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参对蒙犽那是真的服气,如果说蒙犽是一位仗着家世,仗着自己祖父和父亲的功爵而受到秦始皇照顾的二代也就算了。
但蒙犽的官职却是蒙犽实打实,一拳拳上来的,蒙犽十四岁开始从军,后来因伤退役,秦始皇给蒙犽封了一个空有其名而无其实的闲职。
发生人咬狗事件之后,原本大家都以为蒙犽也就那样了,谁知道蒙犽竟然又如同传说中的火凤凰一般浴火重生。
蒙犽复出后仅仅几年时间就做出别人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事情,整富户,斗儒家,平匈奴,曹参都不知道蒙犽小小年纪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曹参回想自己十八九岁的那段岁月,依然过得糊里糊涂,或习武或修文,都挺不错,却都一事无成。
秦灭楚后,他虽当上了一曹主吏,被县人尊称一声“曹狱掾”,但跟蒙犽比起来,算个屁啊。
萧何默然片刻后,轻声道:“穷达以时,有其人,无其世,虽贤弗行矣。苟有其世,何难之有哉?
在我看来,蒙少将军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成就,不单是才干出众,还因为他恰逢其时,又得遇明主啊。但至于遇或不遇,天也,吾等岂能与之相比?”
这是黄老的观点,萧何家境殷实,曾学过一些,曹参点了点头,似懂非懂,这时候,身后却响起了一个魏地口音。
“穷达以时?这位县吏说的好。”
二人回头一看,是一个身着布衣,头缠缁巾,英姿勃发的年轻士人。
士人接着萧何的话道:“吕望为臧棘津,行年七十而屠牛于朝歌,尊而为天子师,遇周文也。管夷吾拘徭束缚,释械柙而为诸侯相,遇齐桓也。百里奚馈五羊,为伯牧牛,释牛囗而为朝卿,遇秦穆也。孙叔敖于海滨盐卤之地,出而为令尹,遇楚庄也……”
“蒙少将军能有今日,的确是恰逢时,有所遇!”
他像是在说蒙犽,但又像是在说他自己。
陈平也和韩信一样,空有一身本事却无人赏识,当陈平听到蒙犽要到沛县的消息后,给家中妻儿打了个招呼,连夜赶赴沛县。
别人害怕蒙犽的恶名,而陈平不怕,陈平要投奔蒙犽自然对蒙犽做了充足的调查,通过各种民间传说,陈平也发现蒙犽虽然爱打人,可是只要你不没事找事招惹蒙犽,蒙犽也不会轻易动手。
蒙犽并没摆什么架子,不像别的将军那样出门带一堆随从,蒙犽就带着韩信,两人两骑进的沛县。
陈平紧赶慢赶还是没有赶上蒙犽,正当陈平发愁蒙犽进了县衙,自己该怎么和蒙犽搭话自我推荐的时候,却听到萧何和曹参这这里议论蒙犽。
陈平大喜,萧何和曹参穿着县衙小吏的公服,陈平立刻主动搭话,期待自己能让萧何另眼相看,然后把自己带进县衙。
萧何、曹参不敢怠慢,朝他拱手:“敢问先生是?”
陈平还指望两人帮忙引荐,自然不敢托大连忙回手一礼:
“在下陈平,十分钦佩蒙少将军,听闻蒙少将军要来贵地,特意前来投奔,还请两位帮忙引荐一番。
不管事成与否,事后陈平定当厚抱!”
陈平说完之后还怕萧何不愿意多管闲事,连忙没话找话和萧何拉起关系,陈平抬头看着萧何,俊朗的面庞露出了人畜无害的笑容:
“县吏方才说的是黄老之言吧?也是巧了,平亦好黄老也!”
两人一番辩论,陈平以优异的学识,过人的风度以及优雅的谈吐让萧何将陈平当成知己。
萧何本身就是爱交朋友的人,而陈平为了能够抱上蒙犽的大腿又刻意逢迎,两人一番谈论学识。
都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看着陈平和萧何两人恨不得当场磕头拜把子。曹参无奈的摇了摇头。
暗自叹息:
“哎,又来了,这个萧何哪里都好,就是这爱交朋友的毛病改不了,眼前的陈平是有学识,但是他的人品到底怎么样你了解吗。
这才认识多大功夫,你就要和陈平斩鸡头烧黄纸,你还把胸脯拍的山响,给陈平保证你一定会把他推荐给蒙少将军。
蒙少将军是指名道姓让我两作陪,可是这陈平又算什么东西,你也不征求一下蒙少将军的意见。
就这样自作主张的答应下来,到时候蒙少将军问起,我看你怎么说。”
曹参虽然心里对萧何胡乱答应别人的事情不满,但是曹参却不会说出来,常言说得好,狗改不了吃屎。
曹参和萧何共事的时间不短,知道萧何是什么脾气,萧何不但爱交朋友还不听劝,无论是萧何家人还是县衙里的同事。
若是他们不劝萧何还好,大家还能和睦相处,若是谁敢因为萧何交朋友的事情劝说萧何,萧何也不会翻脸。
只是萧何会引经据典,拿出一大堆大道理来怼的劝萧何的人无话可说。
若是如此也就罢了,既然我说不过你我不说了就是,可是萧何却不依不饶,拉着劝自己的人一直在那里尬聊。
萧何的学问又岂是一般人能够比的过的,被萧何一番言论洗脑下来,那些劝说萧何不要乱交朋友的人一个个痛哭流涕。
都十分后悔自己怎么会犯那样的错误,自己是不是脑抽了,好好的去阻止萧何发展自己的人脉。
只要是劝说过萧何不要乱交朋友的人,都被萧何灌输了一个理念,那就是:
“挡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我萧何广交天下朋友,虽然现在你认为我交的朋友三教九流上至朝廷官员下至贩夫走卒无所不包。
但是谁又能保证我交的朋友里面不会有人发达呢,万一我的朋友日后发达了,必定不会忘记他曾经在微末的时候受过我无私的帮助。
只要这人有一点点良心,必定会报答我,你们不让我和这些人交朋友这不是明显要断我财路吗。”
曹参还没有当萧何下属的时候就听说过萧何的毛病,当了萧何下属之后为了不惹上司生气,曹参对于萧何的各种奇葩行为只有一个态度。
那就是不闻不问,反正萧何犯错了他曹参又不会倒霉,说不定还能取萧何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