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章【从未改变的心意】
“呃，那个…你刚才说要问我什么来着？”
曲奇有些紧张地抓着被角，翻来覆去的他，看着在另一张床上躺下的卓芊。
这到底是个什么发展啊！
望着天花板的他，不由得叹了口气。虽然之前在YACA的时候惠惠也来找过自己，但和这次的情况是完全不同的。
“已经…没事了嘛？”黑暗中，少女柔美的声音顺着月光飘来：“之前离开的原因，是为了家里的事吧？”
“嗯。”看着不远处如同月光般美丽的身影，曲奇缓缓道：“对家里说是为了服役。准确地说是为了逃避这个没有你的城市，才动身回去的。”
说出这些话的曲奇，突然心里一热。事到如今，自己已经没有什么不能和卓芊分享的了——想要继续在一起生活的话，就不能再有所保留了。
然而让他一直没有说出这些的理由，就是因为曲彦。从一开始就不想让卓芊和曲彦有所接触的曲奇，现在依旧是这样的想法。
父亲想要让自己回国服役，但他却一直以某种理由拒绝。因为自己属于对国家有突出贡献的尖端人群也好，还是因为自己有Z国绿卡也好，都是为了能够让自己留在卓芊身边的借口。
而那个能够让自己留在卓芊身边的借口，已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由『看着你超越我』变成了『想要永远和你在一起』了。
望着不远处的少女，曲奇有些出神。过了许久，他才想起了自己一直就想要问出的问题。
“当时看着你的背影，心灰意冷的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曲奇有些犹豫地说道，“我一直想知道…究竟是什么让你在最后一刻回心转意，甚至不惜开启如此强大的能力域也要阻止飞机起飞？”
看着那个自己朝思暮想的身影，曲奇终于问出了这个让自己困扰已久的疑问。虽然他并不知道卓芊留下的字条后面还有字，但那一刻笑着离去的少女，确实让他察觉到了自己最为本质的心意。
“呐…还记得吗？两年前的夜晚，我曾经向你发起挑战这件事…”没有直接回答的卓芊，却是抬起头来正面看向了曲奇的目光。
“当然记得，穿着兔女郎想要挑战我的玩家，从古至今你都是第一个。”曲奇不假思索地说道。
“噗…哈哈哈！什么啊这是，本来想说点什么来着，被你这么一形容，突然感觉自己当年好傻啊。”
忍俊不禁的卓芊，已经笑到眼泪都要出来了。
“然而就算如此也成功挑战了我，不是吗？”曲奇望着天花板，意味深长地说道：“能够让我屙得如此尽兴的，也就只有你了。”
“或许吧。”卓芊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自己确实完成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壮举。
毕竟『被众多包括曲奇在内的玩家看着超越曲奇』这个成就，之前还从未被任何屙屎玩家达成过。
就算什么都不说，近在咫尺的二人也能够从若有若无的呼吸声中感受到彼此存在的安心感。
在遇到栞之后，停滞不前的少女终于直面了自己的情感。
“可能之前的我，总是执着于『超越你』的这个思维定式，毕竟我们曾经的赌约是，只有我赢了你才能得到自由。”
这样说着的卓芊，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情。
“从一开始你把我送到曲大之后，我曾经想过是不是这样就能够超越你了，也想着要在这里，在四年的时间里超越你来让你后悔…那个瞬间离开了你的我认为只有『离开』才能证明我的胜利，才能诠释我存在于此的理由。”
卓芊的声音，逐渐低沉下去了。在整个过程中曲奇并没有做出任何评判，只是在一旁静静倾听着。
只有他最清楚，究竟是什么样的环境让一个纯鼠新人成长到了能够超越自己，超越屙屎界任何一位强者的地步。
『说吧，你想赌什么。』
『你在OSU上的一切荣耀。相对地，我也会赌上我的全部。』
『给你4年时间，能做到的话，就算你赢。』
那一晚的赌约，就是卓芊蜕变的起点。被送进了曲大的少女，从始至终被赋予了『超越曲奇』重任的少女，认为这才是自己存在于此的理由。
超越曲奇，然后得到自由。
所以现在的你，选择了我的你，是自由的吗？
望着卓芊的曲奇，看不到少女的表情。
曾经达成了目的的少女，难道是在找回了自己的自由之后，又凭借着自己的意愿回来了吗？
那一刻紧咬着下唇的卓芊，声音有些颤抖。
“离开之后才发觉到，原来一直以来陪伴在我身边的你，才是我的自由。”
伸出手的卓芊，朝着同样伸出了手的曲奇探去。
“我也是。”笑着的少年握住少女的玉手，感受着十指相扣的触感：“那一晚能遇到你，就是上天给予我的，最美丽的巧合。”
“谢谢你，一直支持着我…”
再次看向天花板的身影，藏起了几乎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这一刻她才发觉到，曲奇将自己送进曲大的原因，只是想让自己更快地超越他而已。
那个人，即使明知道自己超越他之后就会离开，却还是将自己送进了最好的学院…
那是一条只有他知道尽头有着怎样结局的，只为她能够幸福的路。
或许一开始，就不存在什么赌约。
为了宿命而挣扎的自己，却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只是为了让自己幸福而已…
如果只是为了得到自己，完全可以动用曲氏集团的关系，采取更为极端的措施。
『从今晚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
那一天这样说着的男人，却和谢尧截然不同。
虽然他是少年总裁，有时候也有些霸道，但并不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占有欲而行动。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就这样一直把他当做欧尼酱，一起生活了两年。
感受着手中熟悉的温度，卓芊第一次明白了栞所描述的含义。
虽然一直都在错过，虽然总是误入歧途，但是彼此为了对方的心意，永远不会改变。
或许那时条件反射般地说出『我不爱他』的自己，就已经在某种程度上意识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