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近在咫尺的梦想】
“对方大概十五岁上下，外国人。个子大概比我稍矮，皮肤有些白，面色看上去始终有些凝重…说起Z语来有些蹩脚吧。”
“那孩子给人的感觉有些奇怪…倒不是阴暗，不过我想你们看到了之后，一定会认出来的。”
“你确认你的身上没有被安装窃听器和跟踪装置吗？”
“看看这个吧，不管你信不信。事成之后，记得给我约定的好处啊。”
“我看曲奇不爽很久了…这么说吧，昨晚我本来是准备去他家告发你的。然而在来的路上就被跟踪了，那家伙对于我真的是一点也不信任，还枉我一片好心…”
“无论相信与否，这张名片你就看着处理吧。另外记住一件事…我和你，永远不曾见过。”
原来之前自己所见的一切，都是这家伙的逢场作戏。
怪不得自己让相关人员去探查那个神秘少年的消息，却如同泥牛入海般有去无回…
想到这里的曲奇，暗暗咬紧了牙关。
这一切的事件之中，如果是顾晓怜从中作梗，也就稍微可以解释清楚一些了。
拖延自己解决与处理问题的速度，一心想要得到【理想乡之梦】的少女，此刻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前一阵子每天往门口塞纸条的目的，大概是为了扰乱视听吧。毕竟有了之前白狼录下来的对话，很容易就会联想到是那位神秘少年的试探了。
按照一般思路来考虑的话，一定会因此将重要物品转移到自认为安全的地方。
这个双方都优先考虑到的安全地方，就是曲奇的办公室。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之前感应到的瞳域者，正是自己认为最不可能与这件事扯上关系的人。
这一切的谜团，真的太多了。
顾晓怜为什么会知道【理想乡之梦】，又是如何成为瞳域者，亦或是一开始就是瞳域者却在隐藏自己的实力？
少女突然间得到的能力，一定和这件事不无关系。
如果【弑神】借此机会赋予少女瞳域者的能力，倒也确实可以借助顾晓怜之手达到目的。
那么他们的目的，难道是夺去那些不想让自己知道的真相么？
然而这一切的答案，并没有时间让曲奇一个个想清楚了。
“顾小姐，冷静点。”曲奇高举起双手，慢慢接近桌旁的少女：“如果你之前是在装晕，那么应该也听到了朴教授的话，这里的【理想乡之梦】有着强大的副作用…一个不小心的话，就连你自己的人格也会消散殆尽的！”
“我，不在乎。”
微笑着的少女，眼角淌下了泪珠。
史佩死的时候，自己没有帮上任何的忙，也没能听到他最后的话语。
直到今天，少女还常常在噩梦中醒来。
交织的回忆，那个夜晚发生的一切，还有记忆中史佩的声音。
呼唤着自己名字的身影近在咫尺，然而那一刻的少女却没有回头。
“你觉得自己，很了解史佩么？”
看着眼前的曲奇，少女紧握着双拳。
这个男人是自己曾经的情敌，直到现在，事实也不曾改变。
“我确实不够了解…”
“是，你是不够了解他。否则你也不会去依靠这种东西来试图走进他的世界…”愤愤地打断曲奇的少女，双手撑着办公桌的桌面，声音颤抖着说道：“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我就利用了你。利用你接近朴教授，同时伺机找寻着史佩的真相…这一切为的只是去接近史佩一直以来所承载的秘密，还有那不堪的回忆…”
泪水从少女的眼眶滑落，滴落在桌面上。
那是一个无力改变现状少女的自白。
“在知道他同性性向的事情之后，我仍然没有放弃。从一开始，我就只是想要…知道他拒绝我的理由而已啊…”
听到这里的曲奇，心里逐渐生出了一丝同情。眼前的少女一直跟随自己的理由只是为了史佩，然而在事件迟迟得不到进展的情况下，自己却没有下定这样的决心。
那一刻，他想起了很多。
“吃与不吃在你，我只是负责把它连同史佩的科研成果交给你而已…不过我也事先提醒你一句，如果服药之前意志不坚定的话，是会被瞬间重塑人格的。”
“你会变得忘了自己是曲奇…因为你的记忆，你所经历的一切，都在暗示着你，你就是史佩本人。”
脑海中回忆起朴教授的话来，曲奇再次意识到这个【理想乡之梦】并不是随便能够使用的东西。
自己的目标并不是利用这种手段窥探出情报，而是在不使用极端方法的情况下结束这一切。
“如果你将变得不再是自己，那么怎么能够保证能够知晓史佩的一切？”
“我早就说过了，我不在乎。”
看着眼前已经踏上了窗台的少女，曲奇叹了口气。
如果自己不能在这里阻止顾晓怜，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最坏的情况下，吃下它的瞬间你将忘记所有的一切，作为【顾晓怜】的存在，将被瞬间吞噬。”
如果忘记自己的存在，忘记了自己最初的目的，那么做出这种举动到底有什么意义？
然而眼前少女的目光，正在警惕地审视着自己。
其中的那种觉悟，曲奇能够感觉得到。
虽然不知道她和史佩之间究竟经历了怎样的刻骨铭心，然而那种眼神，确实深深地刺穿了现在的自己。
那是【不论怎样都要前进】的眼神。
已经走到这一步的自己，没有资格后退。
“如果那就是你所做出的最后演讲，那么抱歉了…曲总。”
少女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目光。手中的药丸，也被她快速扔进了口中。
看到这里的曲奇，瞬间愣住了。
颤抖着的声音和指尖，试图掩盖着无法掩盖的一切。
那个瞬间，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少女对于这个世界的眷恋和无助。
一切，都结束了么…
带着这种程度的迷惘，是无法战胜【理想乡之梦】的。人格会被瞬间吞噬不说，自己的过去和未来，全部都将化为虚无。
这里，是记忆与存在铸就的地狱。
然而此刻的少女，却已经站在了那条唯一的绝路之上。
那一刻，曲奇看到了一跃而下的孤独身影，以及少女眼睛里闪烁着的晶莹泪光。
以至于这一瞬间，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目前的状况。
吞掉了理想乡之梦的少女，就这样在他面前，从窗外跳下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