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落，容欢就踮脚过来，吧唧一口，亲在了他的侧颜，眼神难得看着炯炯的，期待的问，“要看雪。”
谢凌被她这毫不犹豫的动作弄得都楞了一瞬，反应过来时，他笑的很开怀，顺手将人揽在怀里，爽朗的笑声在这一方久久回荡，动听不已，惊了深山中栖息的一些雀鸟。
容欢呆了，就这么傻傻的看着他，说了一句，“你笑起来真好看。”
谢凌笑声一顿，一下子想起在幻灵镜时，大人也曾说过这句话。
他还记得，当时抱着试探心思问了一句话，“大人喜欢吗？”
当时的容欢没回，今日的她却回了，回的诚实又单纯，“喜欢，喜欢看你笑。”
她仰头，眸子里又感觉是亮晶晶的了。
谢凌的心倏地紧了一下，他微微垂下眼睫，摩挲着她的脸庞，“那以后，我只把笑容留给你一人好不好？”
你别嫌弃好不好？
没人回应他的自言自语，容欢又开始拉着他的袖子晃，嚷着看雪了。
谢凌收起那一丝感伤，抬手召唤出了凌霜剑。
那是一柄通体泛着淡淡蓝光冷冽的剑，典雅优美，又带着无上的寒意。
剑锋一扫，剑气凝结，片片晶莹剔透的雪花就飘洒了下来。
和普通的白雪不同，凌霜的每一片雪花都是匀称的六角雪花，纹理非常好看，摇曳翻飞时，美的炫人眼目。
容欢哇了一声，就撒丫子跑过去，在雪花里一直飞舞，如一只欢快的蝴蝶。
她甚至在雪地里打滚，滚的一身雪，鼻尖红红，手也冰凉，而后毫无顾忌的跑回来抱着他，把手放在他怀里取暖，或者故意冰他，笑的傻呵呵的。
谢凌莞尔，抬手细细拂去她头上披风上的雪，尽职的帮她暖手。
手暖了一会儿，她又跑去玩雪，反反复复，看着无忧无虑。
谢凌担心她受凉，过了一会儿就收了凌霜，轻轻道：“欢欢衣服湿了，不可在玩了，明天玩好吗？”
语气虽轻，但感觉带了一丝不容拒绝。
容崽儿垂头，不情不愿的过来，像是打算听话的回去。
在谢凌拉着她手准备走的一瞬间，她玩心大起，猛地一拽，将谢凌推倒在了那无暇的雪地里。
他今天又恢复了那一身孤独的玄色，在洁白的雪里，这一抹颜色暗沉的惹眼，墨发铺陈，周边雪花被荡起，黑与白，如此泾渭分明。
又如此暧昧不清。
谢凌就那么静静的躺着，目光似乎有些放空，半晌没有出声。
他可以避免她的推到的，只是没有，陪她闹一场又如何，他任由她闹罢了。
容欢看他半晌没起，还以为自己把人推倒摔的起不来了呢，她垂眸，感觉有些错了，默默不吭声，像是等待着大人训话的乖孩子。
谢凌莞尔，突然道：“欢欢拉我起来好不好？”
容欢立马点头，乖乖的去拉他。
白皙的指尖握住了他粗糙的掌心，还没开始用力，就被谢凌轻飘飘的一拽，跌倒在了某人怀里。
她手忙脚乱的起身。
他揽着她的腰，将人禁锢在怀里，而后摩挲着她的脊背，声音有些暗哑，“别动，我们一起躺着看雪好不好？”
容欢眨了眨眼，不动了，躺在他的怀里，欢快的应了一声，“嗯，看雪。”
她还想看。
谢凌微微一笑，挥手布了一层透明的结界，挡去了周边的寒意，而后抬手掐了个决，凌霜被召出，继续无奈又认命的下着雪花。
从下往上看时，是不一样的视角，时间仿佛静止，周遭一切安静，温暖的结界将风声敛去，入目的，只有纷飞的雪花摇曳落下，落在那透明的结界上在消失不见……
是非常美丽梦幻的一幕。
容欢睁大了眼睛，不由发出一声感叹，“好美。”
谢凌似乎也从未试过这样肆无忌惮的躺在雪地里，放下一切焦躁，安静的欣赏一场雪。
他望着那刚下过雪雾蒙蒙的天色，周边无限刺眼的白，眯了眯眼。
是很美。
但是，不如你美。
半晌，他忽的翻身上来，将人禁锢在身下，望着她纯澈如天上雪的眸子，眸中幽暗的厉害。
雪色之下的她如此纯洁无瑕，笑意如此阳光明媚，她的世界，似乎从来没有被污染过。
可就是因为这样，就是太洁白了，才总会催发人骨子里的破坏和内心潜藏的邪恶意念。
想把她变成和自己一样的。
想在她的世界，留下他浓重的色彩，无论过了多久都不会褪色。
想破坏，肆意破坏那纯洁的白色。
容欢正看的欢快，忽的被压住，有些不开心，但是抬眸对上他炽热的眼神时，不知道怎的，莫名觉得有点热，耳尖红了些许。
她也不太懂，但是这眼神她昨晚见过。
她垂眸，无措的小手扣着他衣襟上的暗色花纹，小声嘀咕了声，“你又要做昨晚那种事了吗？”
谢凌的吻已经落了下来，在鬓颊边，在额头，珍而重之，又贪而恋之。
他嗓音低沉的厉害，“可以吗？”
他在征询她的意见。
昨儿欺她神识完全被控，今儿他控制的力道收了些许，至少，要问问她的意见。
不同意再另想法子。
容欢微微拧眉，谢凌以为她不愿，谁知她却说了句，“可是，这不是床。”
昨晚，是有床的。
她很害羞，声音非常小，“而且，天还没有黑。”
清澈的眸子里似乎有一丝魅色氤氲，白皙的面色慢慢爬上一抹红晕，羞赧在不经意之间流露，最是勾人的爪，让人把持不住。
他用牙齿咬开了她披风的系带，哄着她道：“天为被，地为床，一样的。”
“而且，白天才好，能让我更清晰的看到你的样子。”
你失神的样子，为我绽放的样子。
那样子，很美，很美，美的让人无法抗拒。
容欢没回答，沉默着，不知那笨笨的小脑袋瓜在想什么，谢凌也不急，落下轻重不一的吻。
他微微蛊惑着她，“你不是喜欢雪吗？”
容欢：“嗯。”
“那现在景色如此之美，我们试试好不好？”
容欢眨了眨眼，盯着结界上方依旧静谧飘落的雪花，仿佛是被他的话迷住了，半晌，慢慢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