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里边请!里面请”!
那两个老者看见有客上门,连忙招呼起来。
等刘丰进去一看,发现这个狭小的店铺内,贴墙立着两排红木架子,上面分门别类的摆放着玉件,奇石,珍珠,金银饰品,一眼望过去宝光艳艳。
等泡好茶水分宾主落座,两位老者看他的目光在架子上扫来扫去,也不说想要什么,只能笑呵呵的在一旁陪着。
奇怪,怎么没有?
刘恒说看好了一副玉镜台,可店里根本没有类似的东西,难道已经卖出去了?
不过这毕竟是别人的事,他才不会上心呢,于是起身走到架子前,装模作样的一件一件欣赏起来。
那两个老者则对视一眼,互相咧着嘴角,心说看见没,又来一个撞大运的。
刘丰可不管他们是怎么想的,胡乱看了一圈之后,扭头就想往外走。
这时候,他的目光却又一下被吸引住了,原来在店铺门口的土墙上有一座神龛,里面供了一位金甲银枪,脚边趴着一只猛虎的神像,不知是哪路神仙。
走过去再看,发现神龛下面还有一只拳头大小的香炉,里面烧着三根残香,而香炉下面有一本发黄的古卷,名曰《敬神录》。
“咦?”
结果他的目光一瞥见那本古卷,顿时觉的右眼灼热如火,烧的他脑仁生疼。接着,隐隐有微光从里面射出,他吓得连忙抬手去擦,心说难道那枚鱼鳞有毒?
要说戴上鱼鳞后,青盲症再也不像平时那样干痒难耐了,别的倒没什么发现。
而此刻被书卷影响着竟然生出这般变化!
等他再想去体会时,没想到那异变来的快去的也快,等他把手凑过去,已经毫无痕迹了。
刘丰心思急转,抬手翻开那本《敬神录》。
果然,一触及到书上的文字和图案,右眼就变得灼热刺痛,他连忙又将目光移开。
而那两位老者人老成精,看他反应便知道有门,赶紧笑呵呵起身道:
“原来小哥也是个敬神烧香的赤诚之人,呵呵,难得!难得”!
刘丰突逢巨变,心里七上八下的,没心思跟二人闲扯,于是一把将《敬神录》抄进手中,直截了当道:
“开个价吧,合适的话我就拿走”。
……
半炷香之后,刘丰一脸肉疼的重新出现在街头,谁能想到,区区一本教人烧香拜神的闲书,竟然花了他两块灵石!
而一块灵石可兑换五十两黄金,五百两银子!也就是说,一转头的功夫,五百两银子就没有了。
要知道,如果不买修炼所需资源,这足够他在坊市里花两年的了。
不过心疼归心疼,和鱼鳞的变化比起来,却也算不得什么,他现在迫不及待的想弄明白二者之间的关系。
“还是先跟刘恒说一声去吧”
结果,等他急匆匆的转到街角,往外看去,哪还有刘恒的影子,难道对方等的不耐烦先走啦?他懒得费脑筋,索性快步朝居处走去。
……
“鬼地方还真难找哇!”
赤阳坊市外,刘丰见过的那个灰袍男子,正走在一处山谷之中。
只见周遭绿树青藤郁郁葱葱,偶有鸟啼猿鸣从两边响起,淡淡的花香熏的人昏昏欲睡。
而与之格格不入的是,远处突然凭空多出一阵哗啦啦的水流之音,次第将其他声响掩盖住了。
可这四周古树参天,乱石林立的哪来的水流?
