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狈再度咆哮,闪身躲开扑过来的土狗,两只前爪不断划出寒芒拼命斩向光罩,继而作势要朝空中扑去。
土狗岂能让它得逞?
虽然那条土狗的小身板站在银狈面前就好像小儿面壁一般,但它胜在灵活迅捷,每每都能将银狈牵制住,从而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了左云禄身上的压力。
要说灵宠千奇百怪,但把土狗当成灵宠的估计没几个人见过,且看这土狗除了胆大灵活,速度惊人之外,似乎也没什么优点。
嗷~嗷~
一番游斗下来,银狈让土狗纠缠的焦头烂额,它几次想把土狗拍死,奈何土狗的反应力远在它之上,只管左突右冲,抽冷子便在银狈身上来一口。
银狈则仰仗着自身体魄的强悍,一开始根本没去搭理,只护住脑袋,其他地方任由土狗撕咬,反正还不如挠痒痒呢。
可渐渐地,刚才被土狗咬过的地方变得奇痒无比,接着一道道裂痕噼啪响起,它那连符器都无法破防的铜皮铁骨,此刻却正在一点点崩溃!
银狈突然醒悟过来,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土狗身上,一道道寒芒如蝶似叶的朝土狗飞去。
慢慢的,土狗的活动范围正在逐步缩小,它那赖以谋生的迅捷速度一下失去了用武之地!
银狈等的就是此刻,只看它凶死死的盯着土狗的活动轨迹,突然抬起一只前爪,两道寒芒一闪而没,直接在土狗身上扎出两个小指粗细的血窟窿。
遭此重创,土狗再也无法支撑,呜呜哀嚎几声,身体蜷缩着向立在空中的左云禄看了一眼,浑身精气开始快速流失,眨眼功夫,它竟然直接死在当场!。
这期间,左云禄又接连往身上拍了两张防护符,形成了一道水纹光罩,一道乳白色光罩,而那道最外面的金色光罩早已不翼而飞。
“畜生受死。”
见土狗被当面打死,左云禄气得怒发冲冠!此犬名韩卢,是他少年游历时在韩国捡到的一条幼犬,正是因为此犬,他才结识了一生挚爱的妻子。
后来妻子驾鹤西去,他却误打误的撞成为修仙者,但就算是到了修真界,他也一直把韩卢带在身边。
而且韩卢在食用了一些灵草后,已经隐隐生出了向灵兽过渡的征兆,他几次进险地采摘符草,都是靠着此犬才能死里逃生。
可以说,韩卢之于左云禄,已经不再是宠物,灵兽,而是长子死后,他和亡妻之间的唯一羁绊!
悲痛之下,他一抬手掏出了十几张各色符箓,往下一扔,身体快速朝远处飞去。
一时之间,只看符箓漫天飞舞!水弹,水箭,火球,火鸟,石块,风刃……密密麻麻一大片,方圆十丈左右的空间几乎被塞满,别说对抗了,就连看上一眼都叫人心神摇曳!
银狈自然也知道趋利避害,见此场景,吓得连忙收起一对精致前爪,身体如刺猬般向内卷去,就地一滚便想逃离险境。
但不知什么时候,从地下伸出一根手臂粗细,闪烁着灵纹的青黑色藤蔓,向上一绕先将银狈后腿锁死,然后如蟒蛇一般扭动盘旋,几下便将银狈的硕大身躯牢牢捆住。
这才是左云禄的底牌!
银狈嗷嗷怪叫,拼命的想要脱出牢笼,但无论它如何挣扎,身上的藤蔓都会随之变化,好像一团棉花,毫不受力,它只能眼睁睁看着漫天术法快速接近。
突然!
银狈的双目之中白光闪烁,快速的将裹在身上的藤蔓,和不远处的土狗尸体快速扫了一遍,然后两只后腿大筋暴起,粗了一倍有余,张嘴朝藤蔓根部喷出一口精血,神色瞬间萎靡了下去。
轰隆~
一声巨响,冲击波横推而过,方圆十几丈之内,树木应声炸成碎片;地面的震荡还在继续,仿佛一条巨龙正在破土而出。
片刻之后,待灰尘散去,左云禄一脸杀气的落在坑中。
他四下看去,整个大坑已经被轰击成一只硕大的琉璃海碗,四周被烤出一道道环状图案……在如此伟力之下,别说尸体了,就连骨头渣子都没能剩下。
“哈哈哈哈~
吾儿且看,为父给你报仇啦!阿曼,你不要怪我,等等为夫,等等为夫…”!
左云禄神色癫狂的站在坑底,涕泪横流,一会哭一会笑的,浑然不似修者所为。
而因为他此刻状态起伏,导致灵力混乱,体外的两层防护光罩正在快去暗淡,连神行符也受到了影响。
“啪~”
“左前辈小心!”。
这时候,大坑正中心处的圆环突然被一股巨力掀飞了出去,接着,一团暗黄色物体嗖的声,向左云禄飞去。
左云禄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下意识的抬起分水刀去阻挡一二,砰砰~,两层光罩应声而破。
接着,一片血光喷洒而出;左云禄在心神大起大落之下,正个人都变得不正常起来,他竟然还直愣愣的看了过去。
他不看还好,目光落在刀头,他彻底崩溃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响!
啊……
因为那分水刀上挂着的,正是那具土狗的尸体,不过现在已经被他一刀下去,开膛破肚了!
可他没注意到,刚刚土狗飞出的地方还有一个洞口,土狗前脚飞出,洞中白光一闪,银狈从中探出半个身子,抬起两只精巧的前爪往前一挥,一轮弯月似得的寒芒喷薄而出。
唰~
恰在此时,一道人影带着的破风之音突兀的出现在大坑底部,斜身一甩将左云禄扔出坑底;接着双臂弯曲护住头脸,空中随之幻化出一头黑色熊影。
乒乒乓乓~
梅花间竹般的响声纷纷炸开,那弯月似得寒芒最终在空中消散,而刘丰依旧如熊卧山林般拱在地上,衣服裤子却已经被划成了一连串的布条,山风一吹,哗啦啦作响。
“噗~”
一口鲜血喷出,刘丰顿觉天旋地转!
刚刚,他感觉自己好像挤在磨盘里,被人反复碾压,好几次都差点昏厥过去。
原来他紧赶慢赶的还是晚了一步。
等跑过来正好看见左云禄站在坑里癫狂大哭,为了避免尴尬,刘丰并没有没有立刻过去;
待坑底发生异变时,他立刻施展出出神打术,先用鹤戏——落雁势滑翔到坑底,先把左云禄甩开。
但因为距离太近的关系,再想躲开已经不可能了,于是他只好咬牙切换成熊戏——扛靠势,生生受了寒芒的十几次攻击。
没想到,竟然差点死在此处!
不得不说,神打术果然变态!
银狈所发出的寒芒连下品防护符都抵挡不住,灵活如土狗也只能束手毙命,而他则只是吐了一口血,受了点皮肉伤而已。
难道他体魄之强悍,已经不输于银狈了?
想到这目光一扫,发现左云禄躺在地上,嘴角直往出淌血,而银狈已经爬出洞穴。
此獠的情况也不比左云禄强多少,两只后腿血肉模糊,身上原本光亮的毛色也被烧成了一张抽抽巴巴的糊饼;
体表还有大大小小的十几道裂缝在不断伸缩,看上去就好像一件随时都要破损的瓷器,只要他上去推一下就会原地化作碎片。
浑身上下,也就只有脑袋和前爪还算完好,此刻正恶狠狠的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