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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菊妖依照崔婉新作的画像,改变了样貌,神情五官依旧似她。乍一看,如双生的姐妹,但她们从不以姐妹相称。

而小菊妖花蕊素白,姿态清淡,崔婉便唤她一声“清清”。

犹如拥有了真正的生命与未来,清清分外珍惜那段时光,每天都会化身陪伴在崔婉身边,陪她说话,帮她打理落败的院落,直至崔婉腹中胎儿出世……

宁彻。

这个名字,大有大彻大悟的意思。

但当时清清并不明白其中深意。

她还记得孩子即将出世那天,她心急如焚,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整个郡王府的人,仿佛都不值得信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崔婉躺在床上疼得死去活来,却不知道接生的方法。也是在那时,她才想到,郡王府的人都不知道崔婉怀有身孕,即便她跑出去请人来帮忙,怕是其他人也会误以为崔婉怀着的是别人的孩子,其中缘故根本用三言两语无法解释得清。

她守在崔婉床边,急得快要落下眼泪,用灵力强撑着崔婉的气息,甚至不知道难产对一个女人来说有多么的危险,只能紧紧握着她的手,反反复复地询问:“告诉我该怎么做,告诉我该怎么做……”

崔婉露出了笑,明明已经满头汗水,气息奄奄,却仍是努力笑着,抬手虚弱地将清清眼角溢出来的泪水拂去:“别怕……你变成我的模样去找他,把他带到这里……来了之后,他自然会懂……我会告诉他的,放心……”

清清点了点头,立即按照崔婉的要求,变成了她的模样,恋恋不舍地站起来,心中仍有疑虑。

她突然怕离开的这一会儿功夫,又会出现别的变故。

然而那一瞬,崔婉只是朝她挥手,脸上依旧带着笑,仿佛曾经她出去找东西那样,催促着她早去早回。

忘了是怎么离开的,清清只记得她提着裙子在郡王府内狂奔,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她的存在,而她只是依寻记忆冲到了书房,豁然推开了眼前沉静紧闭的大门!

下人拦着她,坐于桌前的男人缓缓抬头,皱紧了锋眉。

正值盛夏,徐徐清风吹来,逆光的影子还是和记忆中一样,清秀、温婉,白裙飞扬。

她挥开下人的手,步步迈入,走到宁郡王身边,一把扣住他的手腕,拉着他奔回院子。

那时候,宁郡王还不知道她并非崔婉。

他只注意到她眼中的哀伤与焦虑,忘记了曾经发生的种种,满心疑惑。

可在见到她的那一刻,疑惑仿佛也变得不再重要,只能看见她的脸庞,素白的,像这世间最圣洁干净的花。

后来到宁静的小院,拉着他的清清就消失了。

宁郡王愣住,惊讶的目光朝四周看去,隐隐约约能够听见室内传来的声音,似乎有女子正在说话。

“我把他带来了……他就在门外……”

随着移动的脚步,清清最后紧张地看了崔婉一眼,便施法回归尚未开花的花枝中。

那推门进来的人,缓缓逼近,先注意到的是躺在床上满脸细汗的崔婉,而后才注意到她身下的血,刺目惊心!

也不知是谁的心正在狂跳不止,躲在暗处的清清只能看见宁郡王僵直的背影,这个曾经意气风发、威严肃穆的男人,仿佛在一时间慌了神,没有任何动作,僵硬地站在原地,与崔婉对视。

静谧的时光似乎很长,又似乎转瞬而逝。

她开口,嗓音依旧微弱,面对眼前看起来依旧十分陌生的男人,口吻清淡地像是在与室内弥漫的风说话:“孩子……救我们的孩子……”

如同梦中惊醒,回过神来的男人立即命人前去请大夫、请稳婆助崔婉生产。

他慢慢走到床边,不顾身份地蹲在她身旁,想要抓住她搁在被子外的手,却先注意到屋子里的装饰,如此的繁华,却又透着空寂简陋。

他总算明白,将她困在这里之后,她身边没人照顾,那些曾经伺候过她的下人都被分配到了别的地方,摆满书格的书册统统消失不见,仿佛连她身上的衣服也是单薄的,曾经看来素净的颜色,如今却多了几分凄凉的意味。

