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占用你的休息时间...实在是麻烦你了...”
苍云从仪器上坐起身，面朝伊万低头行了一礼。
见状，伊万只是轻轻推了推眼镜，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提不起精神的表情。
“其实仔细想想也没什么，虽说假期没了，但相对的，治疗期间能跟你聊聊学术方面的事也不错。”
他一边说着，一边懒懒散散地走到实验桌前，将上面摆放的仪器一股脑地推到一边，腾出空位后一屁股坐了上去。
“诶?...聊学术?...”
“别看我是这里的科研主管，但手下的人都不怎么待见我呢，平常除了工作和基本的招呼以外没有任何交流，毕竟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走后门进来的极端怪胎。”
说到这，伊万看向苍云的眼神中多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看你刚才进到实验室的反应，我感觉我们俩会很聊得来呢。”
望着伊万的那副神情，苍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刚见面的那一刻，他本以为伊万只是个在这里混日子的小角色。
但经过几番交流，他这才明白对方其实同自己一样对科学充满热情。
要说唯一不同的...那就是热情的程度吧...
从刚才起，只要一提及研究相关的事情，虽不明显，但苍云每次都能从他那无神的双瞳的中捕捉到一丝亮点。
从伊万的自述来看，他对科学的热爱已经到了相当极端的地步。
然而就是这种极端的热爱，使得他成了周围人眼中的怪胎...
沉默片刻后，苍云淡淡一笑道：“已经过了十年了啊，我已经与现在的时代脱轨了，正好我也有很多地方不太懂需要请教你呢。”
闻言，伊万没再说话，但嘴角却是微微上扬了起来。
“扯得有点远了，回归正题吧。现在就可以进行初步治疗，要开始吗？”
苍云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开始吧。”
“我事先告诉你，治疗过程会很疼的，魔力回路的敏感度是普通神经的数倍，即便是打了麻醉剂，也只能抑制一小部分的痛觉。”
“没事，这一点我知道，而且也早就做好觉悟了，来吧。”
“那就躺下吧。”
苍云抚着胸口做了几组深呼吸，平复好心情后缓缓平躺在仪器上。
“用不用给你拿个木棍咬着？”
“不用了...”
“我先拿一个放在边上吧，一会你要是大喊大叫妨碍到我了，我可就直接塞你嘴里了。”
伊万来到仪器后方，在操纵盘上点了几下，仪器发出轻微的机械声，数条金属环从仪器的两侧伸出，将苍云的四肢与躯干牢牢固定住。
“今天就先从右臂开始吧，你的身体需要慢慢适应恢复回路的过程，没办法直接做全身的治疗。”
“嗯。”
“那我开始了，先给你打一点麻醉剂。”
随着伊万按下按钮，仪器上方延伸出来的机械手臂缓缓移动到苍云的右肩，顺着他的肩膀向下扫描了一番，之后从尖端处伸出一根针头，对准苍云的右臂刺了进去。
渐渐地，苍云感到右臂逐渐失去了知觉。
伊万轻声说道：“接下来会很疼的，坚持一下。”
话音刚落，那机械臂的尖端分裂成好几根尖刺状的结构，开始在苍云的右臂上游动，不断地刺入，所到之处，皮肤下的血管和肌肉清晰可见。
灼烧般的剧痛随之而来，痛感瞬间涌上苍云的全身，那感觉...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搅拌着自己的手臂内部...
真要说的话，和之前自己使用黑色药剂的感觉差不多，不...应该在那之上。
时间在剧痛的折磨下变得漫长而模糊，面对手臂上那不断袭来的剧痛，苍云险些叫出了声，但最终还是强忍了下来。
“我给不少人做过回路治疗，没叫出声来的，你是第一个。”
苍云紧紧握住拳头，强忍剧痛的同时不忘自嘲道：“哈...哈哈...可能是我...有点...习惯疼痛了...”
听到这，一向面无表情的伊万，脸上也少见的露出了一抹惊愕。
“习惯?...你到底都经历过什么啊?...”
“不过这个...确实...有点疼啊...能随便聊点什么吗?...稍微分散下注意力...”
伊万点了点头，从桌下抽出一张椅子，来到苍云的对面坐下。
“之前，你不是提供了『逆向分解』的构成吗？『逆向分解』的研究项目也是由我负责的。”
“研究...顺...利...吗?...”
“也没什么顺利不顺利的，你都已经提供构成了，我需要做的就是将它不断优化，开发出贴合性能的新武器。”
“哈哈...你也不容易啊...辛苦了啊...”
随着二人的交谈，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治疗终于是接近了尾声。
机械臂缓缓收起了刺在苍云手臂上的针头。紧接着，它再次发动，对着手臂上的切口射出一束青蓝色的激光束。
紧在那光束的作用下，刚刚还皮开肉绽的手臂，在短短几秒钟内竟是奇迹般的愈合了。
苍云望着自己的右臂，一脸不可思议道：“这是...融入治愈魔法的构成，所研制的治疗设备吗?...”
“是啊，该说不愧是你啊，居然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东西目前还处于试验阶段，有许多问题需要优化，但我估计用不了几年，这东西就能普及整个医疗行业了。”
伊万一边说着，一边按下解除束缚的按钮。
“下来试一试效果吧。”
“诶?...这就可以了吗?...”
“虽说还差得远，但凝聚一小块魔力还是做得到的，你试试看。”
苍云有些忐忑的举起右手，深吸一口气后，试着将魔力凝聚在手指处。
下一秒，感受到指尖涌出的微弱能量，苍云不禁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虽说很是薄弱...但这种感觉确实如此令人熟悉...令人怀念...
“这...太好了...太好了啊！”
此刻，苍云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嘴角愈发上扬。
终于啊...终于可以告别那个什么都做不到的自己了...
“你啊，疗程全部结束前可别干傻事，千万别想着发动魔法，以你现在这种半吊子的回路，一个不小心可是会回到解放前的。”
“知道了，实在是太感谢你了...伊万...”
“还有一件事我想和你聊聊。”
“什么事?...”
“是关于你们这些『觉醒者』的事。”
“『觉醒者』?...什么意思?...”
“这个概念也是我自己提出来的，就是特指你们这些身为人类，体内却有着庞大魔力回路的群体。”
伊万收起脸上的慵懒，眼神逐渐变得严肃了起来。
“夜苍云，你有没有想过，这世上称得上是魔法天才的人那么多，为什么没有人能复刻你的『逆向分解』？”
“诶?...”
“其实你心里也早就有数了吧，『逆向分解』不是单纯的魔法，而是...只属于你一个人的魔法。换句话说，是你身为『觉醒者』独有的魔法。”
（感谢某个不知名的小可爱，本书再次喜提黑屋，我真是谢谢你）
（各位放心，我再改一改争取出来，总之我不会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