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8章【任性的终结】
梦梦？
带着疑惑的栞，眼睁睁地看着化作一道残影的小鸟触，消失在了天际的彼端。
虽然已经做好了迎接这种事实的准备，也早就有所防范，但少女始终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
这个创造了ESP的始祖，拥有着最强的能力域『蜃景』。
也就是说，自己所见的身影，早已正在一步步临近死亡的边缘。
究竟从这里跃下去会如何，在未来的自己会怎样，已经不重要了。
脑海中一片空白的栞，随着风声一跃而下。
在空中将意念力扩张至极限的少女，内心只有一个念头。
救下你——
这一次，一定要救下你。
将『意念之握』快速发散的少女，逐渐以意念力的阻碍接近了小鸟触的下落速度。
在空中，这种能够伸出的意念力触手甚至能够改变风阻。
空气阻力的差异，让二人的身影渐渐接近了。
还差一点…
伸出的意念力触手抓住了小鸟触的瞬间，栞再一次扩大了触手的范围。
马上就要落地了，还来得及么？
扩展出的触手以意念力的形态猛地抓挠着周围的墙壁。巨大而强烈的冲击，直接刺激着少女的意识空间。
“啊啊啊啊！！！”
快速下坠的痛感，在栞的意念力上造成了一道道不可见的划痕。在数秒内被快速掏空意念力之后，栞的意识逐渐远去了。
失败了么…
最后一刻的自己，似乎还在无意识地完成着意念力的最后缓冲。
『无论如何也想救下你』的强烈意愿，占据了少女最后的一丝意识。
究竟落地后的速度能不能活下来，或者是未来的自己先粉身碎骨也说不定…
那么，最后的一切，就交给你了——
如果这个世界有神存在的话，请于这一刻，再度创造奇迹吧。
…
“其实，你完全…可以不必那样做的。”
将车停靠在路边，曲奇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样是指…试图让他回心转意？”突然回过神来的卓芊意识到曲奇一直都在纠结这件事情，略带歉意地说道：“那个时候，我只是自顾自地耍了个小聪明而已。人类在情绪变化的瞬间，是潜意识防御最为薄弱之时。而那一刻通过『心电感应』所探查的结果是…全部属实。”
“你是说，他说的全是真的？”
曲奇突然反应过来，刚才卓芊在曲彦面前说是诉苦也好，示弱也好，都是为了确认这一系列事情的真伪。
还真是自顾自地耍了个小聪明呢，这家伙…
想到这里的曲奇无奈地一笑，用手摸了摸卓芊的头。
“傻瓜，其实对于刚才那些事，我也有预感了。”
白狼最近从不主动联系了，自己也接到过很多陌生的办证电话，最重要的是滴滴用车竟然没有再确认自己的指纹。
现在想来，或许这件事的征兆，从那一刻就已经开始显现了。
从碧滩岛回来起就一直存在的那种违和感，终于能够解释得通了。
“正因为有预感，所以才带你来这里…”看着卓芊一脸疑惑的样子，解下了安全带的曲奇快速拔出了车钥匙：“从目前能够寻求的帮助来看，最值得一试的就是这里了。”
…
通过了一条长长的光路之后，意识终于到达了那曾经的终点。
如此绵长的感觉，让栞的神经逐步放松下来。
这究竟是现实的夹缝，还是死后的世界？
似乎是感觉到了某种熟悉的气息，少女将双眼缓缓睁开。
熟悉的味道传入自己的鼻腔——是『铁壁牢狱』。
铁壁牢狱的实验室，也是曾经『望潮阁』通向地狱的唯一入口。
“感觉…怎么样？”
盯着电脑屏幕的开源，突然发觉到了来自房间里的响动。
然而当他走进内侧房间的时候，栞已经在床上坐起了。
“似乎，很好…”
紧紧按压着太阳穴的少女，深吸了一口气。
“我已经从铁壁牢狱出来了？”
说完接下来这句话之后，栞环视着四周。
好像应该有什么存在过的痕迹，铁壁牢狱，开源，望潮阁，还有关于黑金卡的踪迹——
想到这里的少女，望向旁边空空的床铺。
本来应该存在与此的身影，这种严重的违和感和缺失感…
“我，还活着？”
端详着自己的双手，栞飞快地跳下床。
这个世界，或许从刚才开始，就产生了某种变化…
“你是不是刚才撞到头了？”开源关心地问道，“刚才我把被铁壁牢狱排除的你，从实验室搬到这里…自己是谁还记得吗？”
“我是栞，当然记得。”少女有些茫然地看着开源，“我是为了什么，才进入了铁壁牢狱来着？”
“应该是，为了探寻『残乱』的秘密？”
就这样，在实验室的房间里，开源和栞二人有些焦急地望着对方。
毫无疑问地，有什么不对劲。
然而身处于其中的二人，却没有发觉任何线索。
以至于完全忘记了，名为白河小鸟的少女在从铁壁牢狱脱出之后，利用『理想乡之梦』消除了二人记忆中所有与其相关内容的事情。
不仅如此，在消去了记忆的同时，小鸟触还让开源和栞回归到了平常的自己。
一颗以自己为媒创造出了名为rhodon的存在，另一颗以安所为媒创造出了名为史佩的存在。
如果说『理想乡之梦』能够让普通人获得能力，那么反过来，它也能让异能者失去能力。
而这两颗理想乡之梦的备用品，正是将这两人归于常人的钥匙。
一切都已经结束，梦境醒来之时，你的世界中将不存在名为『白河小鸟』的个体。
『可以让我和你一起，成为弑神之人吗？』
八年前回应了这句话，进而夺去了你全部日常的我，现在能够做到的，也只有看上去苍白无力的『归还』。
不再让你涉足这一切，不再让你为了我的梦想而杀戮，如果你我不曾相识，或许这其中也不会有诸如此类的痛苦——
愿世上永无『残乱』。
虽然我能够做到的，只有悄然离开…
在『理想乡之梦』中存在的，只有我就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