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民招待所,那不正是王明清搞破鞋被抓的地方?
林天越的心骤然一沉。
没和熟人打招呼,已经大步流星的走远了。
他健步如飞,浑身的血直往上涌,就连太阳穴处都敲鼓一样,不断的作响。
心里有个最坏的声音,不断刺激着他,让他想要发狂。
可还有另一个声音,同样撕扯着他。
不……
不可能!
县城一共没多大,转眼间,前面盛民招待所的牌子已经遥遥在望。
门口还有聚集的民众,指指点点议论着是非。
林天越突然止了脚步,一双黑沉的眸,定格一样,森冷看着面前的金色招牌。
他从来不是个胆怯的人,可这一刻,明明都到门口了,他竟感到举步维艰。
粗硬的喉结接连滚了几滚,他狠下心,刚要上前,就听到身后一声清甜的声音:“林天越!”
一米八几的高大男人,挺直的脊背骤然僵住。
只有她才会连名带姓的叫他的名字,也只有她,拥有如此动听,如银铃般的声音。
林天越转身,就见张俏穿着那条漂亮的黄裙子,挽着英子的手,袅袅婷婷的走到他面前。
她就好端端的站在他面前,笑靥如花,披着一头乌黑的长发,戴着一根细细的带波点的红色发箍,黛眉红唇,美的就跟从画上走出来的大明星。
没等说话,林天越后背又是一阵滚烫。
可紧绷到极致的神经却已经放松下来。
英子热情的跟他打招呼:“越哥,还真是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刚才嫂子光看背影就说肯定是你,我还不信。还是嫂子的眼光毒!”
张俏腹诽,那当然了。林天越这么顶的身材,满县城难找,再说他身上的衣服,还是临走时穿的那套,她怎么可能看错。
“说好明天回来,怎么今天就到了,给我个惊喜啊?”外人面前,张俏很懂得给林天越留面子。
尽管她已经猜到,他为什么出现在招待所门口。
林天越喉咙跟堵住似的,酝酿了半天,才说:“临时计划有变,就早点回来了。走得急,也没来得及通知你。”
张俏:看吧,果然是不会说话的。
英子闻言,撞一下张俏肩膀:“越哥就是矜持,明明就是想给嫂子惊喜。啊,突然想起来,我一会儿还有点事,那啥……越哥,嫂子,你们俩逛吧。”
英子很有眼力价儿的溜了。
这时,林天越也缓过来。
他手上拎着一只黑皮包,看着挺重的。
张俏看一眼:“这里面装了什么鼓鼓囊囊的?”
“衣服。”
“哦。”张俏又看看身后的招待所,逗他:“林总要来住招待所啊?这招待所刚出事,王明清被抓了,听说是跟王燕耍流氓。”
“啥?”
林天越觉得不可思议,他和王燕是邻居,对她的为人多少了解。
虽然那人精明算计,不怎么样,但还不至于看上王明清之流吧?
张俏脸色一冷:“怎么,你心疼?”
林天越剑眉又不满的紧拧了。
他往前走:“屁!老子早就和她井水不犯河水!”
张俏心想,这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不知道。
“绝交了?”她从后面跟上去。
林天越步子大,她得加快脚步,才勉强跟得上他。
林天越余光看到她白白的小腿捣的很快,又放缓了步伐:“我跟她本来也不熟,结婚后来往就更少了。那种人不可交,绝交也没啥可惜的。倒是你,张俏……”
他转身,带着几分恼意打量她:“你怎么这么爱看热闹?为这点事,还特意跑到县城来,你不累啊?这么热的天,你在家歇着不行?”
张俏:她这是被diss了?
神经病啊!
她撅撅小嘴:“谁看热闹了?我闲的吗?下午刘婶来家里,说你打回来电话,在招待招305房间等我。我还当你这个大老粗开窍了,想跟我玩一下浪漫。兴冲冲赶来,结果却是……”
结果却是王明清和王燕设的局?
林天越不傻,他一下子就明白了,紧张之余,一把攥紧张俏的小手:“是他们坑你来的?你没事吧?”
张俏的手小,他的手大,被他粗粝的大手攥着,有种别样的踏实感。
“你觉得我有事没事?我要有事,你担心吗?”
某男急了:“这不是废话吗!他们动你了?要是动了,老子现在就去砍了他!”
听他那恶狠狠的语气,好像真要去砍了人家。
张俏不忍心了,这才软软的说:“我没事,我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
林天越仍旧死死的打量她,仿佛要确定她是不是真的没事。
终于,他松口气。
“这个王燕!她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虽然张俏说没事,但林天越却被吓的出了一层冷汗。
不敢想象,要是张俏上了当,现在会是怎样一个局面!
小县城人少是非多,流言蜚语能把一个人杀死,更何况,她现在还怀着孕。
林天越鲜少会真正记恨一个人,哪怕当初被他妈狠心抛弃,他对那一家子也谈不上多恨。可此刻,他却恨不得把王燕和王明清挫骨扬灰。
他们这是报复吗?分明是在夺他妻儿性命,毁他全家!
男人目光森冷,血液翻涌,那冷戾的样子,看着让张俏有点害怕:“林天越,你别冲动哈,人已经被抓了,肯定得判刑。他们这叫自食恶果,咱们前途一片光明,犯不着,为了报复搭上前程。不值得。”
她温柔的规劝着他,水盈盈的眸子里,是对他深深的忧虑。
都说眼睛不能骗人,林天越暴戾的心,就这样被她三言两语揉碎了,他没说话,只嗯了一声。
是的,没必要为了小人搭上前程,但,他也绝不会放过他们!
是谁打的电话,参与者还有谁,这都得去查!
林天越看着娇娇软软的张俏,竟然有种冲动,很想抱抱她。
发生这么大的事,她肯定也很害怕吧。
说起来,张俏今年也不过才二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