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大殿里有人盯着，夏稚念倒也不担心夏可蕊会动手脚，索性也没跟她一般见识。
漫无目的地走了走，夏稚念掏出手机，拨通厉承霈的电话。
那头还是关机，让人难免心焦。
“小姑娘。”院子里有人叫住她，“来。”
夏稚念抬眼，却见一个看上去顶多二十出头的僧人冲自己招手。
收起手机，夏稚念在院门前停下脚步：“请问，有什么事吗？”
僧人手边放着扫帚，神情温和：“来了这，为何不拜佛？”
夏稚念说道：“因为求人不如求己。”
比赛她可以靠努力训练得到名次，命运她也可以靠自己更改轨迹，与其把希望寄托在神像身上，她还是觉得靠自己更加踏实。
僧人听了她的话，并没有因此震怒，依旧温和平静：“你可知道自己是无命之人？”
神情一僵，夏稚念不由退了半步。
“既无命，又何求？”僧人自顾自说过，从兜里掏出一枚苹果咬了一口。
咔擦一声，清脆作响，可夏稚念却觉耳边振振。
“什么叫无命？”压住心头的惊骇，夏稚念问道，“什么叫无求？”
“命绝己手，当无欲无求。”僧人答道。
脸色一白，夏稚念说不出话来。
她是死在自己手中的，若说无命是猜的，那这句又怎么可能猜得到。
招招手，僧人又喊道：“来。”
夏稚念还是定在原地。
不知道是不是被看穿的缘故，她对眼前的这个慈眉善目的人，打从心底的有些畏惧。
她不动，僧人也不勉强，吃完苹果，将果核埋在树下，他说道：“种因得果，当放得放。”
再转身，院门前已经没了人。
僧人没有怨怼，拿起扫帚，继续默默扫地。
脚下步子匆匆，夏稚念险些被门槛绊倒，堪堪站稳身，她看着面前高大的佛像，心里生出不甘不忿。
重生以来，她对自己处处拘束，即便报复，也是敌不动我不动，从不会无中生有。
可在晚宴的发现，却动摇了她的想法。
如果她不提前出手对付王景灏，那厉承霈还会重蹈覆辙，她不想再承受一次失去他的痛苦，所以已经在心里开始布置计划。
本以为天衣无缝，可却有人告诉她，种因得果。
数不清的情绪在心中交杂，夏稚念转身离开偏殿，再次找到院中的扫地僧。
“如果我一定要做，会怎么样？”夏稚念问道。
僧人仿若没听到她的话一般，只低头扫地。
唰唰的声响好似在心里刮起一片倒刺，夏稚念走上前，挡在人面前：“一切后果我都愿意承受，我只想知道，会不会牵连到无辜的人？”
她可以报仇，但她不能因为报仇拖累了厉承霈。
心里的愤懑化作委屈，夏稚念声音发哑：“就不能告诉我么？”
手上动作停下，僧人掏掏兜，又拿出个苹果，放在她手中：“贡果，吃吧。”
“我知道了。”无奈地苦笑一下，夏稚念捧着苹果，微微欠身，“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