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稚念点点头：“嗯啊。”
卓老眼睛瞪得更大：“你懂不懂待客之道！”
“自然是懂的。”夏稚念说道，“可是，您不是客啊。”
卓老：……
他怀着一腔怒火而来，依着往日的脾性，非得狠狠说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三天三夜不可，但现在她这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倒是把他给噎的说不出话来。
他也的确不是客，就算跟厉家有旧交情，可夏家估计连他的名号都没听过……
见他难得安静了一瞬，夏稚念说道：“这里视野好，空气好，对身心都好，在这里聊天也挺不错，您说呢？”
“你什么都说完了，我还说什么说！”卓老还是那副吃了炸药的样子，冲着夏稚念没半点好脸色。
夏稚念也不在意，只说道：“您先坐吧。”
看一眼石凳，卓老撇过脸：“不坐！”
夏稚念哦了一声，自顾自坐下。
卓老面颊抽了抽：“你眼里还有没有尊长！”
“我问了你，你说不坐。”夏稚念一脸的无辜，“难道这样也算目无尊长么？”
卓老再次被噎住。
他以为这丫头喊自己出来谈话，是想讨好他，孝敬他，可现在看来，她分明就是换个地方跟他抬杠啊！
在厉家还知道装文静，到了这里倒是露出本性来了。
重重地哼了一下，卓老也坐下来。
夏稚念好奇地看着他：“怎么改主意了？”
卓老不搭理：“少说废话，你要说什么赶紧说，虽然我对你没什么好说的，但你之前费那么多心思，不就是为了哄我听你说两句，行，那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其实……”夏稚念抿了下嘴，“我对你没什么好说的。”
卓老冷笑一声：“刚才不是还信誓旦旦说什么了解过就会对你改观，看来也不过如此。”
“我没有说大话，只是我不想让你了解我。”夏稚念坦然道，“第一，你年纪这么大了，从容貌上来看，日常想必也没怎么保养，虽说医者不自医，但我一个外行人都能看出来，想必你对着镜子也能料到几分。”
“第二，我试过跟你交流，但发现你油盐不进，就不想再多费口舌，毕竟好话不说二遍。”
“至于这第三么，你不喜欢我，我也谈不上喜欢你，你是有点名气，我也认可中医的精髓，但并不代表我就要对你低头服小，毕竟医学在进步，人也在进步。”
简简单单三点说过，夏稚念转开视线，看自家花园里的花花草草：“我以前的确想过，要改变每个人的想法，让所有人都喜欢我，可这怎么可能。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就连我都会有不认可别人的时候，又怎么能奢求让人理解我。所以，我对你不抱希望，也不指望你能对我好到哪里去，只是我希望你不要再影响我在意的人，仅此而已。”
卓老听到头一句，本是生气，可听到后面，却是觉得像是接到了当头棒喝，整个人都楞在那里。
他活了这大半辈子，竟还没这个丫头想得通透，当真是活成了老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