灰袍男子闭着眼睛一次次抚摸着手中铜镜,半晌后嘴脸扯出一丝笑容,抬起脚来绕开大路,围着怪石古树忽而前行,忽而后退几步,整个人如穿花蝴蝶般在山谷中来回穿梭,不一会脚下一顿,抬头只见一条瀑布迎面而下,在水潭中击出阵阵水雾。
“果然有门道”。
灰袍男子哈哈一笑,围着水潭开始转圈,或是感受水汽,或者将铜镜插在衣领处,弯腰从水潭中掬起一捧水,又任由其从指缝溜走。
片刻之后,他又踩着古怪的步法往回走了大约五丈远,最终来到了一株需要两人合围的粗大灌木前。
“自然形成的幻境,有趣”。
说完用手拍了拍树干,那棵大树顿时闪动出淡淡微光。除了这些,如果有人仔细观察,还会发现树上的叶子随着轻风摆动间,似乎连大小都在随时变化。
灰袍人从新将铜镜拿在手里,对着阳光一点点朝树干照去,当光线最终顶个在一块疤痕时,他身体往前一倾,波光荡起,转瞬没了踪影。
片刻,远处空中冉冉滑落下两道人影来,跨步而出,赫然是刘恒哥俩。
不过,这二人望着眼前的一切,都好像见鬼了似得。
“此处何时多了一座幻阵”?
鼻如垂胆的修士似乎在自问自答,接着道:
“这里紧挨着白家一处灵田,如果有什么异常应该早就被发现了,况且三弟你也亲眼看见,那人明明没有灵力波动,只用两条腿就差点把咱们甩掉,又精通阵法之道……这样的人不是隐藏了修为,就是某个名门大派着重培养的弟子,恐怕随便掏出点东西便能结果可咱们兄弟的性命。
枯叶虫进阶固然重要,但身为修者,趋利避害才是长生久视的不二法门,岂能因小利而失身,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呢”?
刘恒听完,懊恼的点点头,像是认同了自家兄长的教诲,又看了看远处的水潭瀑布,沮丧道:
“小弟的修炼方法与别人不同,错过了这次,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有所进境呢。不过大哥教训的对,是我鬼迷心窍了”。
二人说完各自激活神行符,腾空而起,转眼消失在天边
……
刘丰还不知道自己被人利用了一回,等他回到住处,把门从里面插死,赶紧将《敬神录》取出来放在桌子上。
深吸一口气,慢慢翻开第一页,只见上面画着一种插香手法,下面还记有一段与之配合的赞词。
目光刚放上去,右眼一下子又变得灼热起来,继而微光一闪,那该死的疼动感从眼窝泛滥而出,仿佛有人正拿着钢针在里面搅拌。
不过,他这次却没有将目光挪开,咬牙硬挺着,想看看究竟会生出何种变化。
眨眼功夫,突然眼前一花,书上的文字竟然诡异的跳动而起,然后脱出书页,一窝蜂的朝他右眼飞去。
刘丰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竟一下忘了疼痛,更离谱的是,《敬神录》被鱼鳞刺激的在桌子上哗啦啦的自行翻转起来,一页页纸张起伏如飞,无数文字倦鸟归巢般朝他涌来。
与此同时,疼痛感快速从眼窝慢慢扩散到全身,刘丰的身体就像一块被拧干了水分的抹布,开始剧烈抽搐,接着,喉咙中含糊不清的发出连串的声响,一头栽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
“这究竟是什么缘故,你必须给我说明白”!
坊市中环的一座洞府中,病殃殃的小儿一脸愤怒的看着那个送给刘丰鱼片的老者。
直见那老者此时双目霞光灿然的端坐在地,拼命的压制着修为,他赫然是一个炼气中期的修者。
“前辈,我的生死都在你一念之间,又怎么敢隐瞒呢”?
半晌,梁姓老者眼中的霞光终于退却,苦笑着解释道:
“梁谋一身修为全在双目之上,按照族中相传,一旦修炼了这飞虹术,便会和那枚鱼鳞产生某种感应。
此时生变,说明那小子已经激活了鱼鳞的一丝妙用,恭喜前辈!您所计划的大业又近了一步”。
“哼~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老夫能让你多活几年,自然也能让你生不如死。
不过,我已经在鱼鳞上做了手脚,不怕遭罪的话,你尽管可以去试试。
明天,再找个机会给那小子打入一缕控魂法丝,然后你我便离开此处……嘿嘿,真想知道,那几个逆徒看见老夫之后会是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