她咬牙,阖上双眼,不再看眼前的男人,可腹部传来的疼痛却叫她时刻清醒着,五指拽紧,仿佛全身都在用力,而力气却一点一点被抽空……

后来屋子里的混乱,清清就看不清了。

婢女们端着水盆进进出出。

那盆中鲜红的颜色,让她捏了把汗,每一次崔婉传来痛苦的喊叫,都令她揪紧了一颗心。

依稀是听大夫说起用了催产药,后来声音就渐渐转弱。

随着孩子传来的那一声啼哭,清清始终提着的心终于尘埃落定。

她慢慢朝再次恢复宁静的室内看去,婢女们一一退出了屋子,那些前来试探的妻妾则站在院落,最为醒目的就是叶香的身影,和她抱在怀里的宁傲。

每个人都在关注着崔婉的情况,尤其是当她们得知宁郡王从未离开产房那一刻开始,曾经埋下的忌惮与妒火又一次油然而生。

而室内的崔婉,生命却在流逝。

她看了看躺在身边刚刚出生的孩子,慢慢将目光移到宁郡王身上,对上他的眼,她深吸一口气,用了最后的气力问他:“叶香说的那些话,你信吗?”

“如果我们在二十年前相遇,情况会不会不一样?”

“你有没有曾经非常想要得到一样东西,却永远也抓不住?”

“有爱过什么人吗?真真切切地爱过什么人,想与她平平淡淡走过这一生吗?”

最后一句,她唇边浮现出熟悉的笑容,却将目光慢慢从宁郡王思虑的脸上移开,望向了垂在床边的纱幔。

似乎是看到了她幻想中会伴她终老的少年郎,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来生来世。

或许她终将拥有。

或许始终只是奢求。

她慢慢地、一点一点地阖上双眼,搭在被子上的手,彻底垂了下去……

崔婉死后,宁郡王抱着刚刚出生的孩子出来,面对站在院子里的所有人,宣布崔婉生下了郡王府的第二子。

而那个时候,清清尚未懂得什么叫做生离死别。

她隐藏了自己,再度来到崔婉床边,伸手触碰她尚且温热的脸颊,发现她已经没有鼻息,怎么摇也摇不醒。

之前强压着的泪水,在那一刻决堤,眼泪哗哗的,她扑在了崔婉身上,一次又一次地哭喊,却没人听见她此刻的绝望……

“我后来又见过他一次。”说这句话时,清清的眼泪再次淌满了脸颊,“在有关孩子身份的流言,满布整个郡王府的时候,我又一次变成了崔婉的模样,在晚上去了他的书房。”

她是想制造一种假象,犹如托梦般,将那张写着孩子姓名的纸,带到了宁郡王的身边。

又到了初秋,院子里的菊花再度盛开,微凉的风吹来,摇曳着书桌上的烛火,想要抓住身前影子的衣袖,却怎么抓也抓不住。

他伸手捞了捞,清清施法后退,模仿着崔婉说话的语调,惟妙惟肖,又带着几分苍凉:“我要走了。这个无情的地方,我一刻也不想留。”

“我以为你会知道的,那些有关孩子的流言都是叶香编排出来的,她和管家做的那些事,你到现在也没有发现吗?”

终于忍不住,她将叶香的所作所为彻彻底底地说出来,而男人眼中根本没有惊讶,只是带着极其浓厚的哀伤,一次又一次地唤着崔婉的名字,如同陷入了梦魇,分不清眼前的真假:“婉婉……婉婉……”

她是真的走了。

魂魄消散的七七四十九天后,清清也带着崔婉窗前的那盆菊花离开了郡王府,来到崔婉出生的地方,才发现这里的人早已被宁郡王下令暗杀。

至于崔婉的父母后来住在什么地方,清清并不知晓,心中却隐隐有个念头,认为宁郡王安排了别的住所给他们,甚至连崔婉的尸骨也埋在了无人问津之处。

“是那个道观吧?”说到这儿,清清皱了皱眉,抹去眼角的泪水,抬头问我,“出事的时候,他的家眷都去了寺庙,偏偏只有他赶往道观,会不会和这个原因有关呢?”

