呼哧呼哧地跟在钦差的车轿后缓缓向王府走去。
一行人到了王府,却是大门紧闭,门子说因为钦差来的急,府里正在准备香案,王爷沐浴更衣准备接旨,让诸位大人稍等,说完缩回脑袋,把门又关上了,给他们来了个闭门羹。
没想到这一稍等等的时间就长了,开始一班衙役还能举着牌子站着,接着是拄着牌子站着,后来干脆坐在了地上,他们也不怕地凉拉稀。禁军们开始还能挺着给懒散的衙役们做个‘榜样’,可是大宋的重甲就有四十多斤,虽然他们穿着骑兵的半甲,加上刀枪也有二三十斤,平时他们也就是在朝会或是举行大典时穿穿,中间还有换班的,可现在已经一上午没离身了,实在有点挺不住了,先是一个,接着是两个三个···慢慢的都坐下了。
“李班头,王爷一向这样吗?”禁军校尉从马上掉下来的时候摔掉了颗门牙,说话有些漏气,凑到府衙的班头边上坐下塞给他串铜钱问道,这可能就像咱们现在先敬根烟差不多,套套近乎好说话。
“王校尉,我听说王爷虽小,却是个讲理的人,那天我们知府大人的公子也是骑马冲撞了王爷,王爷开始也只是打了他一顿,并没有把他怎么地,只是后来···”班头是人jing,怎么不知道校尉的意思,他还对刚才的事情担心,怕王爷找他麻烦,跑他这探底来了,他话说了半截拉起了长声。
“李班头,后来怎么样啦?”校尉果然急切的问道,可突然李班头却像突然得了失语症,只看着他腰里系的银袋不说话了,“哦,李班头您是这地盘上的老人,我们不懂这里的规矩,您给讲讲···”校尉又摸出块约有二两碎银子塞到李班头手里,脸上挂着笑,却恨得牙痒痒,可现在有求于人,不敢不低头。
“王校尉您这是干嘛!”李班头半推半就的收了,打开了话匣子,“咱们这没外人,我跟您说句实话,那天是我们大公子找死,王爷放了他,他居然叫下人shè了王爷一箭,第二天又派出庄丁围了王府,想夺了他们的田产,这才激怒了王爷,带人上州府告状,结果···”班头给了校尉个你懂得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