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被凌小小的话一噎，顿时气的瞪圆了眼睛，却说不出话来。
“你，你，你个小丫头片子，你能看什么。你知道我们看过多少医生，跑了多少医院了，我怎么就不让我爸治这腿了，我能不想我爸好？
多少名医都说不行了，没的机会治，咋的，到了你这，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说能治了？你凭啥敢这么说。”
中年男人缓过神来，气哼哼的开始数落凌小小。
凌小小身后诊疗床上的老爷子眼神里的光也随着中年男人的话，慢慢的熄灭。是啊，为了他这两条腿，他们都走了多少地方，看过了多少医生，中医西医，所有知道的有名望的医生都看过，可是依然没起色。
也就是因为这腿还有知觉，时不时还会发作疼痛，所以，他们就一直在这里定期做理疗。
“大叔，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瓢量，你不知道么？”
凌小小突然说了一句。
海水不可“瓢”量？这什么鬼，中年男人被凌小小的话一下子给拐跑了思绪。
凌小小才不管她是咋想的呢，她就是故意这么说。
“我是年轻，可是不等于我没医术，你找了名医没看好，也不等于我就看不好。我今天既然能在这里单独在这里看诊，那就说明我有能力也有资格行医。
作为医生，我给出的每一个建议，我都是可以负责的，大叔你怎么就武断我治不了老爷子的腿。
再说了，我刚刚只是征求老爷子的意见，治与不治，那是你们作为病人和病人家属的决定，我又不强迫你，我不过是本着医生的良心，不忍心看老爷子不良于行，你激动个什么劲。”
被凌小小这一顿抢白，中年男人顿时语塞，貌似是他们有点激动了，人家小医生就是好心建议一下，治与不治都在他们自己。
这里是公立医院，跟外边的医馆又不一样，不会治了一通之后，要够了医疗费又说治不了。
貌似是他们小人之心了。
中年男人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不觉有些愧疚，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温和了许多。
“呃，医生，对不起啊。这两年陪着我爸几乎是看遍了大小医院，也在外面被一些不良医生给骗过，花了不少钱，结果什么效果都没有。
所以，你这一提议，我条件反射就以为你这是骗医疗费的，对不起，我跟你道歉，我也没有以貌取人的意思，你要是有办法，你跟我们爷俩说说呗。”
凌小小见他态度缓和，说话也客客气气的了，也不再针锋相对难为人，于是轻声细语的解释。
“老爷子这腿不是完全坏死的，他这因为时常疼痛，所以才会靠针灸来缓解疼痛。也正是因为他经常针灸理疗，所以一直能保持腿部的活性，老爷子的腿也没有萎缩的现象。
我刚才给老爷子检查的时候，仔细的看了一下，这个能治。不过因为给老爷子看病的医生给出的医疗方案，我们这里是没有权利改的。
所以，我刚才跟你们说，你们得再去找给你看诊的医生，得经过主治医师的签字同意，你们患者本人同意，我才能更改治疗方案。
否则，我就只能按照主治医生的诊疗方案给老爷子针灸。
两位，我这么说你们二位听懂了么？”
一口气说完了她的要求。来实习第一天，虽然她可以独立看诊，但是在理疗科，干了别的科的医生的活，多少有些越俎代庖，很多医生是很忌讳这事的，所以凌小小得先跟两人讲清楚。
她这么一说完，中年男人更是惭愧，刚刚他都没让凌小小讲完话，就打断了她，并且心里武断的认为凌小小是有别的私心。
此刻才知道，凌小小只不过是把事情都提前讲好，避免造成跟其他科室医生的矛盾。
“是是，医生，我们这就去找主治医生，跟他把事情讲清楚，然后回来再找你。那医生，你贵姓？”
“姓凌。”
“诶，好嘞。”
这会儿，中年男人语气也更加的恭敬了些。
推着老爷子就直奔主治医生那里去了。
凌小小也没再有其他表示，任由中年男人带着老爷子走了。
两人很快找到了主治医生那里，就把刚才的情况跟主治医生说了一遍，不说还好，这一说，主治医生急了。
“你们在理疗科遇见的医生？他就这么跟你们说，他能治好你爸的腿？你们这来来回回的都在这看了两年了，这腿都没起色，咋也没听说理疗科出来个大夫说能治。
这今天咋的，就突然冒出来个医生，就说你爸这腿能治了？我怎么那么不信呢，你们别是被那医生信口开河给糊弄了。”
主治医生跟这父子俩也算熟悉了，这两年，这俩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这里一趟，一来二去的也算是老病人了。
主治医生说话直接，也是又把父子俩给说愣了。
“啊？不，不能吧。”
中年男人迟疑。
“理疗科的医生我大部分都认识，是哪个医生敢这么跟你们说的？”
主治医生边写病历边问这两人。
“一位姓凌的医生。”
“凌？理疗科也没这个人啊。”
主治医生手一顿，努力回想，确实印象中应该是没这么个人。
“啊？不会吧，是个挺年轻的女医生啊，瞅着像大学生似的。个头这么高，扎个马尾，长的挺好看的。我们来这么久也是头一次见着这女医生。
不过她说话那语气特肯定，给我们老爷子撩起裤腿看了看，又捏了捏，还给把了个脉，然后就说老爷子的腿能治好，她这么肯定的说，我们就信了。”
“姓凌，还是个年轻的女医生……”
主治医生还纳闷呢，也没见过这么个人啊。眼神就瞟到旁边帮忙整理病历的实习生，都是今天才来的。
他猛然想起，妈呀，这爷俩不会遇见的就是凌小小吧。
随即肯定，早上主任领实习生进来的时候可说了，貌似凌小小被领到理疗科去了。他们科来的是个据说是凌小小手把手带出来的人，好像叫廖什么来着。
早上一开诊，那小伙子就跟着忙活，虽然医院里的流程他不咋熟悉，不过那手上的活可是一点也不含糊，一看就是在外头总给人看病的。
这么一想，他倒觉得这爷俩占大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