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在大堂上发出拘捕蒙犽的命令后也懒得回后堂见自己的彪悍夫人,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县令干脆找了一本志怪话本(小说)看了起来,正当县令低着头看的滋滋有味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整个县衙大堂猛地暗了下来。
县令心中纳闷:
“不对啊,虽然我看的这本话本十分吸引人,可是我这才看多长时间,天不应该黑的折这么快。
难道是要下雨了不成?”
想到这里县令抬头就要喊:
“打雷了,下雨了,夫人快把晾晒的衣服收起来!”
县令抬头话没有喊出来却被眼前突然冒出来的威猛大汉吓了个半死,县令完全忘记了这里是县衙。
看着眼前壮汉魁梧的不像人类的身体,再联想到志怪话本里面吃人的妖怪化形成,人之后都是这种体格。
县令吓得说话都结巴了:
“你,你,你别过来,我,我不好吃!”
蒙犽被县令的反应弄得一头雾水,心中纳闷:
“虽然我蒙犽杀人如麻,但是我却从来没有吃过人啊,这县令的脑回路真够清奇的。”
蒙犽刚要说话,县令已经回过神来,先是抓起桌子上的志怪话本朝蒙犽砸去,紧跟着大喊:
“你是何人?竟敢私闯县衙!”
以蒙犽的身手怎么可能被县令砸到,一伸手接住县令扔过来的话本,蒙犽看了一眼话本的名字,竟然是《妖王之王》!
蒙犽相当无语,这本话本蒙犽也看过,话本中对妖王之王身材的描述极其细腻,而且话本中妖王之外的身材确实和自己的身材相似。
蒙犽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县令的问题,被蒙犽雄壮的身材完全遮挡住的班头连忙大声替蒙犽回答:
“县公,这就是你下令要抓的当街私斗的那个人。”
看到蒙犽雄壮的身材,县令当场就怂了,县令心中暗骂自己的夫人:
“塔喵的,一天到晚就会给我惹事,我还不知道你那亲族是怎么回事?那个屠户仗着你的关系在县里欺行霸市,到处招惹是非。
每次我要办他的时候,你就在后面给我拖后腿,那个屠户不就是嘴甜一点会来事,舍得给你送钱吗。
屠户送给你的钱我一个子都没有见到,我还有替你背骂名,以前也就算了,都是县里老实巴交的县民好欺负。
如今眼前这人一看就是不好惹的,先不说他那雄壮魁梧的身材,若是他发起疯来县里的兵勇根本拦不住他。
就是他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上位者气质都能显示出来他不是一般人。我在官场混这么多年可不是白混的。
这个壮汉身上威严的气质比我上司还要可怕的多,此人明显是一个微服私访的大员,我可不会给自己惹来祸端,这次的事情我一定会秉公办理。”
虽然蒙犽没有表面身份,但是蒙犽当了那么长时间将军,一举手一投足之间不自然的就会带出自己当将军时养成的习惯。
县令可是老油条,自然能够看出蒙犽行动上的破绽,严惩了仗势欺人的屠户,县令和蒙犽闲谈起来。
县令拐弯抹角的打听出蒙犽的真实身份后下了一跳,庆幸自己小心谨慎没有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两人闲谈中蒙犽提起了韩信,听到蒙犽对韩信感兴趣,县令连忙介绍韩信的情况:
“那韩信一家,是二十多年前,从外头逃来的。”
那时正值陛下扫六合,到处兵荒马乱的,韩信的父母来到淮阴不久后便死了,韩信就成了孤儿,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等到韩信年纪渐长时,却还是经常寄居在别人家吃闲饭,一次两次还行,天天如此,脾气再好的人也会心生厌恶。
于是韩信能蹭吃的地方,就剩下南昌亭长家了。
那韩信仗着南昌亭长心善,每天就蹲在亭外,眼看炊烟起来了,就过去坐在边上,肚子咕咕叫,南昌亭长看不下去,自然就让其妻给他端一碗。”
就这样,韩信偶尔帮南昌亭长干点活,但多半是吃完就走,第二天又来,接连数月皆如此,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韩信是南昌亭长的私生子呢!
南昌亭长宽厚,他那妻却气不过,十分嫌恶韩信,于是一早就把饭煮好,自家人偷偷吃掉。
那韩信等到太阳升老高,左右不见炊烟,进去时,亭长之妻正在洗釜,冷脸相待,南昌亭长也当没见着他。韩信这才离开,之后再没去过南昌亭。
韩信自从没了寄食的地方,就天天在泥巴里挖虫,在河边钓鱼果腹,水边常有漂母沤麻浣纱,有位一老漂母见他饿了,一时可怜,便将带来的冷饭分韩信几口,结果你猜怎样?“
“怎样?”
蒙犽问道
县令忍俊不禁地说道:
“韩信竟接连吃了那可怜的老漂母数十天!”
漂洗丝絮是妇人常坐的活计,这个行当很辛苦,手常年泡在水中,皮肤开裂,也赚不了几个钱,只有穷苦人家的女子,才会干这行,这样的穷人,都能连蹭数十日,可见韩信脸皮是真的厚。
那韩信还不自知,一天吃完冷饭,竟郑重向漂母顿首,说什么‘吾必有以重报母’。”
结果忍了他数十日漂母生气了,大骂韩信,说你身为大丈夫不能自食,吾哀之,故赠食,岂望报乎?韩信这才羞愧,也再没去过河边,开始在城里找食,天天去跟屠夫讨下水,洗净污秽后煮了吃,一来二去,徐屠的儿子恼了,这才有今日之事。”
听到为了一口吃的韩信的各种无下限操作,蒙犽一点也不在意只是笑着摇摇头,问道:
“他手里的剑,又是怎么回事?”
县令说的口干舌燥正端着水杯想喝,听到蒙犽问话,水也顾不上喝了,连忙回答:
“似是一位路过淮阴的老翁留给韩信的,那老翁也是个乞丐,到此地后病笃难行,是韩信救了他,捡回河边的窝棚里,钓鱼给他吃。
那老翁病好后,在本地呆了大半年,教韩信识字,后来又不辞而别,只将一柄剑留给了韩信。
自那以后,韩信不管到哪,都仗剑而行,外人以为他是轻侠,但本地人都知道,此人拘谨,毫无任侠之气。但也奇怪,韩信即便再饿,也不卖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