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林寻眼睛好使,一眼看到了林天越:“爸,你回来了!”
张俏寻声望去,可不就是大老粗!
林天越一手拎着个泡沫裹着的袋子,另一只手上则提着山楂,瓜子,花生,和他在商店里特意买给张俏的桃酥。
上次去市里,看她好像挺喜欢吃。
“马大姐来了。”
他跟马翠花打着招呼,一双黑眸却直直注视着张俏。
张俏刚才一直在说他有多不容易,对上那双乌沉沉的眸,不由脸颊发烫。
林天越这双眼睛压迫感太强,一般人扛不住。
他把东西先放下:“是给柱子找工作吧,他年纪还小,太累的活伤身体。你让他再读几年书,等他实在不想读了,你让他过来,我一准给他安排个工作。”
马翠花听他这么说了,虽然是拒绝,心里却暖乎乎的,一点难堪都没有。
“行嘞。天越,我看出来了,你和你媳妇儿都是好人。你媳妇儿说的对,要想出息,还是得念书,这次是我眼皮子浅了,既然柱子喜欢念书,那就再让他念几年。我们先回了……”
她拉上儿子要走,张俏赶紧把她带来的水果和罐头又塞回马翠花手上。
一盒罐头打开了,不能返还,她又强塞给柱子一大把花生,两块桃酥。
这年代大家都缺衣少吃,马翠花送礼是为了儿子的工作,工作没办成,收回礼品也应该。虽然赧然,一番推辞,还是接受了。
林天越出来送,马翠花走到门口了,才悄悄对林天越说:“天越啊,你们年轻人不懂。我看你买了山楂,是不是你媳妇儿要的?这东西孕妇得少吃,对孩子不好。你注意点,可别让她吃多了。”
林天越一怔,点点头:“好,我记住了。”
说着,还在柱子肩上拍拍,叮嘱他回去好好读书。
看得出来,柱子很感动。
虽然他看不上当工人,但对于林天越这个人,他还是很喜欢的。毕竟血气方刚的气纪,最崇拜的就是像林天越这样的强者。
“越哥,你放心。将来不管我能不能考上大学,我都跟着你混!”
林天越哭笑不得,“好好,我等着你。”
心想,混有什么意思?
他是不得已才混,如果有选择,谁不想像周俊霖一样,风光霁月,高高在上的。
林天越的心又是一扯,刚才张俏那番话,直戳他的心窝子。
从前竟然不知,他媳妇儿是这么想他的。
他还以为,他在张俏心里,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不吝,莽汉,恶霸。
可是,她却了解他的遗憾,知道他的不甘。
回到堂屋,张俏正和三小只拆那只泡沫袋。
几个人都挺好奇,这包的严严实实的,是什么新鲜玩意儿?
一层层拆开,直到露出里面晶莹剔透的红彤彤糖葫芦,张俏一双漂亮的眸子都瞠大了。
“林天越,你还真买到了糖葫芦!”
那会儿,她就是随口一说,但回来的路上,英子跟她说,现在根本没有卖糖葫芦的,张俏也就算了。
毕竟孕妇的胃口,一会儿一个样。
她真没想到,林天越竟然还放在了心上。
天呐!
她家大老粗也太nice了吧!呜呜呜,她都快要沦陷了。
三小只更是瞠目结舌:“爸,这个就叫糖葫芦吗?看着好好吃的样子!”
“这山楂一个个还亮晶晶的,这上面的,真的是糖?”
林烬伸出小手,在上面的糖衣上蘸了一下,送进小嘴里品尝。
呜呜呜,好甜!
林寻:“老三,你别上手行不行?你摸过了,俏俏阿姨怎么吃?”
林烬:“我的手又不脏……”
说着,又想用小手去碰外面的糖衣。
张俏拿起糖葫芦:“来来来,每个人都有……不要抢。”
她拿起两根糖葫芦,要分给三小只,却被林天越抢过来。
他指着那些山楂,“这里不是还有,屋里有白糖,想吃,拿山楂去蘸白糖!”
这可是他费了半天劲,给张俏买的。
反正就是山楂和糖嘛,他可没亏待他们!
三小只:???
林烬不满的盯着他爸手里的糖葫芦:“爸,那味道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怎么,你要跟俏俏阿姨肚子里的小弟弟抢?”
张俏眉心一拧:“为什么不能是小妹妹?”
林天越朝她肚子看过来:“什么小妹妹,肯定是小弟弟。”
林寻清咳一声,给他爸使眼色:“都差辈了,不应该是闺女吗?”
林天越却大手一挥:“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
谁知,张俏却撅起嘴来,把他手里的糖葫芦抢过来,两根给了林烬和林燃:“去,你们三个分着吃,还有那瓶罐头,也是你们的。乖啊,别跟大老粗一般见识!”
不等林天越拒绝,她就把好吃的一并塞给了他们。
林天越:啥?谁是大老粗?
就见张俏又拿起那最后的一根糖葫芦,红唇张开,一口咬上去。
有泡沫裹着,糖衣居然没化,一咬下去,还咔嚓的响,脆脆的糖衣裹着山楂的酸,酸酸甜甜的,十分开胃。
“味道不错。谢了。”
她咬着糖葫芦要进屋,林天越在后面追:“对了,山楂对孩子不好,你得少吃点,吃一半就行了。”
“哎,我跟你说话呢,你听见了吗?”