我不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只能缓缓摇头,将询问的目光转向身后宁彻。

他同样陷入了沉思,在思量清清的说法,猜测其中是否有这样的可能。

可细想,慢慢挖掘出来的蛛丝马迹,还是有的。

譬如在他五岁的时候,隐约听伺候他的婢女说起,自从他母亲去世后,父亲就再也没有迎娶过别的女子入门。而那位曾经与母亲交好的侍妾叶香,也在母亲去世后一年内撒手人寰。

譬如在他十岁的时候,年过五旬的父亲带他骑马狩猎,突然说起了年轻时候的事,感叹这富贵荣华来得太容易,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东西,便也不知何为真心。

譬如他十四岁的时候,印象中从来不问私事的父亲突然把他叫到了书房,问他有没有心仪的女子。

他还记得,那一年,刚好是他兄长宁傲订婚的时日,许是也考虑到了他的姻缘,父亲才会有此一问。

而那时候,父亲仿佛想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靠着椅背,望着窗外被清风吹拂的大树,思绪一点一点地放远了,就连嗓音也低沉得如同陷入了深渊:“找一个喜欢的人,不计较门第,不计较得失……只要她能陪伴你一生,相濡以沫,细水流长,便已足够。”

他那时,并不明白父亲的意思,总认为父亲这番话仿佛是剥夺了他继承郡王的机会,只期望他做一个平凡的人。

可如今细想起来,结合清清说的话,父亲当年的说法,更像是一种觉悟。

他恐怕真的没有爱过什么人,对于他早逝的母亲,也仅仅只是占有和喜欢。直到她离开,他才终于发现,他这一生从未有得不到的东西,自然不曾珍惜过拥有过的每一个美好,尝到平平淡淡中真实幸福的滋味。

“他后来对府中妻妾都不错,但抚养我和兄长宁傲长大的姨娘仍是诚惶诚恐,似乎早已看穿了父亲的心思,在用最后的光阴去弥补曾经犯下的错。”

寒风拂过。

随着宁彻最后脱口而出的话,周遭的氛围变得更加哀凉。

我眼前清清依旧是老妇人的形象,慢慢从地上站起来,抱紧了双臂,深吸一口气,望着前方茫茫皑皑的白雪发呆。

就此,我想要了解的故事,已经尘埃落定。

回到蓝辰身旁时,我拉住了他的衣袖,对宁彻说:“我们先走了,还有什么事,你们聊吧。”

那陪在我身旁的人,似乎也因此陷入思虑。

直到步入山林,蓝辰才开口询问:“为什么要插手这件事?宁彻知道真相后,说不定会报复。”

“你说针对他哥哥宁傲吗?”这件事,至始至终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即便没有这个原因,之前我告诉他可以自立为王,难道他就没有自己的打算?”

摊开手,我站在蓝辰眼前,认认真真地对他说:“我们和他们一样,终极一生,不过是在追寻一个又一个的真相罢了。”

追溯记忆,我也曾执着于一个真相,拼命地收回那些被明烨藏起来的星石,挖掘生命中有关他的记忆。

可后来呢?真相并没有让我更加执着这一份爱,我还是选择接受命运,和蓝辰走过了这一生。

尽管后来发生的某些事,也让我和他曾经分开过一段时日。

但细想起来,和他相处的每一个时光,每一次的等待与守候,我不曾后悔。

我只是遗憾。

遗憾没有早点发现另一个真相,遗憾没有早点儿与他相思相守……

微微一笑,我扬起头,迎着飘落的小雪,展开五指,顺着他微凉的衣袖滑了下去,握紧他的手:“这只是一个开始,不管你担心的事会不会发生,我们都可以等到一个结局。”

漫漫生命长河,我们做过很多次类似的事,去记录别人的人生,帮别人渡过难关,挖掘一个个普通平凡的故事,感叹如今的时光多么的珍贵与难得。

后来,我和蓝辰又回过一次明镜。

那是两年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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